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夜晚,窗外秋風(fēng)陣陣,這場雨終究是漸漸下了起來。
驟然的一個閃電,驚醒了睡在墻角的烏獸,也照亮了屋內(nèi)針鋒相對的局面。
此時的崇高扔掉了手中的劍,然后慢慢抬頭望著付天都,突然大笑不止,卻面無表情,終于停下后惡狠狠地說到:“我夢寐以求的東西,你唾手可得,我一直追求,渴望成功的目標(biāo),你早就擁有,我想要獲得的一切,你與生俱來就存在。你可以素來清高,自命不凡,可你憑什么看不起我!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你都知道什么?我被欺壓,被隔離,被踐踏的時候,你看不見,什么都看不見?,F(xiàn)在,你倒是看見了我的勾心斗角,陰謀算計,可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你知道嗎?我只不過是想要活下去,活下去啊!”
“即便如此,你也不應(yīng)該做下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那是天理難容?!备短於伎此粕裆捕?,眼睛里卻依稀可見悲傷脆弱,那是對昔日好友的惋惜和不舍,也有對自己沒有保護好摯友的埋怨。
“哈哈,我傷天害理?我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誰?當(dāng)初是你說你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不告而別拋下我獨自去了南朝,后來發(fā)生在這里的事情你難道不清楚嗎????”崇高看起來聲嘶力竭,充滿怨恨。
付天都一直看著崇高,眼睛一眨不眨,他感到世事無常,不過幾年春秋,現(xiàn)在的崇高就好像已經(jīng)完全不是那個他曾經(jīng)所認識的那個人了。曾經(jīng)的崇高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崇尚,高潔,堅韌不拔。雖然做事偶爾沖動,有點喜歡逞英雄,但是品性和行為都是上乘,再加上又是一個才子,長得也是一表人才,玉樹臨風(fēng),簡直就是當(dāng)?shù)氐挠袷?,在其他黑土的襯映下他的光芒照耀得別人都不敢靠近。而付天都就是那些塊黑土當(dāng)中最不顯眼的一塊,他平日里寡言少語,性子也不熱鬧,玩笑也不合群,所以很受孤立。一個曾經(jīng)是王者,被迫孤獨,一個曾經(jīng)是青銅,強迫孤獨,這兩個孤獨的人相聚在一起,都期望在未來的某一天都希望功成榮耀歸來。
他們倆在最好的年華相遇,成為了知己知彼的靈魂摯友,拜過把子,歃血為盟,發(fā)下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果沒有后來事情的介入,他們該是那個年代最好的朋友,更是親人兄弟。
可惜,不過幾年不見,如今就落得個兵戎相見,反目成仇。
造成這樣的緣由除了皇權(quán)暴政,生逢亂世,迫不得已,更多的是被權(quán)勢迷了雙眼吧,所以看不見曾經(jīng)的腳印,也忘了曾經(jīng)的純真的俠肝義膽,更不記得了以前的壯志凌云。
“當(dāng)年是我對不住你,可我是想要讓你跟我一起走的,還留下了筆記作為記號,只不過……”付天都緊了緊手中的長劍,剩下的話不止如何開口。
“哦!是嗎?那可真是奇怪,我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沒有看見你所說的東西,你明明知道,留我一個人會發(fā)生什么?!背绺咭呀?jīng)鎮(zhèn)定下來,慢慢說到。
付天都還想說些什么,可外面的雨愈下愈大,雨滴打在屋頂上發(fā)出滴答的聲音,草木搖動的風(fēng)聲,還有響起的一陣驚雷,掩蓋住了付天都張嘴的話語聲,然后只見一片白光亮起,付天都倏忽倒地,一切都發(fā)生在眨眼之間,猝不及防。
崇高呆立片刻,有些驚慌失措的跑過去,看著倒地的付天都,突然就笑了,剛才的歇斯底里和故作沉靜都好像只是幻象。他說:“付天都,你起來啊,你看,我笑啦!”
他知道,他自己犯下了大錯,本該千刀萬剮,萬死不辭,之所以還能茍延殘喘活下這些歲月,都是付天都為他偷來的。他不知道付天都為此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但今日的對峙原本就是他設(shè)下的局,是為了與付天都徹底做個了結(jié),可現(xiàn)在倒下的人卻錯了,他素來能千算萬算,可今天到底是算錯了啊。
一聲聲雞鳴響起,天已發(fā)白,外人推開大門,只見地上躺了兩具尸體,都穿著一襲紅衣,好似結(jié)親嫁衣。待人走近一看發(fā)現(xiàn)旁邊還留有一封遺書,上面寫到:我們拜過天地,飲過血酒,是上天認可的同夫。但我知道我做過錯事,對不起天下,如果要拿尸身解恨的話可以,但是之后要把我的骨灰與他埋在一起,我們一定要合葬!生前我們不能同相守,死后就一定要同棺槨,諸位,有勞了……
這兩位也可算是天下豪杰人物如今就此隕落,還是以這般奇怪的方式,也可真是世事無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