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樂羊啜羹(一)
“樂舒!魏國安邑人,其父樂羊,魏相翟璜門客。年前,翟璜之子,翟靖、翟矛欲奪樂舒之妹,樂舒一劍斬翟靖,后出逃魏國……”樂舒所有的情報在季陀的手中,季陀一字一頓,對案而坐的公叔牧道。
公叔牧長嘆了一口氣,白眉微微抖動,在沉思著什么。
誰能想到,魏國主將樂羊就是樂舒的父親?
樂舒從不對人提起此事,但魏國方面應(yīng)該都是知道樂舒的存在的。
西線大戰(zhàn),樂舒再斬翟璜之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轟動整個安邑了。
“魏相翟璜度量,非常人能及!魏文侯用人之法,足可后世稱道!”良久之后,公叔牧才感嘆道。
翟璜之子被樂羊之子擊殺,這是生死之仇!然而翟璜仍然不遺余力的向魏文侯舉薦樂羊,這種度量怎么會是常人能有的?
魏文侯善任賢,吳起、李悝這都是魏文侯提拔起來的能臣。而樂羊這個籍籍無名之輩,魏文侯卻敢把軍權(quán)交給樂羊,這本身就是天下君侯難有的魄力。
“樂舒是公子羽的家臣,如今又是我中山大將!樂羊是其父,父子對峙……”季陀是在擔(dān)心樂舒會不會反叛魏國。
樂舒雖然出逃魏國,但誰也不能保證,樂舒一定能把矛頭對準(zhǔn)他的父親。
樂舒獨(dú)守鮮虞,鮮虞邑若是淪陷,中山局勢將更加被動。
最保險的方式則是調(diào)回樂舒,鮮虞邑另外守將。
“不必!”公叔牧打斷了季陀的話,隨后道:“魏國能有此魄力,我中山為何不能有?樂舒之才,西線便是最好的證明。樂舒再斬翟矛,已經(jīng)表明了,他要和魏國決裂。他是絕不可能再叛逃魏國的!再者言,若你是樂羊,你會親手把自己的兒子置于死地嗎?”
季陀毫不猶豫地?fù)u頭,隨后略有顧慮道:“只是公子羽那邊……”
“所以此事,何丘君還沒有必要知道!國之大義!我等并非刻意隱瞞!”公叔牧道。
一邊是中山國,一邊是自己的父親。為難的還是樂舒,要選擇的也是他。
以公子羽的為人,他絕不可能將樂舒置于左右為難的境地。
可惜在滅國之難面前,公子羽和樂舒的那點(diǎn)情誼又算得了什么?
說到公子羽,公子羽此時跪在鼓須的靈柩前,鼓須之女孟鼓苕此時是哭成了淚人。
公子羽明白,孟鼓苕此時是最無力的。
鼓須無子,膝下獨(dú)有孟鼓苕一人。
對于孟鼓苕來說,鼓須是她唯一的依靠,現(xiàn)在這個依靠倒了。她怎么會不傷心?
公子羽看得很難受,也不知如何安慰,只有默默的陪伴。
鼓須對待公子羽就像對自己的兒子一樣,用自己的方式激勵著他。不談國之大義,公子羽被關(guān)押之時,便是公孫焦的果斷出國,和鼓須的挑起南線大梁,公子羽才會得到公叔牧的信任統(tǒng)領(lǐng)西線。
這信任是鼓須和公孫焦為他換來的,這份情誼不可謂不重。
主持喪禮的是公孫焦,公子羽起身,為鼓須洗滌尸身。
這是子孫才能完成的,公子羽如此便是以兒子的身份幫鼓須洗滌尸身。
孟鼓苕淚眼朦朧,抬頭看向公子羽,目光中充滿了感激。
孟鼓苕想說什么,公子羽用微笑制止了她。
“世伯待我如子,這是我應(yīng)盡的責(zé)任!”
