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陽光穿過竹窗灑在了木質(zhì)雕欄床上,白綰歌睜開朦朧的雙眼,忽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雙手猛地抬起撫摸嘴巴,感受到胡渣的存在,她才舒了口氣。
但是,看見身上穿的衣衫后,她驚地瞪大雙眼,她的衣服是那位蒙面男子換的……那他究竟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女兒身?
白綰歌心中一陣忐忑,她緩緩起身掀開床幔,走到竹窗前,雖望著窗外的桃花美景,但是思緒卻在亂飛。
忽然想到她不是中了毒器了嗎?昨夜還痛苦不堪,今早起來好像就沒有事了,難道是蒙面人救了她?
對于昨晚的事情,白綰歌毫無印象,她拍了拍腦門,心中有些懊惱。
“對了,那位蒙面男子呢?”半晌,白綰歌才想起對她有救命之恩的蒙面男子,目光掃視了一周,沒有尋得他的蹤影,白綰歌暗想,或許他已經(jīng)離開了吧。
“看來他的救命之恩只有來日再報了?!卑拙U歌呢喃完,便換回了女兒裝,走出茅草屋,去了那片盛開的桃花林。
經(jīng)過細(xì)雨的洗禮,水云間的空氣變得更加新鮮了,尤其是那朵朵盛開的桃花,散發(fā)出淡淡香味,令人心曠神怡。
“那位蒙面男子究竟是誰呢?他會不會將水云間這個隱秘的世外仙境給宣揚出去?”白綰歌白衣飄飄坐在桃樹枝上托著腮思索著。
然,一襲黑衣的夜冥卻走在一條清澈的溪水邊,神色間憂色一片,那張慘白嘴唇也緊抿一起,身體看起來極度虛弱,似乎隨時都有倒地的可能。
昨晚,他因為逼出白綰歌身體中的毒針幾乎消耗完了一身內(nèi)力,身體也折損不輕,導(dǎo)致他昏迷了過去,轉(zhuǎn)醒后,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他重新為白綰歌易容后便急匆匆跑了出了茅草屋。
他蹲下身看著溪水中倒映出的那張冷峻不凡的臉,他的黑眸越來越深沉,之前他為了方便浪跡江湖,便隱藏身份,用高超的易容術(shù)做出了張假臉,以夜離恨這個俠客的身份出現(xiàn),現(xiàn)在的這張臉已經(jīng)與昔日的那張假臉完全不同,相信就算他出現(xiàn)在綰兒面前,她也斷不會認(rèn)出他就是夜離恨。
“綰兒,若我告訴你我就是夜離恨,想必你是不會拒絕我的吧?!?p> “不過,我不想你跟我是因為心存感激或者愧疚,我想讓你的心真真正正的屬于我一個人?!?p> 夜冥臉上滿是痛苦之色,他猜測最近鬧得滿城風(fēng)雨的嗜血妖邪便是綰兒,若真是綰兒,殺一個司馬夏陽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她卻沒有對他下手,難道她還舊情難忘……
“綰兒,你很愛他嗎?”
“是啊,很愛?!?p> “真的非他不可?”
“綰兒決定要愛的就是一輩子?!?p> 昔日的對話又在腦海中閃現(xiàn),痛的夜冥無法呼吸。
“綰兒,你還是舍不得殺他對不對?即使他傷你傷的那么深,即使他對你那么無情,你也忘不了他是不是?”
或許,世界上最遙遠(yuǎn)的距離不是生離死別,而是她深愛著你,你卻以為她愛著的是別人。
夜冥心如刀割,時過三年,夜離恨已經(jīng)死去,那就讓活著的夜冥繼續(xù)守護你吧,不過,夜冥不會向夜離恨那般懦弱,將你拱手讓人。
“綰兒,我一定會讓你愛上重生后的夜冥?!币冠ど詈粑豢跉猓人龕凵纤?,就是他將夜離恨這個身份告訴她的時候。
夜冥做好決定后,便站起身,拖著疲乏的身體快速奔向了茅草屋。
旋即。
夜冥便來到了桃林外圍,然,一曲婉轉(zhuǎn)動聽的笛音卻從桃林中傳了出來,夜冥頓布而立,笛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殺人魔音?
而他為何卻從笛音中聽出了情深斷腸,相思孤寂之感?
夜冥眼眸中閃過一抹痛惜,便快步穿過了粉色桃花枝頭,看著站在桃花枝頭一襲白衣青絲飛揚吹奏笛音的女子,夜冥整個人都僵住了。
果然是她……這一刻世界仿佛都靜止了。
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稚嫩單純的少女,現(xiàn)在的她美艷不可方物,仿佛這天地萬物都成了她的陪襯,是個風(fēng)華絕代又不染纖塵的嬌美人兒。
“綰……”夜冥欲呼出口,卻生生克制住了。
白綰歌意識到有人走來,便將手中玉笛收起,那雙清眸中閃過一抹冷色后,便躍身而起,衣袖中的白綾悄然飛出,腳尖輕盈地在白綾上行走,如蜻蜓點水,縹緲如風(fēng),忽然,她右腳微屈,左腳橫掃而過,夜冥便被一腳踹飛了出去。
夜冥重重的摔在地上,嘴角滲出了刺目的血跡,胸口一陣劇痛。
白綰歌皺著眉,急忙上前扶住夜冥:“你沒事吧?”
其實,白綰歌知道來人就是昨晚與她并肩作戰(zhàn)的蒙面男子,她不過是想作弄他而已,這一腳并沒有出多少力氣,沒想到他卻被一腳踹飛了,難道他受傷了?
昨晚夜冥為她逼毒針一事,她絲毫不記得了。
“沒事……”夜冥愣愣的看著這張令他魂牽夢繞,如今卻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竟快忘記了呼吸。
他多想將她緊緊擁懷,可是,他卻不能……她會認(rèn)出他嗎?
“流氓!”白綰歌有些慍怒,本以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沒想到卻是一個色鬼。
想起昨晚她的衣服是他換的,她就有種想殺了他的沖動,不過,看在他救她的份兒,她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松開扶住他的手,起身將臉轉(zhuǎn)向了一旁。
白綰歌松手后,夜冥再次摔倒在地,一片片粉色花瓣降落在他的衣襟上,在桃花的映襯下,夜冥的臉色顯得更加慘白了。
她,果然沒有認(rèn)出他,夜冥不知是該竊喜還是該失望。
“姑娘,你誤會了,剛才見姑娘與鄙人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所以才會失態(tài),望……望姑娘海涵?!币冠ぢ曇籼撊鯚o力,在極力克制著現(xiàn)在動蕩難安的情緒。
白綰歌臉色漸漸恢復(fù)平靜,卻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聲說道;“我不喜別人用這種目光看我,希望公子以后注意?!?p> 夜冥微微一愣后,嘴角閃過一道笑意,那個傻丫頭終于長大了,不過,她現(xiàn)在身上處處透著冰冷,那雙純真無邪的美目也成了孤清漠然的冷眸,這雙似乎能看清世間浮華的清眸卻在這一刻刺痛了他。
一個究竟承受怎樣的痛苦才能徹底蛻變?
“鄙人以后不會再冒犯姑娘了?!币冠っ蜃煲恍Γt謙有禮道。
“若你敢冒犯,我會殺了你!”
兩個曾經(jīng)無話不談的人,這一刻卻生疏的令人心痛。
若白綰歌知道她口中的色鬼就是她相思入骨的人,會怎么樣……
九夜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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