凰玥驚出了一身冷汗,手縮在袖子里止不住的顫抖。
她平日里沉迷修煉,很多事情并不放在心上。這會兒在千川樓看見姬銘,倒像是給她兜頭潑了一桶冷水。
許多曾經(jīng)沒有深想的事情現(xiàn)在一件件在腦海中串聯(lián)起來,形成了一個她并不想承認(rèn)的事實。
父親定是趁母親閉關(guān),下界參加卿吾開窖大典,或者……來見那個她。
這個敢于肖想她父親的女人,今兒她一定要找出來。
“師兄,你等我會兒?!?p> 凰玥的面色回歸了平靜,語氣卻冷漠的可怕。說完就撇下彥落,獨自朝園中的竹林去了。
銀蕎見凰玥離開,抬腳想跟,卻被彥落攔了下來。
“公子這是?”
彥落淡淡地看了銀蕎一眼,眼神沒什么溫度,“玥兒身子不適,讓她回房中休息吧!”
凰玥離開的方向并不是回房,銀蕎卻只能應(yīng)“是”。
“還有,我們是私下出行,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明白嗎?”彥落咬重了‘任何’二字,笑容溫和卻又莫名瘆人。
之前銀蕎與那灰衣小廝的話自然躲不過他與凰玥的耳朵。
這千川樓會做生意,凰玥被照顧的好些彥落自然不介意。
可若是底下人聰明的過了頭,自作主張到頭來把凰玥的行蹤捅出去……那為了凰玥舒坦,他也不介意做點兒什么。
彥落俊美的容顏本就帶一絲邪氣,只有在面對凰玥時才將那邪氣收斂,一個小婢女自然沒有這個福氣。
銀蕎只覺自己在彥落的眼神盯視下僵住了,整個人動彈不得。
“公子多慮了。”銀蕎道,“奴婢只想盡心伺候,深怕怠慢,萬萬不敢逾矩。”
千川樓的高階婢女各個有一顆玲瓏心,銀蕎自然聽得出彥落在點她不可多事。
那笑容里藏著的殺機她看的清楚,說話的時候連嘴唇都止不住顫抖。生怕說錯了一個字,下一刻就要身首異處。
比起直截了當(dāng)?shù)膬春?,這種談笑間視人命為草芥的無情更讓人不寒而栗。
“走吧!”
凰玥變換了模樣,連身上的衣裙都換了一件淺紅色紗裙,被夕陽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
原本驚為天人的容顏變得平凡了不少,只那雙眼睛還是很亮,仿佛揉進了漫天的星光。
彥落怔了剎那,臉色這會兒倒是真的柔和了起來。
銀蕎原本沒認(rèn)出凰玥,直到看見彥落瞧她的眼神,想著他之前對自己說的話,這才大概確定了這女子的身份。
見銀霜拿了號牌走來,凰玥二人抬腳朝橋上走了去。
銀蕎見銀霜想要發(fā)問,眼疾手快的將她拉到了自己面前,低聲警告道,“不要多嘴!”
“姐姐這是?”
千川樓歷來對進入傾吾閣的客人排查嚴(yán)格,這突然多出來的陌生女子到底是誰?
“貴客的身份我已經(jīng)確認(rèn)過了,謹(jǐn)慎些,萬萬不能失了禮數(shù)?!?p> 銀蕎是千川樓一品侍女,銀霜幾乎從未見過她如此誠惶誠恐的模樣,忙道了聲謝與銀蕎一起乖乖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