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叔!小冉姐!”張云海大聲叫喊著,前面兩人卻好像根本沒聽見。身影越來越模糊。
張云海趕忙加緊跑上幾步,想要追上去。但他卻吃驚的發(fā)現(xiàn),周圍的景物好像并沒有變化。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遇到傳說中的鬼打墻了嗎?!”
張云海心跳越來越快,腳步越來越快,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管怎么追趕,始終都追不上前面兩個同伴。
“我被法術困住了!既然跑不出去,那就想想別的辦法!”他從最開始的恐慌中冷靜下來。
“趙叔應該是有豐富捉鬼經驗的大師,他很快會發(fā)現(xiàn)自己沒跟在后面?!睆堅坪5拇竽X飛速的思考著。
以他的神通,相信破除鬼打墻這種障眼法應該是小意思了。自己只要在原地不動,并且保護好自己就好了。
想到這里,漸漸放下心來,他也開始向四周打量起來。
“該不會有怨靈什么的鬼物冒出來吧!我可什么法術都不會啊,要是真打起來,我要怎么招架?。‰y道真要憑這一身正氣?話說回來,電影上都說童子尿能破鬼打墻,要不要試一試呢……”
漆黑的夜空竟然有些涼意,張云海猶豫了再三,還是不要嘗試童子尿了……
他抬起頭來看看天空,今天的月亮應該是很大的,可是這片樹蔭太濃密了,完全看不到月亮。
“慢著!好像哪里不對”
張云海突然想到了什么,這大半夜的半山腰里怎么可能沒有風呢?他甚至連周圍泥土樹葉的味道都聞不到。這不科學!
張云海知道,自己從忠義廟那晚出來開始,自己的五感六識都比普通人更敏銳了。而且他也已經漸漸習慣了用自己敏銳的感覺去感受周圍的一切。
太陽的照拂、泥土的清香、嘈雜的人流、清爽的涼風、潑灑而下的清冷月光、咽入腹中的美食,都是那么的誘人。
可是現(xiàn)在!
他感覺自己仿佛籠罩在一股氣場中,感受不到任何大自然的氣息。難道,是這鬼打墻把自己的感覺都剝離了?當張云海冷靜下來,終于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微妙處境。
“如果因為某些因素,這種法術蒙蔽了自己的視覺與大腦,產生了‘原地打轉’的錯覺,那么,如果有風吹來,或是能感受到周圍的事物,是不是自己就能破除這個的禁制?”張云海大膽的猜想。
他閉上雙眼,不再用視覺傳遞信號給大腦,他將自己的感官打開,把嗅覺、聽覺、觸覺遠遠的發(fā)散出去。他要用身體的每個器官去盡可能的感覺更遠處的環(huán)境。
忽然,一絲清風攜帶著一股淡淡的涼意襲來。
張云海一陣狂喜,這個信號是從右手手臂傳來的!緊接著,他仿佛把所有的觸覺神經細胞都調去了右手。右手傳來的信號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清晰。
“開!”他右手猛力一掙,周遭的神秘氣場如同實質的玻璃,片片龜裂!
他睜開眼睛,看了看眼前,哪有什么迷霧。前面的兩個同伴正在幾十米開外的山腰上回頭看著自己。
“是誰困住了我?冤魂嗎?”張云海捫心自問。
“不對,那個叫霍燕的冤靈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趙毅旁邊將自己困在這鬼打墻里。”
不管了,先將這里的一切告訴趙叔,聽聽他們的意見。
正要轉身離開。
“你……慢走!”一個清脆的嗓音如同炸雷,在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同時耳后的抓痕瘙癢了一下。嚇得張云海如石化一般呆立在當場。
仿佛冰凍了一萬年,張云海緩緩回過頭,只見那來時的石頭臺階上,此時正蹲坐著一只巴掌大小的火紅色“貓?”,淡藍色的眼睛,漆黑的瞳孔,此時正泛著詭異的光芒。
“是你……在說話嗎?”
小貓點了點頭,又舔了舔舌頭。那個雌雄莫辨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你不……要……往前了……危險……!”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雖然不算流暢,但還是能聽出意思?!八辈幌胱屪约涸偕仙剑?p> “剛才的法術是你用的?不想讓我上山?”張云海再次冷靜下來,慢慢問道。
小貓點了點頭,重復道,“危險!”
確信是這小東西在說話,張云海那個汗吶,這只貓,成精了?!
“山上有什么?能……告訴我嗎?”張云海追問。但話剛出口,又覺得匪夷所思,而且,看它的語言表達能力,估計回答這個問題有些費勁。
“云?!边h處傳來一陣催促的呼喚。
小貓向他的身后望去,一道亮光向這邊照來,正好照在他的毛發(fā)上,驚得它打了個哆嗦,跳到了張云海的陰影中。
他也跟著回頭望去,看是趙毅用那面銅鏡照著自己。這只小貓害怕那面鏡子嗎?他猜測著。
“請……您……替我……保守秘密……”聲音再次響起,那只小貓竟然緩緩在作!揖!
然后,它見張云海沒有要鮫人的意思,連忙有作了個揖,跳入到一旁的草叢中,霎時消失不見了。
……
“張云海!你發(fā)什么愣呢?!喊你也不答應?!币宦暡荒蜔┑拇叽夙懫?,然后,耳朵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是要小冉扭住了他的耳朵。
“疼疼疼,姐,我錯了?!?p> “怎么回事?”
