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水回過神來,鄭好已經虛幻身影進去病房了,她回歸了身體。病房里立刻響起了機械的“滴滴答答”聲,七水轉身離開,一個提著保溫桶的男人匆匆忙忙擦肩而過,跑進了病房。
程米看著天空的各種異像頓時消失,站起身,那條縫隙閉合。大戰(zhàn)后的這片地方變成了一片平原,空曠得不像樣。風雪聚擁,漫天飛雪,把大地,溝壑,小老頭,禁忌神都隱藏。只有他,他明白,從始至終,他都是孤單一人,他也明白,他該長大了…
齊明玨愣愣的站著,手中翠綠長劍滴著黑色血液,金發(fā)女人狼狽的側躺在地上。地面被染成黑色,然后化為金色。美麗女子睜著雙眼,眼角帶著笑意,毫無生機。齊明玨把重傷的淺歌護在身后,獨自應對截殺,突然他感覺到身后凌厲的殺意,一個劍花回刺??粗鴦鉀]入的神甲,他冷靜的面孔難得的驚愕。金色鎖鏈被自己的劍鋒粉碎,然而也洞穿了那個女人的軀體。女人嘴角溢出血液,她一手握著劍身,最后笑了。齊明玨拔出劍,女人倒在地上,沒有說話,就靜靜的看著他的鞋底。齊明玨就靜靜的看著她的生機迅速流逝,從始至終她都安安靜靜,活著和死亡沒有區(qū)別。齊明玨看著她的軀體化作光芒,消失在天地之間…他不懂,這是她的愛,還是她的恨。愛而不得,毀滅自己,愛變?yōu)楹?,破壞他的心神?p> 禁忌神看著前方和藹的小老頭,氣定神閑。小老頭看著恢復平靜的天空,嘆了一口氣“哎,真是老了,越來越不懂你們小年輕的心思了。你知不知你的來歷?”禁忌神咧了咧嘴,卻不回答,他當然是知道的。小老頭顯然就沒有在意他有沒有回答這回事“見過素庭煙了吧,他還是死磕那面輪回鏡…九宮鏡羽,哈哈,也是他自己作孽。素庭煙是原尊神,地位也就此七水底一線。可他沒有七水的性子,太跳了,就純屬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種。他也像七水一樣,狂妄,無視法則,為了一句話,他殺了那一代剛誕生的神主。那輪回鏡,是用神主的神骨煉成,其中的神力和原生法則發(fā)生異像產生了你。你…禁忌神,就是本就不該存在的東西,卻又殺不得你,得利用你身上的原生法則來維持神界能量的平衡。這素庭煙也是惹怒了法則,要磨滅完他所有的傲氣,最后魂飛魄散。誰知因果這個東西這么玄乎,輪回鏡幻化神智,竟為素庭煙改變法則。是不是該說他命不該絕呢?你啊,也是…太…太另類了?!?p> 小老頭看向禁忌神,表情還是那么慈祥,連眼神都不帶一絲陰沉。他手放在禁忌神的頭頂,笑得溫和“若夢仙尊的神魂沒有消散,只是…她不愿意回來罷了?!苯缮竦纱罅搜?,眼底充滿震驚和悲傷。小老頭手指用力“時間到了,所以…去死吧。”禁忌神清秀的面孔失去靈動,只留下不甘。
若夢…孤族仙尊神,她最后悔的也許就是自己那點好奇心,和身后九根尾巴帶給她的迷之自信。她進入封印之地,只為見那個一直存在于秘密檔案里的那個男人。
事實說明檔案還是挺靠譜的,至少樣貌沒錯,清秀儒雅。她在闖陣時受了重傷,只好停留在那個男孩的地盤養(yǎng)傷。那個男人沒有惡意,反而,對她很好,就是一個好奇寶寶。只要她說一些外面的事,男孩就會回已最純凈的笑容。
男孩說“你是素庭煙后,第一個見到的神,你可比他溫柔多了!”
若夢傷好后,就離開了,并且,毫無不舍。覺得男孩可憐這個念頭,她也想過,不過最后都是以“與我無關”結尾。
禁忌神呆在原地,他不知道那個人去哪兒了,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他告訴自己…再等等,也許她就自己回來了,很奇怪,他居然在害怕。他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反正都習慣了孤單,他也沒有任何想法,就等著下一代神主的出現(xiàn)取代自己的位置,僅此而已。不知道什么時候,他開始在女人的描述中幻想外面的世界,現(xiàn)在,他就要失去一切。他原來不害怕,是因為他從未擁有,現(xiàn)在擁有了,哪怕一丁點也害怕失去。
藍發(fā)女人的交易,他答應了,他離開這個牢籠,心卻進入另一個更小更煎熬的牢籠。若夢很驚訝,那人一襲青衫突兀的出現(xiàn)在紅閣,他笑著走過來。從她面前的矮桌上端起一杯酒,然后笑吟吟的問“這就是你說的花酒嗎?挺不錯的…”這下若夢才肯定這不是夢,禁忌神笑得溫柔儒雅,溫潤的眼神連看向她周邊的陪酒女都沒我變化。這讓她把心揣回了兜里,立刻熱絡的走上去摟住他的肩膀“恭喜…呃,禁兄獲得自由!”禁忌神接過酒喝了。
若夢雖然好奇心中,思想天馬行空,可沒有自戀和妄想癥,她不相信禁忌神會這么輕易的就喜歡她,只把他當做兄弟。禁忌神和若夢云游天地,兩人看似是朋友的親密,又帶著防備,最終若夢都只當他是志同道合的朋友。那天,他能從歸夢古狩獵回來,那人似乎沒在意的問“你可曾對我有絲毫的男女之情?”若夢下意識就接了句沒有,出口后才發(fā)現(xiàn)不妥,不過那人轉過身來笑得溫和,并且仿佛一點也沒在意剛才話題的樣子和她聊起了他抓到的魔獸。
若夢要成親了,禁忌神和她分開后不知道到了哪里,她沒有通知到,而且她心里也有那么一點點不自在。成親的隊伍行走在淺藍色泛著浮光的海面,紅色的隊伍在藍色海面上顯得格外刺眼。一抹青色突然攔下了隊伍,他手中抱著一個半臂長的錦盒。他笑著“若夢,成親都不通知好友的嗎?好在我不記仇,來為你祝賀,還帶了禮物?!比魤魪睦_紅紗,看著那人隨和的站在不遠處,水面被風吹起了波紋,他青色的衣擺浮動,更加襯托了他的儒雅清新之感。若夢卻只覺后背發(fā)寒,他笑著把錦盒單手舉到眼前,若夢想禮貌性的笑,卻笑不出來。捧住錦盒的雙手有些發(fā)抖,若夢沒有打開,而是讓隊伍繼續(xù)前行。禁忌神讓到一邊,站在原地望著她溫和的笑著。若夢打開錦盒“啊…!”錦盒從膝蓋上掉落,滾落出一個金發(fā)頭顱。這就是她要嫁的男人,他們不僅門當戶對,說親梅竹馬也不過分。若夢雖然不覺得自己有多愛他,卻不討厭,愿意將自己的下半輩子托付與他,并且,她相信以后,她會有一輩子去深愛這個男人…然而,一切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