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雨滴落在樹葉上的聲音不絕于耳,若是在干燥清寧的家中再配上點點暖茶定是極好的享受,只是在一些山里人身處卻顯得那么的艱難了。
泥濘的山道即使是被草皮遮蓋住了些許,卻也抵不住成年人的重量與摩擦,刮蹭掉露出底下的肥沃泥土,沾在了行者腳上。
本就已經(jīng)是疲累的行者更是艱難了許多,防水的皮靴此時已經(jīng)灌進去了不少的水,還有大團大團黑泥沾在上面,腳背也已經(jīng)被覆蓋了去,再加上此時的上斜坡度,更是讓人難以抬腳。
渾身的衣物即使有一層遮擋也已經(jīng)濕了去,本來舒適的布衣沾黏在皮膚上面,讓人打心底里煩躁。
已經(jīng)許久沒有打理的頭發(fā)被雨水沖刷下來,三兩縷越過眼睛睫毛垂下,不時有雨水順著頭發(fā)滴下來,承了重的頭發(fā)再不復(fù)直爽貼近了皮膚,讓眼睛一陣刺痛。
已經(jīng)難受許久的人也沒敢停下來,一前二后骷髏石魔開道殿后,巫師抱著黑貓和花花在奔逃。
感覺到了什么,不顧底下正是一塊被刮出裸露出來的泥土趴倒在地,身后的石魔直接撲了過來將人壓在了底下。
“呲呲呲?。。。 ?p> 聲音不斷,像是滴落的硫酸落在木板上,又像是火炭不甚落在了雪層上面,瞬時就留出來了坑坑點點。樹葉、樹干、草皮、石塊、以及那一個粗壯的石頭人。
“哈哈哈~~~~”
像是純粹嗓子哈出來的聲音,卻瞧不見發(fā)聲的在哪里,讓人忍不住想到深邃洞穴當中的大蛇,即使不見蹤影也足以讓人卻步。
石魔本該健壯的身軀此時已經(jīng)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焦黑創(chuàng)口,夏芝臣借著那點視野沒有抬頭起來,也是慶幸身后的厲害家伙目標并不是自己。
一只成人腰粗的大蛇正卷著一顆大樹,這樣的身軀在森林里其實并不算多大,甚至比不上夏芝臣見過的那只巨大野獸。
但此時更加惹眼的,是那大蛇身后浮現(xiàn)的一雙攝人心魄的豎瞳,像是將天地的雨滴都印在了眼中一般,冰冷無情。
“?。?!”
而在那雙豎瞳出現(xiàn)之后,原本還滴落不斷的雨滴竟然停在了空中,借著已經(jīng)被折斷的樹干,夏芝臣有幸瞧見,那雙瞳孔以及另一側(cè)的瞬間凝聚在一起的不定扭曲的水滴。
宛如瞧見了胎兒形成一般,那扭曲凝聚的雨滴就仿佛天地的胎兒,在那大蛇面前越聚越大,在大過樹冠之后又重新收縮。
一收一放耽擱的時間并不短,但那面前的大蛇并沒有阻止的意思,雙瞳依舊冰冷,在那視線當中,仿佛聚集在一起的水就成了此間的唯一,聲光都被吸收了進去一般。
可是夏芝臣看得清楚,那雨水還在落下,被匯聚在上空的,是一種類似于水的東西。夏芝臣沒有見過,若非要打個招呼的話,那可能就得說是雨水的靈魂了。
石魔雙眼瞪大,卻沒有透出更多的靈光來,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雙方實力的夏芝臣沒有敢妄動,大蛇不需懷疑,就是一個凝聚出了表象的厲害家伙,而那水滴沒有見過,可能得大蛇如此對待,想來也是不平凡。
那些自雨滴中匯聚出來的東西都被吸收進去,余外滴落在周圍的水滴被匯聚在其四周旋轉(zhuǎn),像是守衛(wèi)一般。
“簌簌簌~~~”
本就沒有停下的雨滴此時似被什么牽引住了往那水滴聚集去,雨水經(jīng)過樹葉樹干帶出道道聲響,就連大蛇盤踞的那一顆大樹都被影響,而那大蛇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豎瞳絲毫不變,監(jiān)視著這一片天地。
‘靈性?。?!’
這樣一個詞在夏芝臣腦海中一閃而過,終于是知曉了那水中汲取出來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像極了巫師喚醒鋼鐵火焰黏土等等不由添加上的點點靈性,只是其中由夏芝臣的精神變成了此間天地的雨水。
而知曉了匯集的東西,再聯(lián)合前因后果,發(fā)生的事情自然也是沒有了意外,看著收縮得越來越小的水滴,夏芝臣不由地咽了口唾沫:這樣的情況太過玄幻魔法了。
果不其然,那收縮的水滴似收縮到了極限,慢慢地氤氳出了光來,朦朦朧朧,卻又不受什么影響,吹之不散,揮之不熄。
“嘶~~~~”
聲音不是那大蛇傳來,冰冷的豎瞳依舊監(jiān)視著這番世界,但夏芝臣猜測祂也是關(guān)注著那中間的新出現(xiàn)的小蛇的。
沒錯,小蛇!
那聲音不是別的,就是一只藍色的像是由水凝聚成的小蛇,不過手掌大小,長短也是一般,顯得胖了許多。
“嗒嗒嗒......”
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恢復(fù)過來一般,在那小蛇嘶鳴了之后,原本雖然滴落卻沒有了聲音的雨滴重新清晰起來,嗒嗒撞擊在樹葉上面,全無半點腐蝕的危險模樣。相反,在那重新被關(guān)注的雨滴落下時候,原本被腐蝕的那些植物重新煥發(fā)出了生機,黑色像是被灼熱炭火燒過的邊緣重新生出嫩芽蔓延,而后恢復(fù)成原來的樣子。
不,還要更加繁盛一些。
“嘶嘶嘶~~~”
蔚藍色的小蛇在雨滴中搖曳不止,像是剛與新接觸的世界打招呼一般雀躍,絲毫不在乎那冰冷的等候了許久的豎瞳。
‘兩虎相爭,必有...臥槽。’
內(nèi)心正猜想接下來大戰(zhàn)的某不露面的巫師滿面泥漿,看著接受過來的畫面驚了一頓。
“嘶~~”
發(fā)聲了,只有那一顆完好的不受破壞的樹上的大蛇一聲嘶吼,由那顆被纏著的樹上下來,離去,原本歡快雀躍的小蛇像是蔫兒了一般萎靡,而后慢吞吞跟在了大蛇身后。下墜的雨滴像是道道平臺一般任由著踩踏,蔚藍小蛇借著水滴不住移動。
冰冷豎瞳緩緩消散,只是在徹底消失之前多看了那凸起的泥土石塊一眼,那底下是正趴在泥漿當中的,抱著花花與黑貓和頭顱的巫師。沒有發(fā)現(xiàn)被發(fā)現(xiàn)的巫師正疑惑著這顯然不是一家人,卻像極了一家人的一家人。
‘表象啊...’
雖然無形中被追了許久,但也不是沒有收獲的,就比如表象的具現(xiàn),在小蛇顯化的時候有了點點思路。
“精神???”
貿(mào)然喃喃了一句,細碎胡渣上的泥漿滴進了嘴里去。
“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