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點,主臥緊閉,無人敢擾。
屋內,酒灑了一地,染濕了整潔的地毯,隨處扔放的衣物覆蓋上,一片狼藉,窗簾拉上,燈光未打開,壓抑漆黑。
申鳴衛(wèi)瞇了瞇眼,在黑暗中看著自己的左手,上面沾滿了灑出的酒水,酒水正隨著他抬手的動作滴滴落下,濕潤了干凈的西裝褲,他似毫無察覺,就著這般姿勢迷離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數著放在桌子上已經被人打開了的小罐啤酒,除去最后他微醺時失手打撒在地上的一罐,桌上共兩灌。
申鳴衛(wèi)因為自身身體原因,從小就和醫(yī)院醫(yī)生打交道,酒平時幾乎沒怎么接觸過,酒量本就不怎樣,加之喝得兇猛,醉得更厲害。
現在頭昏昏沉沉的,他由著身子向后傾斜,橫倒在床上,兩眼放空,望著黑暗,末了,他掏出一根煙,摸索著打火機不熟練地打著火,漆黑中一個沒注意燒到了他手指,他反應遲鈍,并未感受到痛感。
“啪?!?p> 再一次,手中的煙終于點著了。
頭一次吸煙,他沒經驗,只往嘴中一放猛嘬一口,下一秒引起陣陣劇烈咳嗽,他身子直起,另一只手捂著喉嚨繼續(xù)咳嗽,那感觸像是要把他整個肺咳出來。
好不容易勉強平息,他眼里含著淚光看著手指中夾著的冒著火光的家伙,覺得氣味難聞極了,將它跳動的小火花不留情地熄滅在煙灰缸中。
雙手來回在空中揮動,打散混濁的氣體。
他今天又去見那些各種各樣的女人們,在見到他時,她們有的眼里帶著驚艷,想躍躍欲試;有的暗藏輕蔑,不屑他病弱的身體,不管哪種,他都覺得惡心,自己就像一個小丑一樣次次坐等別人評價戲弄。
綺綺,你到底在哪里?是不是也嫌棄我這弱不禁風的身子?
你快點回來好不好?
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客廳里是詭異的安靜,小李守在主臥外屏息著,時不時看幾眼房門,眼底透著擔憂。
當申鳴衛(wèi)讓他去準備酒時他就懵了,他勸說申鳴衛(wèi),但是那時對方的眼神讓他心驚害怕,從未在申鳴衛(wèi)眼中見過那種表情,像是內心被壓抑后而絕望地爆發(fā)。
小李最終還是出去外面買了,家中不會出現酒這種東西,他抱有一絲僥幸,買的時候準備了兩種不同的袋子,一種里面是他特意挑選的小罐啤酒,買了三罐;另一種就是他抱著僥幸心理買的五瓶飲料啤酒,說是啤酒,其實沒什么度數,就是純粹的飲料,不會喝醉。
他得意洋洋地帶著兩袋回去,伸出手讓申鳴衛(wèi)挑選,他想得很美好,申鳴衛(wèi)今夜估計是想喝酒,那應該選多的一袋,并且飲料啤酒瓶子高多了,而那三罐小啤酒數量少,身子又矮小,怎么想都應該選擇飲料啤酒。
申鳴衛(wèi)隨意瞄了一眼直接拿走了有三罐小啤酒的那袋。
笑容隨之僵硬的小李:“……”
是先生太謙虛故意選擇了數量少的,還是他太蠢了把先生當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