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曦的目光追隨著韓見君。
只見他上衣的領(lǐng)口、袖口還有扣子上都繡著朱紅色的滿天星,竟同她裙子上的花如出一轍。
還有他佩戴的領(lǐng)帶,就仿佛是她裙子的一角,只是質(zhì)地不同,她的裙子內(nèi)襯外面是米黃色的輕紗,而輕紗上繡著的正是朱紅色的滿天星。
亦曦樂了,還好韓見君的顏值抗打,不然戴上這樣的一條領(lǐng)帶,就會顯得娘氣了。
“哇,今天的韓見君完全不同于往日誒,這條領(lǐng)帶,很——”
女主持人表情夸張,欲言又止,底下的來賓此刻也被吸引住了目光,
韓見君很自然地接過話道:“很漂亮,這和我老婆的裙子是情侶款。”
“噢——”
女主持人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在臺下逡巡著,“韓見君的老婆,她今天在現(xiàn)場嗎?”
一語激起千層浪,臺下的人立馬沸騰了,紛紛各自打量起來。
很快,攝像機(jī)就捕抓到了亦曦。
亦曦看著臺前光幕上被放大的自己,哭笑不得,她這是被拍到了。
突然,在亦曦的上方,無數(shù)的滿天星落下,白的、粉的、紅的,美不勝收。
亦曦抬頭,望著落下來的花,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
她真的沒有想到,像韓見君這樣悶葫蘆似的人,也會有這樣浪漫的時刻,而且在原劇情里,反派向女主求婚,可沒有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現(xiàn)場出現(xiàn)了片刻的寂靜,緊接著就是一片尖叫聲,在亦曦旁邊的楚小逍也是一臉的激動。
緊接著,熟悉的旋律聲響起,是除了春天、愛情和櫻花,而臺前的光幕上則播放起了亦曦和韓見君的動感影集。
“一般人都會選擇播放自己從演以來的精彩片段,為何韓先生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公布自己的戀情呢。”
女主持人滿臉疑惑地問韓見君道。
韓見君看向臺下,笑了笑道:“相信對我被黑的事情,大家都了解的很清楚?!?p> 說完這句話后,韓見君頓了一下,又將目光鎖定在了亦曦的身上,“我今天之所以還能站在這里,是因為有她一直在身后支持我,還有很多一直相信我的菌子們,所以,此刻不僅僅是屬于我的,也是屬于他們的?!?p> 這時,臺前的光幕上出現(xiàn)了很多舉著韓見君三個大字的粉絲,他們都是韓見君的菌子。
“確實,能有自己的粉絲一直支持自己,是一件很讓人感動的事,那么韓先生為什么要把他們放在一起呢?”
女主持人繼續(xù)追問道。
“因為我要正式告訴我的菌子們,他們的韓先生有韓夫人了,就像是丑媳婦終將見公婆一樣,只是我媳婦兒很漂亮,不早點(diǎn)坦白,怕她跑了?!?p> 此言一出,臺下頓時一片哄笑之聲。
楚小逍亦湊趣道:“果然不是丑媳婦兒,是漂亮媳婦兒?!?p> ……
回想起往事,依然如同昨天才發(fā)生過的事情一樣歷歷在目,亦曦坐在秋千上,而韓見君在后面推著。
她和韓見君結(jié)婚已經(jīng)有十年了。
前三年,他們一直都在拍戲,每次拍戲他們都在同一劇組中,出演了不少電視劇和電影,韓見君幾乎是手把手地在教她演戲,當(dāng)然,也沒少訓(xùn)她,終于在八年前,她獲得了最佳女主角,也成為了影后。
之后,他們便只拍電影了,剩下的時間,他們就一起做志愿者,去往各地有需要的地方。
直到去年,他們才開始過真正的二人世界,去往各地旅游,因為他們只有最后一年的時光了。
今天,則是最后一天。
“韓先生,這輩子我都無法給你生孩子了。”
亦曦遺憾地說道,她是不可能在這個世界生孩子的,從前,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和他結(jié)婚多年后,偶然間看到他看著小孩兒發(fā)呆,她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或許不僅僅是這個世界,他們很難有屬于自己的孩子。
“想什么呢,小傻瓜,我還嫌和你呆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呢,怎么還會想再有別人分散你的注意力呢,哪怕是我們的孩子也不行?!?p> 亦曦知道韓見君在安慰她,她也無法再說其他的了。
韓見君身上的魔氣值還有十點(diǎn),而任務(wù)完成度一直是0,這也是她可以在這個世界呆這么久的原因。
但今天傍晚,她的身體就會衰竭而死了,因為她本就是靈魂入駐,是不可能一直用原主的身體活著的,至于上個世界之所以可以呆那么久,那是因為上個世界她靈魂入駐的肉體是妖體。
“怎么不說話了?”
韓見君溫柔問道。
“我在想,你太吃虧了。”
韓見君笑了,“和你呆在一起,哪怕只在一起一天,我都愿意用生命換取,又怎么會吃虧呢?!?p> “所以說你是傻狗?!?p> “你說誰呢?”
韓見君撓亦曦的癢癢肉威脅道。
亦曦笑個不停,卻就是不求饒,韓見君無奈,怕她笑得太狠了,只好放過了她。
“你看吧,你還不承認(rèn)自己是傻狗。”
亦曦?fù)湓陧n見君懷里用十分親昵的語氣說道。
“是是是,我就是你的傻狗,所以,你是我的傻狗夫人嘍!”
韓見君接過亦曦的話,順著說道。
“哼!”
亦曦噘著嘴哼了一聲。
“哼哼!”
韓見君有樣學(xué)樣,連哼了兩聲。
“哼哼哼!”
亦曦湊近韓見君,在他肩窩處哼道。
“哪跑來的小豬?正好我餓了,是清蒸呢,還是紅燒呢?”
韓見君一本正經(jīng),自言自語道。
聞言,亦曦立馬坐直了身體,“我不餓,我不想吃飯,我要和你呆在一起,我還要看夕陽!”
“好好好,都聽你的。”
韓見君一副唯夫人之命是從的模樣。
亦曦不說話了,趴在韓見君的懷里,認(rèn)真地看著韓見君。
兩人一起坐在秋千上,秋千微微搖動著,有風(fēng)吹過藤蔓,送來了綠葉的清香。
漸漸的亦曦閉上了眼,韓見君嘴角的笑意也一點(diǎn)點(diǎn)凝固。
他能感覺到,亦曦的目光一點(diǎn)點(diǎn)失去了力度,直到?jīng)]有。
這些天,應(yīng)該說近一年,亦曦不但更加黏他了,而且總是格外的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都知道,雖然他無法確切地說出,但這一天還是來了。
韓見君抱起亦曦,坐在了木制的長椅上,拿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藥服了下去。
太陽落山了,紅霞染紅了大半邊天,一如她初次闖進(jìn)他家的那個傍晚,夕陽的余暉灑在她的臉上,她俏生生地說著“我叫亦曦,縱天亡我,亦不改曦的亦曦?!?p> 他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