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酒中藏蛇
琉璃對著這位安靜又矚目的五皇子南宮辰的眼睛,見他看到自己時眉毛輕揚,嘴邊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微笑,臉上卻又隱隱有些失落。
他今天應該是沒有看到舊情人周若瑩,很失望吧!
這么好的男子,周若瑩怎么不嫁他呢?
她聽小絮提過,皇后已作主為這五皇子納了兩房小妾,卻一直不肯大婚,他說是要等心中的至愛。琉璃知道,他這位至愛就是周若瑩。
看著心中至愛嫁給了自己的兄長,他應該很難過吧!琉璃不禁對他有些同情起來。
“太子妃,這幾天在太子府可住的習慣?”美麗端莊的皇后輕啟薄唇,和藹地問琉璃。
琉璃聽到皇后對她這么和藹,也很快樂地應道:“我很習慣呀!有弈在的地方我都習慣?!?p> “如果沒有我四哥在的地方,四嫂你習不習慣呀?”四公主見狀打趣道。
“在這世間,如果沒弈在的地方,我可就當真不那么習慣了?!绷鹆Ю蠈嵉貞?。
此言一出,眾人都笑了起來,就連方才嚴肅的皇帝,也不由得撫著胡子呵呵而笑。
“四嫂這么粘著四哥,我看是恨不得將四哥整天栓在手上不想放了。”四公主打趣著琉璃。
琉璃拉著南宮弈的手,看著他也笑容可掬地望著自己,想到昨晚的親熱,耳根驀地一紅,又很快的仰著小臉,驕傲地說:“我是喜歡弈,但不會將他整天拴在手上,真要喜歡他便要讓他毫無顧忌的做自己想做的事?!?p> 南宮弈的手顫了顫,拉著琉璃的手更緊了幾分。
喜歡他便要讓他毫無顧忌的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句話真是說到南宮弈心里去了。
琉璃雖然調皮纏人,卻也很善解人意,彼得他心。
皇帝點著頭哈哈大笑:“說得好啊!弈兒得你這個天真又懂事的太子妃,真乃弈兒之福??!”
南宮仁龍跟著笑道:“是??!四弟真是位有福之人。”
一旁的大皇妃不滿的拉下了臉,瞪了他一眼輕嗔道:“難道大皇子娶了我,便不是有福之人?”
出名懼內的南宮仁龍臉色一變,立刻笑嘻嘻地對大皇妃道:“我娶了你,更是有福之人?!?p> 大皇妃這才笑逐顏開的放過他。眾人見他這副怕老婆的模樣,又連聲低笑著。
徐貴妃輕移蓮步,走上前對皇帝道:“皇上,時辰不早了,祭祀是否要開始了呢?”
皇帝斂了笑容,點了點頭,對南宮仁龍道:“開始吧!”
南宮仁龍也整了整臉色,立刻換了一臉端莊肅穆的臉色,邁著大步走到祭臺上,高聲宣布著:“祭祀開始。”
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南宮弈拉著琉璃,走到屬于他們的置上站好。
祭臺明燭燃起,一排僧侶手持法器,嘴中吟頌著佛經,緩慢地踏上祭臺。
琉璃跟著南宮弈站在皇族隊伍中,面對著這么嚴肅的場面話,想起那個破壞計策,心漸漸提了起來。
按照計劃,這次行動共有三個人,但愿他們能平安無事。
僧侶吟唱過后,皇帝帶著大家一起在祭臺下跪拜,祈求一年的風調雨順。這么念了一柱香后,皇帝站了起來,又領著大家一起朝一邊的女媧神像參拜,拜完后拉著皇后的手,一起走上高臺側邊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皇帝皇后落坐后,南宮仁龍邁著瀟灑的步子,緩緩走到祭臺中央。
南宮仁龍雖然體態(tài)肥胖,但他自小錦衣玉食,身份尊貴,身上自然的帶著一些身居高位者的貴氣。
他吟唱了一些頌詞后,拉長了聲音道:“眾民參拜天神?!?p> 眾人又再次齊齊下拜,這一次,除了坐上的皇帝皇后和南宮仁龍外,其它人都神色肅穆的齊齊下拜。
南宮仁龍又高聲吟唱著頌詞,吟完后又高聲宣讀著:“起!”
眾人齊齊站起,每一個人的神情都極虔誠地看著祭臺上意氣風發(fā),高聲唱頌的南宮仁龍。
當萬眾注目之時,琉璃終于知道了為什么都說主持一職籠絡民心,因為在這一刻,主持的人就是代表著民心所向的愿望。
南宮仁龍唱頌了一會,一宦官恭敬地端著一杯酒,緩緩地走上祭臺,將托盆上的酒遞到南宮仁龍前面。
南宮仁龍微笑地往酒杯伸出了手。
“??!”一聲慘叫聲突兀的響起。
酒杯從南宮仁龍手中掉落,“啪”一聲碎裂在地,酒水飛濺在祭臺之上。
“蛇!有蛇,我……我被蛇咬了,來人??!快來人??!”南宮仁龍臉色慘白,一腳踢倒端酒的宦官,慌亂驚懼地大喊大叫。
倒在地上的宦官嚇得面色發(fā)灰,啰嗦道:“奴才只是負責將祭祀所用的紅酒端過來,奴才不知為什么這紅酒中會跳出一條紅色的小蛇,奴才是真的不知啊!”
眾人都驚訝地哄叫起來,一時間哄叫之聲極為雜亂。
南宮仁龍一只手握著另一只不繼震顫的手,臉上冷汗涔涔而出,急叫道:“我中毒了,救我……”
“殿下……”
“兒?。 ?p> 大皇妃和徐貴妃一起驚恐地叫喊著,往祭臺上面走去。
“都給朕安靜!”一聲大喝夾著雷霆之勢,氣洶洶的沖破了驚慌與雜亂之聲,似響雷一樣砸在祭壇上空。
皇帝的雷霆之怒,沒有幾個敢惹,眾人都安靜了下來,臺下的徐貴妃和大皇妃都嚇得停住了腳步,與從人一起望著眾座位上站起來的皇帝。
見眾人安靜下來,處變不驚的皇帝迅速對下面的人道:“事發(fā)突然,祭祀暫停,請諸位稍等片刻,請齊太醫(yī)過去幫大皇子診治?!被实鄣皖^看了一眼地上的宦官,又道:“先將這奴才帶下去?!?p> 侍衛(wèi)立刻上前將哀號不斷的宦官往臺下拖。
南宮仁龍雙目盡眥,一個箭步沖上去抓住宦官胸前的衣服一陣搖晃,吼叫著:“是誰,到底是誰讓你這么做的?說!快說!”
此時的南宮仁龍哪里還有方才的儀態(tài)?這模樣就像一只暴怒的獅子,須發(fā)盡直。
臺下安靜下來的人群又發(fā)出了一陣低低的議論之聲。
他們第一次看到,云壇大祭上主持人如此儀態(tài)盡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