孟鼓苕似有顧慮,但最后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公子羽其實(shí)并不會泡妞,在女人面前說話都有些局促,他只知道,女人再最需要自己的時候,他就該站出來。
鼓須身上一共七十二道傷疤,三十七處箭傷,三十五處是尖矛劍劃所留。
致命傷在后背,是尖矛擊穿胸膛致死。
可以看出,鼓須并不是被流矢射中,而不幸遇難。
而是在激烈的搏斗中,被人用長矛擊穿了后背。
鼓須是主將,需要主將去拼命搏斗的,戰(zhàn)局慘烈到何等程度可想而知。
公子羽目光呆滯,手里的動作輕柔,動作反復(fù),來來回回還是后背的那一處尖矛所留的傷口。
公子羽很難集中注意力,他心里沉積的東西太多了。
悲痛的不是公子羽一個人,是整個中山國。
上到士卿貴族,下到平民百姓。類似的傷痛,無一人能幸免。
在魏國安邑,同樣也舉行著喪禮。
魏文侯親自到場,趕回魏國的太子擊也在其列。
主持喪禮的是翟氏長老,翟璜面無表情,站在一旁。
棺槨中的是他的兒子,他的第二個兒子。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翟璜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翟靖、翟矛同死于樂舒之手,而樂舒的父親,卻是他的好友,他的門客,他親自舉薦的魏軍統(tǒng)帥樂羊!
樂羊命人送來竹簡書信,說不日后他便回魏國,替子謝罪,送翟矛一程。
竹簡后面的話,是一些禱告的話,現(xiàn)在正在宣讀。
此間,翟璜不發(fā)一語,憤怒之色,在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到。
太子擊低著頭,不敢看翟璜。
魏文侯注視著翟璜。
宣讀到最后,翟璜緩緩開口:“回信!”
仆人提筆,等待翟璜開口。
“將軍乃魏國之將!南線大勝,乃將軍之功!犬子無能,折戟中山。害其人乃中山之將,將軍不必趕回。君侯與某,待將軍得勝而歸!”翟璜木然道。
翟璜對樂舒只字未提,只說是中山之將。他的意思很簡單,殺我兒子的是中山人,你是伐中山的將領(lǐng),你會有處理好這件事。
而最后一句,則是說給魏文侯聽的。
意在提醒魏文侯,眼下這個關(guān)頭,不用考慮他而動搖樂羊在中山的領(lǐng)兵權(quán)。
魏文侯緩緩點(diǎn)頭,不加掩飾贊嘆道:“得璜為相,乃我魏國之福!”
樂羊在得到回信之后,像中山南線的顧城鮮虞發(fā)起了猛烈的進(jìn)攻。
樂舒領(lǐng)軍抵御,接連抵御了魏軍數(shù)十次的猛攻。
在守鮮虞的第三天,顧城援軍在公子虎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鮮虞城。
樂舒急忙去迎,對公子虎問道:“公子何時能抵到鮮虞?”
公子虎看了他一眼,撓了撓腦袋回道:“羽哥沒有說他要來鮮虞??!”
公子虎是個癡兒,他看不出顧城的局勢,樂舒卻是能看出一些端疑的。
公子羽不喜歡逞能,但他絕不會坐以待斃。公子羽之能是在樂舒之上的,他來統(tǒng)領(lǐng)南線防御,這才是最妥善的方法。
而喪禮基本上已經(jīng)完了,為何公子羽那邊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公子虎繼續(xù)道:“國主嘉獎你,改封你為南線防御統(tǒng)帥!羽哥知道了這個消息,很是高興,讓我?guī)愕暮忧鹄球T來協(xié)助你!”
這哪里是封任?這是判決??!
中山和魏國打了半年,中山此時還不知道對面的統(tǒng)帥樂羊是他的父親,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中山朝堂之所以要這么做,就是想讓他和他的父親一分高下了。
而公子羽反而很開心,顯然是還不知道樂羊是他的父親。
樂舒徹底懵了,他該如何統(tǒng)領(lǐng)中山軍?他該如何面對魏軍的進(jìn)攻?
一邊是公子羽,一邊是父親。他怎么選擇?
最后,樂舒笑了,笑得那么苦澀。
“公子虎,你幫我?guī)Ш忧鹄球T回去吧!這是堅(jiān)守戰(zhàn),騎兵發(fā)揮不了作用的!你幫我給公子帶一句話,樂舒得公子收留,方有今日之樂舒!樂舒妻在苦陘,還望公子日后能照拂一二!”
公子虎一臉疑惑的看著他,最后回了一聲。
“噢!”
公子虎不想問他為什么要說這么奇怪的話,他就算問了,樂舒解釋,他也聽不明白,不如不問呢!
公子虎調(diào)轉(zhuǎn)馬頭,便帶四百河丘狼騎回了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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