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性格從小就比較孤僻,這一點從她在房間上的布置就可以看得出來,一位身家至少上億的富家大小姐沒有任何保姆沒有任何管家,甚至連自己所住的房子都是這么小,除了圖書之外基本上沒有什么東西了。
“雨薇,你跟我想象中的身份完全不一樣”斐然一邊翻看著照片一邊自言自語。
她注意到了剛剛蕭雨薇所翻看的是一本關(guān)于財經(jīng)的書籍,就連她的愛好也跟其他的女性完全不同,當(dāng)這個年紀(jì)的女孩都在忙著談戀愛逛街的時候她卻守在一大堆數(shù)字和定義面前默默研究其中的一些共性。
蕭雨薇笑了笑,她笑起來的樣子其實挺好看的,雖然臉上沒有酒窩但是卻給人一種特別單純的感覺,就像是之前斐然第一次見到蕭雨薇的父親蕭振國一樣,后者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和藹的鄰家伯伯,而蕭雨薇給人的感覺則像是一個未懂世間之事的小妹妹一樣。
“你每天都是守著這些數(shù)據(jù)看不會頭痛嗎?”斐然雖然也是學(xué)會計的,但是讓她每天盯著那些數(shù)據(jù)也是頭痛不已,不過沒有辦法那是工作,但是蕭雨薇卻不同了,可以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喜歡眼前的這種生活方式。
斐然放下了手中的相冊。
“小然,讓你看看這個東西”蕭雨薇像是起了一些興趣一樣,她同樣從斐然的眼中讀出了這是一個自立自強(qiáng)的女孩,這是蕭雨薇喜歡的性格,所以兩人之間會形成一種無形的默契,只不過斐然比她要更加活潑一些罷了。
蕭雨薇從抽屜里面抽出了一張自畫像,只不過這個自畫像的主角并不是她自己而是卡布,卡布正在低著頭吃東西的時候蕭雨薇畫下來的,她的繪畫水平真的是非常厲害了,畫卷上的小狗活靈活現(xiàn),甚至斐然都感覺畫里面的卡布活蹦亂跳的都要走出來了似的。
“這是你自己畫的?”斐然拿在手中驚奇的問道,后者點點頭“我平時沒有什么愛好,也不喜歡逛街,畫畫也是前兩天自學(xué)的”
聽到這句話斐然默默地咽了一口氣,這么細(xì)膩的油畫少說也要將近兩個月的認(rèn)真學(xué)習(xí)再加上專業(yè)指導(dǎo)才能畫出來。
但是蕭雨薇卻很平靜的告訴斐然只是學(xué)了兩個禮拜就已經(jīng)可以自己畫了。
“很漂亮的”斐然自言自語道“果然是能力越強(qiáng)的人干什么都強(qiáng),不像我笨笨的什么也做不好”斐然看看眼前的蕭雨薇再對比一下自己,兩人真的是一點可比性都沒有。
“對了,你為什么突然想畫畫了呢?”斐然轉(zhuǎn)頭問到。
“其實我也是不想回到公司去,所以才跟父親編了一個理由說是學(xué)畫畫的”蕭雨薇像是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原來對于蕭雨薇來說蕭家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平時的時候無論是蕭爸爸還是蕭媽媽都是對她寵愛有加,不過蕭雨薇卻從小喜歡孤獨,她可以說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讀書,而最擅長的就是學(xué)習(xí),所以從小到大基本上兩人都沒有為她操過心。
不過隨著她的年紀(jì)越來越大整個蕭氏集團(tuán)也在快速的壯大,父母兩人在很大程度上都疏忽了對蕭雨薇的關(guān)心,這也使得她形成了現(xiàn)在的這種性格,不愛說話和沉默寡言。
她并不關(guān)心家中有多少錢,更關(guān)心的是自己手中有多少書。
后來又因為父親想培養(yǎng)她接管手中的家族企業(yè),才讓蕭雨薇去了公司實習(xí),但蕭雨薇并不擅長跟人打交道,所以在工作了沒有幾天之后就又回到了這里,現(xiàn)在雙方基本上是處于冷戰(zhàn)的狀態(tài)。
“小然,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挺不懂事的?但是我真的不關(guān)心他們公司里面的那些事情”蕭雨薇碎碎的念叨著。
“如果我是你我早就接了他手中的公司了”斐然一邊嘆著氣一邊開口安慰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
“或許吧,我父親也經(jīng)常這么說我”蕭雨薇傻傻的笑了笑,這倒是讓斐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她心中傷感之情隨即而來,她想起了那個雨夜想起了那呼嘯而過的警笛聲以及窗臺前自己無助的眼神,她忘不了自己那天歇斯底里的吶喊聲卻抵不過冰冷的手銬,她忘不了那漫漫的雨夜抵不過母親孤獨的背影。
“雨薇,我們是朋友吧?”蕭雨薇開口問道,后者點點頭“嗯,是的”兩個女孩相視一笑。
“那你能幫我打破這種孤獨的狀態(tài)嗎?”蕭雨薇經(jīng)過這段時間同斐然的相處也知道她是一個可以交的朋友,所以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她自己并不想一直自閉下去,但是卻又恐懼外面的世界,就好像整個世界對于她來說只有這不大的房間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兩人正說著話,咔嚓一聲外面的門開了“小然,我肚子都快餓死了,我們?nèi)コ燥埌?!”門口響起了楚彤的聲音,后者拖著一身疲憊的行裝走了回來“穿了一天的高跟鞋都要把我的腳走爛了”楚彤不斷地抱怨著,順手換上了一雙舒適的涼鞋。
