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懷著各自的心事,秦夜和鐘眠兩人便帶著一行人去了百風(fēng)樓。
滁州實在是不像經(jīng)歷了動亂的樣子——街上人聲鼎沸,販賣聲也蔓延了整條街,看上去,繁華程度比之上京,也不過是稍遜一籌了而已。
所以那動亂一事...
又到底...是個怎么回事?
“二位殿下,百風(fēng)樓到了。”
見兩位殿下皆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就連已經(jīng)到了百風(fēng)樓都沒有注意,霜霖當(dāng)即便好心地提醒了兩人一句:“再走,就要過了。”
鐘眠:“...”
秦夜:“...”
面色不約而同的一僵,又很快齊齊恢復(fù)了平靜,兩人抬了眸,看向眼前的客棧。
“百風(fēng)樓”。
三個大字,寫的那叫一個龍飛鳳舞。
百鳥朝鳳。
這客棧,名叫百風(fēng)樓。
也不知道這背后的主人取個這樣的名字,是什么用意。
腦海中冒出這樣一個想法來,鐘眠倒也沒有過多的遲疑。拉著秦夜的衣袖把人一起拉了進(jìn)去:“我們看看。”
秦夜沒有反駁她的話,任由自家小朋友拉著自己進(jìn)了客棧。
這家客棧的裝設(shè)很有韻味,用具看上去就不是一般的凡物,若是沒有家底,怕是開不了這么一家客棧的。
而且...想來,這家客棧不僅是距離他們最近,應(yīng)當(dāng)...
也是這滁州城中...
最好的一家客棧了吧?
這般裝設(shè)...
平民百姓...可是弄不出來的...而且他總覺得...這地方看上去...莫名的有那么一點點的眼熟。
就是不知道在哪見過。
心中雖然疑惑,卻也并沒有多想,秦夜很快便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后,畢竟如今,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行人進(jìn)了客棧,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畢竟秦夜和鐘眠都是容貌出色之人,排場又不小,有稍微聰明一點的,都在嘀嘀咕咕討論著兩人的來歷。
“哎,你說這兩人,不會是從上京來的吧?”
“誰知道呢,最近滁州來了不少衣著華麗的貴人,不久之前我還看見了兩位呢,也是進(jìn)了客棧,然后就沒有下來過了?!?p> “你說這前朝動亂也沒持續(xù)太久…怎么會有這么多人跑到滁州地界來?”
“多人?怎么,兄臺這是也見過其他的人?可曾問過是哪里來的人?咱們滁州不過是個稍微繁華一點的小地方,若不是動亂一事,怕是別人都還沒聽過吧?”
“見倒是沒見過,就是這兩日吧,我家對面那宅子,不知道什么時候住進(jìn)了倆個公子?!?p> “你不是說沒見過么,那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公子?”
“哎呀,這不是…聽兩位公子的隨從們喊的么,他們這么喊,我又沒見過,那不就只能這般稱呼了么?”
那兩人自認(rèn)為自己的聲音已經(jīng)很小了。
但是…
互相對視了一眼,秦夜和鐘眠不由得微微收緊了眉心。
…很多人都來了?
榮親王和西疆太子他是自然是知道的…小朋友也知道…但是…那兩人最初說的…也在這間客棧里的兩人…又會…是誰?
“…不必在意是誰?!?p> 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鐘眠才微微偏開目光,打量起了這家客棧來:“這家客棧的陳設(shè)…阿夜,你有沒有感覺…”
有點熟悉?
她后面四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話語便被人給打斷了。
“喲,這是誰家的小郎君,長得這般標(biāo)志???”笑意盈盈的女生響起,引得眾人不由得紛紛看了過去。
紅衣墨發(fā),膚白如雪。
面上笑意張揚又肆意,漂亮的眉眼間還帶著一股桀驁不馴。
這是…
秦夜和鐘眠再次互相抬眸看了對方一眼。
這位姑娘…
是在說誰?
“小郎君怎么不理姐姐?”漂亮的眼眸一彎,那女子抬步走到了鐘眠和秦夜面前。然后她抬了手,很隨意地就摸了摸鐘眠的頭:“是不是…看姐姐看呆啦?”
被這女子的動作弄得猝不及防的鐘眠:“…”
她震驚地睜大了雙眼。
天曉得,她長這么大了…還是第一次遇見…這般肆意張揚,第一次見到別人,就直接往人家頭上摸的女子…而且這個時候,她在外表上還是一個男孩子…
秦夜的臉頓時黑成一片。
“姑娘的家里人難道沒有教過姑娘,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親的么?”眸色微冷地拂開女子的手,秦夜語氣冰冷地開口。
“男女授受不親?那我家里人的確沒有教過。”
這女子看上去也就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聽到秦夜這話,她煞有其事地?fù)P眉想了想,然后點點頭給予肯定的回答:“畢竟,我家里人…應(yīng)當(dāng)還沒有人能夠教我,當(dāng)然,也沒有人,敢教我?!?p> 秦夜:“…”
又遇到對手了。
肆意張狂,而且還同他一樣是個厚臉皮。
這話說出來…
竟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姑娘家里既然無人教,那如今,在下便告訴你好了?!贝浇浅冻隼淅涞男Γ匾挂蛔忠活D地開了口:“舍弟尚且年幼,不好意思對姑娘說些什么苛責(zé)的話…但是在下可不同于她,還有…姑娘既是女子,雖說如今民風(fēng)頗為開放,沒有男女大防一說,但莫名其妙就上手揉男子頭發(fā)…在下倒是未曾聽過滁州,甚至是南嶼還有像這般行徑這般的習(xí)俗?!?p> “既然南嶼沒有…那想必,姑娘應(yīng)當(dāng)…”
“不是南嶼的人吧?”
此話一出,在場不少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紅衣少女。
不是南嶼的人。
如今滁州形勢特殊,動亂之事雖然開始不久就莫名其妙的被人壓了下去,倒到底處于敏感時期,若是來了個其他國家的人,他們滁州當(dāng)?shù)氐陌傩彰獠涣司鸵嘞胍恍?p> 比如,這些他國之人來滁州,是想要做些什么?
這些百姓的反應(yīng)少女自然是看在眼里,她倒沒有絲毫慌張,面上依舊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樣子,看上去倒是絲毫都不慌張:“哎呀呀,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我不過是手癢摸了把小郎君的頭發(fā)而已,怎的就惹得這位公子如此懷疑我了呢?這樣…我可是會不開心的。”
話語剛落!
她整個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秦夜和鐘眠一愣。
在場的眾人則是齊齊驚住:“…人…人呢?”
秦夜和鐘眠眉心一緊。
但是不等他們二人再做出什么反應(yīng)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
“哈嘍,又見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