“我剛才感覺周圍瞬間就起霧了,之后就看不見你們,喊了半天也沒人理我,追又追不上,可嚇死我了!”張云海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咦?”趙毅也走到近前,看了下四周?!霸坪Uf的不錯,確實有靈氣的波動,現(xiàn)在已經撤去了?!?p> 要小冉警戒的拿出張符紙,“不過是,雕蟲小技?!?p> 趙毅眼睛微瞇,搖了搖頭,“能躲過你我,給云海上‘迷蹤術’,這還是雕蟲小技……看來,這山里果然還有其它的存在啊!”
“如果只是迷蹤,對方應該是沒有敵意的?!币∪近c了點頭?!半y道是山里的精怪?那些奇形怪狀最喜歡玩弄人了。”
“但愿如此吧,這附近沒有陰森鬼氣,對方不是怨靈。不管他是什么,我們先不要去招惹它。”
趙毅再次走到了前面。要小冉這次殿后,把張云海夾在了中間,。
“趙叔……”張云海吞吞吐吐道,“你說剛才迷惑我的是這山里的山精嗎?”
“哎!說不定吶!”趙毅嘆了口氣,“精怪之說古來便有,萬物皆有靈,經年累月的吞吐日月精華,總會產生出那么幾個法力高深的存在啊。”
往前又走了百十米,趙毅便停下腳步,從地上撫開落葉,露出紅褐色的泥土,在張云海無比詫異的目光中,捏起一小撮,放到嘴里咀嚼起來。
“我的天,趙叔,你這是什么講究?!”
“呸!”的一聲,將混合了唾液的土沫子吐出來,“陰風煞土,是怨靈陰鬼們最喜歡的居所,估計在前面不遠了?!?p> “這就是道家風水說的‘嘗土辨水’之法,長見識了吧?!币∪脚牧伺膹堅坪Uf道。
“那邊有個平臺,還有個亭子,我們去那邊看看?!壁w毅指著山陰某處說道。
張云海向他指的方向望去,竟然身體的毛發(fā)豎立起了一小半,一股不太舒服的預感涌上心頭。
猛地,幾道陰森森的氣息從不遠處幽幽飄過來,沒等張云??辞宄?,一道紅光與一道金色火焰便向那邊激射而去。
趙毅與要小冉同時出手了。
凄厲的喊叫傳出來,陰森的氣息已蕩然無存,那飄來的鬼氣竟然被兩道光芒瞬間擊潰。
“果然有貓膩!”趙毅冷著臉看向要小冉。后者也是一臉的匪夷所思。
“這怎么可能呢,明明是一只新的怨靈,不該有這樣渾厚的氣息?!币∪揭彩且荒樀姆艘乃?。難道?!
“難道,對方一開始就想是要針對我們?”
“趙……趙叔……”
不知是山風太涼,還是剛才的一幕太過詭異,張云海聲音竟有些發(fā)顫,“咱們不是來抓那只弱小怨靈的嗎?沒……沒必要把滿山的,這個英魂烈鬼都給剿滅了吧!”
“哼!”趙毅看見張云海的慫包表情,確實有些上火。
“開弓沒有回頭箭,何況已經落入了別人的圈套。要想走,也得看人家答不答應?!币∪降吐暯忉尩馈?p> “圈套?!什么圈套?針對誰的?”此刻,他竟然想到了那只小貓說的提醒,“難道說,前面有能威脅到他倆的存在??”
正在胡亂猜測,張云海手里傳來一股細膩。原來是要小冉悄悄將一個珠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如果一會照顧不了你,就捏碎這個?!币∪椒闯5臏厝嵴f道,并將他擋在了身后。
張云海低頭看了看這個晶瑩剔透,又有些軟綿綿的小珠子,竟然有一陣莫名的感動,從小到大,還沒有一個姑娘對自己這樣體貼過。
嗅著面前女孩發(fā)絲傳來的芬芳,另一股酸酸的感覺涌上心頭?!跋胛覐埓髮④娮哉J為仗義助人,原來真到了危險臨頭,竟然還需要一個女孩來保護?!?p> 只是這一絲自卑剛剛產生,竟然被自己的傲氣瞬間掩蓋。
“大丈夫死則死矣,不能輸了面子!”張云海竟然熱血翻涌,跨出一步,與趙毅和要小冉并排向前走去。
看到兩人投射過來的詫異眼光,張云海很臭屁的說道,“本大將軍打架多年,輸贏由命,只是還從沒慫過,更不需要一個女人來保護!”
話剛說完,竟被要小冉扭著耳朵,踹了一腳,笑罵道,“裝什么大尾巴狼,滾到后面去,別在這礙事?!?p> 帥不過三秒的張云海站起就要反駁,身后卻陡生變故,有三道黑氣從前面的密林中急飛出來。
“小心!”
千鈞一發(fā)之際,趙毅甩開布條,迎面劃出。
“鐺、鐺”兩聲金屬交接的脆響,兩物應聲落地。但是最后一道實在太快,趙毅也只來得及提醒。
張云海見黑光一閃,知道不妙,也顧不上形象。一把將要小冉撲倒在草堆中,堪堪躲開襲擊。
見同伴沒事,趙毅左手持鏡朝黑光飛來的方向照去。快速移動中,某處居然“呲呲”的冒出一陣白煙。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等小冉反應過來,也是一陣后怕,沖張云海點點頭,顯然對他的敏捷身手表示贊許。
再看向地上的兇器,是三枚柳樹葉大小,陰氣森森的鐵片。上面附著的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散去。
趙毅皺起眉毛,沖要小冉搖了搖頭,顯然也不知道這種暗器的來路。
交手兩個回合,連對方的底細都沒有摸清楚,確實有些挫敗感。不過想到敵暗我明,又加上自己的八卦鏡能夠傷到了對方,又稍稍有些心安。總歸是自己能夠應付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