“跟我們一起去吧?”斐然開口說道,蕭雨薇聽到要去外面吃飯,要跟很多人擠在一起就感覺渾身不舒服,斐然則是坐在了她身邊“你忘了剛剛跟我說的什么了嗎?想要走出這種狀態(tài)就要大膽去嘗試啊,現(xiàn)在這是一個多好的機(jī)會啊”在斐然的再三勸解之下蕭雨薇也只是走出了房間。
但是不久之后她卻重新回到了房間,仿佛只是出去吃飯這件小事對于蕭雨薇來說都是一件很難完成的事情一樣。
而事實上確實如此,她患有嚴(yán)重的自閉癥,而克服這種癥狀最好的辦法就是心理和行動上的同時疏導(dǎo),讓她慢慢走出自己的小圈子,讓她真正的能夠跟這個社會所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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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南明市中心一條不大的長河從中穿過,將南明分成了江南江北兩個區(qū)域,此時位于這長河南側(cè)的一塊寬闊的馬路上車流涌動,人煙不稀,一座五星級酒店就坐落在這江邊的位置,從整個天臺上面可以俯視整個江面。
浩瀚的江水自西向東奔流不止,而江面之上的郵輪和中間連接江南江北的大橋之上也是燈火通明一片繁華的景象。
蘇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靜靜的坐回到了位子上面,江研剛剛?cè)チ艘惶讼词珠g回來。
“找個隨便的地方吃一頓就可以了,為什么還來這種地方?”蘇陽一邊點菜一邊開口問道。
江研伸手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水珠,十指不沾陽春水形容她最合適不過了。
“還記得四年前的那次野炊嗎?”她并沒有直接回答蘇陽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zhuǎn)問起了從前。
蘇陽的思緒回到了四年之前,大學(xué)組織的第一次野炊“你是說在蘇必利爾湖河邊上嗎?”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緊接著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四年前的那次野炊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想到這里蘇陽才明白過來為什么今天江研會特地挑選這個地方。
當(dāng)時野炊的時候也是在河邊位置,因為是在美國蘇陽放眼望去也只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中國面孔,其中一位就是眼前的江研,而另外一位...想到這里蘇陽閉上了嘴巴,那是讓他永遠(yuǎn)也無法忘記的痛楚。
“提它干嘛,時間都過去那么久了”蘇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眼中帶著些許閃躲的表情,顯然一些事情他并不想回憶“。
那么久了你卻依然無法忘記她,是嗎?”江研湊過身子來。
她今天打扮的非常漂亮,一身紅色的禮服代表著高貴和典雅,嘴唇上微微涂了一些淺色號的口紅,而臉上畫的也是淡妝,她湊到蘇陽身前細(xì)聲細(xì)語的問道“難道你只記得她,卻記不得我嗎?”
江研一只手搭在蘇陽的肩膀上面,嘴巴湊近蘇陽的耳根位置輕聲說著,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只粘人的小貓一樣,眼神中帶著深深的情誼看著眼前的蘇陽,后者只要一轉(zhuǎn)身就可以跟她四目相視。
蘇陽筆挺的身子坐了很長時間之后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不想再回憶她了,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整個餐桌的氣氛瞬間降至了冰點,江研也像是回憶起了一些傷心的往事一樣。
她又重新回到了蘇陽對面的位置“兩位,這是特色牛扒”服務(wù)員走了過來將幾道菜肴一個個端了過來。
“為慶祝我們幾年前的第一次相遇喝了這杯總可以吧?”江研親手拿起了醒酒器又倒入了高腳杯之中,血紅色的瓦朗德魯車庫葡萄酒比其他紅酒都要更加濃郁,單單是打開這塵封了很長時間的酒塞就能感受到一股濃郁的香味鋪滿而來,甚至都將江研身上的香味蓋住了。
伴隨著略顯沉悶的滑落聲,這杯中早就已經(jīng)醒酒完成的紅酒變得更加鮮紅起來,它就像是鮮血一樣紅艷甚至隱隱之中已經(jīng)可以比得上江研身上的這件禮服了。
“干杯?”江研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蘇陽也跟著她舉了起來,兩人同時一飲而盡,但是江研卻看得特別清楚蘇陽的眼神始終停留在自己前方位置,并沒有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