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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第一公子

第五十八章 公孫焦之?dāng)?/h1>
戰(zhàn)國第一公子 鄢郢東君 3032 2019-02-27 17:35:34

  中牟一連下了三場大雪,積雪掩蓋了公孫焦來時的路。

  【飄風(fēng)不終朝,驟雨不終日】這是大自然的規(guī)律,也是道家說的天道。

  七日之后,冰雪粗融,天氣還未轉(zhuǎn)暖,就已經(jīng)先看到了春天的跡象。

  春天到了一切都將有一個結(jié)果了,公孫焦在中牟等候了已有半月之久。

  趙國宮城遲遲沒有傳來消息,趙國當(dāng)然不會直接跟公孫焦說,我趙國要借道魏國進(jìn)攻你中山。

  遲遲沒有音訊,公孫焦就已經(jīng)猜到了最后的結(jié)果。如果趙國不準(zhǔn)備借道,趙侯一定會召見公孫焦,和他商議如何應(yīng)對魏國的怒火。趙國不借道,最有利的便是中山,抵御魏國這種事,趙國當(dāng)然會讓中山出錢出力。

  沒有表態(tài),本身就是一種態(tài)度。

  公孫焦抱著最后一絲僥幸,走訪了之前打點的過的大臣。這些大臣無一例外都把公孫焦拒之門外。

  公孫焦備好了馬車,已經(jīng)準(zhǔn)備啟程趕回中山。

  路過中牟集市時,忍不住撩開車簾看了一眼長歌臺。

  長歌臺賓客云云,卻只是樓閣單立,匾額上的三個大字有種難以掩蓋的孤獨感。

  長歌臺之主仇烈身著布衣,靜候在門前,見公孫焦的車駕,環(huán)顧四周,便走了過來。

  先行禮,后問道:“大人!……”

  公孫焦抬手制止他往下說,往下問。

  公孫焦對仇烈點了點頭,一句話沒有說,便讓馬夫驅(qū)趕馬車,往城外使去。

  仇烈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雙手攥成拳頭,眼眶強忍著淚珠。

  有些事情不用言明,仇烈是憤怒又悲傷。堂堂七尺男兒,卻只能嘆息,把無力沉進(jìn)肚子里。

  “嘿!臺主,你們那個舞姬休息好了沒有?小爺可是排了三天號!該到我了吧?”一個酒醉熏熏的趙國紈绔,一手搭上仇烈的肩膀,有些不悅道。

  仇烈的笑容習(xí)慣性泛起,仇烈躬身道:“勞世子記掛,陰姬今日正等著世子呢!”

  仇烈迎著紈绔走進(jìn)長歌臺,轉(zhuǎn)身之后,很多不甘都已隨風(fēng)消散……咽淚裝歡一般是修容女子的詞語,但今天用在仇烈的身上,怕也沒有人會過多指責(zé)。

  仇烈尚且如此,可以想象公孫焦的心情是有多么的復(fù)雜。

  只不過像公孫焦這樣的身份,怕是連悲哀的資格也沒有。

  七天之后,公孫焦回到了顧城,他的馬車沒有進(jìn)公孫府,而是朝顧城宮城使去。

  一路上,公孫焦都沒有和自己的隨從說半句話。當(dāng)隨從迎公孫焦下馬車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敢在趙宮大笑甩袖的游說奇才,如今已年過半百。

  公孫焦敗了,但他不是敗在游說上,而是敗在了對人性貪欲的過度自信。

  佝僂的身影,一頭的白發(fā)……或許英雄總會遲暮吧!

  上川宮中,內(nèi)外四宮之主,分列兩旁等待公孫焦的道來。

  主位上坐在座位上,腳還不能垂地的姬桓,慌張帶些緊張的看著公孫焦。

  桓公之下是公叔牧,公叔牧面無表情,當(dāng)看到公孫焦那憔悴的模樣時,眼睛緩緩閉上。

  公孫焦跪倒在地,悲腔嘶啞道:“回稟國主!老臣無能……”

  公孫焦的話猶如晴天霹靂,把主位上的桓公劈得瑟瑟發(fā)抖,把廟堂諸公劈得額頭冒汗。

  或有長嘆著,跪倒拜天,大叫山神不護(hù)佑中山?;蛴袘嵖撸鸢蝿?,誓要跟中山共存亡?;蛴墟?zhèn)定者,面無表情,環(huán)顧眾人丑態(tài)而不言一語。

  公叔伯屬于怒氣憤慨者,公叔牧屬于面無表情者。

  公叔伯義憤填膺道:“如今大勢已定,魏國起不義之軍,我中山上下定不能屈服。我這就去找我的皮甲來,以吾之老軀,灑吾之熱血,守我中山!”

  公叔伯會這樣很正常,公叔伯是公族的人,家族的產(chǎn)業(yè)和國家的命運死死地捆綁在一起。在主戰(zhàn)這一態(tài)度上,他不得不如此。

  當(dāng)然他也沒有因為公孫焦在游說上的失利而指責(zé),公孫伯雖然壞,但他不是傻子?,F(xiàn)在還搞內(nèi)訌,那是白癡的做法,他能當(dāng)上正奎宮郎,單靠無下限的壞,是遠(yuǎn)遠(yuǎn)不能夠的。

  外部矛盾的激化會緩解內(nèi)部矛盾,這一點不用質(zhì)疑,在后世的島國和鷹國就經(jīng)常這么干。

  只不過中山國的外部矛盾并不是主動激化的,不管主動與否,內(nèi)部矛盾都會得到一定程度上的緩解。

  公叔牧緩緩睜開雙眼,對中山國第一將領(lǐng)鼓須道:“將軍可有良策抵御魏國來犯之兵?”

  鼓須回道:“良策沒有!但末將只知道一個道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趙國號稱【萬乘之國】,與我中山多次交戰(zhàn),也不過如此。魏軍來犯又有何懼?”

  公叔牧看向鼓須的身后,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中山國能用之將,就獨鼓須一人。也正應(yīng)了那句老話,將到用時方恨少??!

  “前日,探子來報!魏國大軍已經(jīng)抵達(dá)趙國,待高山冰雪消融之后,便會進(jìn)犯我中山。鼓須將軍認(rèn)為,魏國大軍選何處攻中山?”公叔牧又問道。

  鼓須沉吟片刻,回道:“魏軍入中山只有兩條路可選!南線平坦,魏國大軍多半會選用此道。但西線也不可不防,西線山路崎嶇,但勝在路程短。若是魏軍出其不意選用此道,將會是一只奇兵,太行之下,一馬平川,若是有奇兵攻來會直接威脅我中山腹地,甚至是顧城。末將建議,兩道皆設(shè)防。我可集結(jié)大軍,在房子收南線。西線道窄,無須大軍駐守,只需派一猛將,守住關(guān)隘即可!”

  公叔牧的眉頭皺了起來,為難道:“將軍可有舉薦之合適人選?”

  鼓須瞪了一眼公叔伯,道:“我中山有三人能當(dāng)此重任!”

  公叔牧一喜,連忙道:“將軍快道,是何人?”

  “公子羽、樂舒!還有公子虎。最為合適的還是公子羽和樂舒,公子虎雖然驍勇,但確是匹夫之勇,能攻城,卻不能守城!”鼓須鄭重道。

  眾人聞言,臉上浮現(xiàn)難以置信的神色。

  公叔伯下意識道:“公子羽?樂舒?大兄,不是我輕看公子羽,雖然公子羽有才,但卻不是將才。公子羽曾墜馬,這分明就是不善騎之人。不知鼓須將軍為何會舉薦公子羽!樂舒更為不脫,臣曾聽聞,樂舒乃是魏國之臣,若是臨陣倒戈,我中山腹地,將直面魏軍!在下以為,公子虎最為合適!”

  公子虎是公叔牧的侄兒,要說對公子虎的了解,恐怕他這個做叔父的要更有發(fā)言權(quán)。公子虎身材魁梧,能騎善射,在諸多公子之中,為獨他有稱將之才。但是公子虎的弱點也是很明顯的,他性格有缺陷,暴躁易怒,是典型的有勇無謀。

  所以公子虎一直難獨自領(lǐng)兵。

  但公叔伯說的又頭頭是道,不得不多加考慮。

  鼓須本來就是一個直性子,公叔伯的話,有點在拍公叔牧馬屁,而懷疑他偏袒自家女婿唯親是舉的嫌疑。

  鼓須怒道:“正奎郎難道是在懷疑我的眼光不成?我與公子羽演兵,曾敗于他!難道正奎大人認(rèn)為公子虎也能勝我不成?”

  公叔伯被懟得說不出話來,廟堂上誰都知道,鼓須是最好面子的,若真無此事,他是絕不會說出來的。面子在鼓須這里拿來和別的東西對比,是不堪一擊的。廟堂諸公是深有體會的。曾經(jīng)就有人夸鼓須的女兒有不下其父之勇,鼓須不但不喜,還與其爭辯,說他是絕對的權(quán)威,雖然他的女兒也很強,但是絕不能強過他的。由此可見,要讓鼓須夸贊一個人,是很難的事情。除非你真的讓他心服口服了。

  公子羽的才能看來是不用質(zhì)疑了,只是現(xiàn)在公子羽的處境有些尷尬。公子羽被季陀打下牢房,這背后是誰在推波助瀾,誰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家都是清楚的。

  所以解鈴還須系鈴人,鼓須把公子羽的才能說了出來。公叔牧該如何決定,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公叔牧老臉一僵,顧左右而言其他道:“強敵來犯,鼓須將軍還是早作準(zhǔn)備!明日取玉符,開始調(diào)兵吧!至于西道的守將,我近兩日會有選擇,屆時還勞煩諸位與我一同商議!”

  你是托孤大臣,你說了算!什么一同商議都是過場。

  但有些事情看穿不能說穿,眾人鄭重點頭,隨后退走。

  之后,內(nèi)司馬季陀與托孤大臣公叔牧對案而座。

  公叔牧問道:“內(nèi)司馬,魏國選將何人?可有消息?”

  季陀點了點頭,道:“在魏國的暗哨前幾日得到消息,今日帶回顧都。魏軍主將乃魏相翟璜家中門客樂羊!副將太子擊!”

  “樂羊?此乃何人?竟有能讓太子擊為其副?!”公叔牧驚訝道。

  季陀眉頭皺得很深,對于公叔牧的詢問也只是無奈搖頭。

  公叔牧呢喃:“樂氏?樂羊!樂羊!樂舒?這……!”

  季陀見公叔牧呢喃自語,便問道:“難道昭宗大人知道樂羊?”

  公叔牧拉回思緒訕笑道:“沒有沒有!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走吧!我們?nèi)タ匆豢垂佑?!?p>  季陀欣喜,連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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