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子濤想了想,說道:“一營營長譚立志,你現(xiàn)在立刻率領(lǐng)一營將張龍家進行全方面封鎖,同時進行嚴(yán)格搜查,將所有有價值的文件、物品,全部帶回軍部。”
譚立志挺正軍姿:“是,屬下保證完成任務(wù)?!?p> 發(fā)布命令之后,鄒子濤立刻掛了電話,在軍部下達命令:“主力團、直屬部隊不動,其他部隊立即派人封鎖北平城,火車站等地全部控制起來,同是聯(lián)絡(luò)警方配合工作,以搜尋日本間諜為名,讓他們知道事情嚴(yán)重性,務(wù)必配合行動,將張龍揪出來?!?p> “是,師座?!?p> 同時,鄒子濤再次發(fā)布命令:“嚴(yán)查今天張龍辦公室的出入人員、張龍的活動路線、以及張龍辦公室內(nèi)部的通訊記錄,還有今天軍部所有人的出入記錄,以及所有的通訊記錄,不得有誤,立刻嚴(yán)查?!?p> “是,師座?!?p> 消息剛剛發(fā)布不久,鄒子濤再一次接到了一個讓他非常頭疼的消息。
“師座,軍事情報處的人到了。”
鄒子濤眉頭跳了跳,起身說道:“知道了,我立刻下去見他們?!?p> 鄒子濤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臉頰,匆匆忙忙的來到軍部接待室。
軍部接待室里面有三人,一個是少校,另外兩人是上尉,皆是年紀(jì)二十多歲的男性。
三人面對鄒子濤的親自迎接也很是驚訝,趕緊起身敬軍禮,說道:“鄒子濤上校?!?p> 鄒子濤面對軍事情報處的人也沒有擺師座的架子,揮手示意請坐之后,微笑說道:“久聞軍事情報處的名聲,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少校微笑道:“上校謬贊,上校在沙場馳騁的驍勇和智謀可謂是冠絕國軍,我們處座也是對您敬佩有加,時常提起您的光輝戰(zhàn)績?!?p> 提起處座的名頭,鄒子濤不敢怠慢,笑道:“哪敢,哪敢。”
互相寒暄兩句,少校神情嚴(yán)肅起來,直入主題,說道:“鄒上校,我是北平軍事情報站的行動隊隊長李鶴林,奉南京總部直達命令,專門負(fù)責(zé)第十八師的日本間諜任務(wù),還請鄒上校配合?!?p> “北平軍事情報站行動隊隊長?!?p> 鄒子濤聽得眉頭輕挑,這在北平軍事情報站可是一個大人物,只是軍銜看上去不高,但手中的特權(quán)即便是他這個師長也是忌憚不已。
鄒子濤相當(dāng)配合的將一份文字資料遞交給李鶴林,同時也告訴他一件剛剛到手的消息:“張龍在不久之前,已經(jīng)潛逃了?!?p> “什么?”李鶴林連帶著兩名上尉皆是神色大變,臉上僅存的柔和消失,只留下冷漠和嚴(yán)肅,說道:“何時的事?”
鄒子濤回道:“最多不過半個小時之前,張龍簡便隨行,沒有攜帶交通工具,應(yīng)該還沒有出北平城,我剛才已經(jīng)布置第十八師的所有力量將北平城封鎖,希望能來得及?!?p> 李鶴林問道:“消息沒有保密么?”
鄒子濤道:“保密了,不知道張龍是從什么渠道得知的,我已經(jīng)派人在調(diào)查?!?p> 李鶴林搖了搖頭,說道:“鄒上校,此事交給我們,你們盡管配合就好了?!?p> 話落,他沒有給鄒子濤多說話的機會,扭頭看向身旁的兩名上尉,說道:“你們留在這里,調(diào)動人員進行調(diào)查,務(wù)必調(diào)查出張龍從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涉及進去的人員直接帶回審問?!?p> 鄒子濤微微皺眉,神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幕,什么話也沒說,看不出喜怒哀樂。
“鄒上校?!?p> 李鶴林回過頭,語氣微松,說道:“如果有得罪之處,還希望海涵,我們都是為了工作?!?p> 鄒子濤點頭,說道:“知道?!?p> “那我就不久留了?!?p> 李鶴林告辭以后,轉(zhuǎn)身就離開了軍部,帶領(lǐng)隊伍親自去調(diào)查,說什么也要把張龍留下來。
看著李鶴林離去,鄒子濤直接將行動隊的兩名上尉交給軍部的一名軍官,然后回到了師長辦公室,既然交給了軍事情報站,再之后發(fā)生的一切都和他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
......
......
黑夜下,北平城城北區(qū)域的街道上,出現(xiàn)了一名衣裝簡樸,身材很是怪異的人,此人身材胖瘦不均勻,一塊凸一塊凹,更像是一個怪物。
這怪物自然就是從家里逃脫出來的張龍。
此時他的臉憋的通紅,為了掩飾自己特別明顯的肥胖身材,他刻意用帶子束住自己的身材,讓自己變得不那么扎眼,可他太胖了,導(dǎo)致他現(xiàn)在的形象特別奇怪。
“呼哧......呼......哧......”
本就受到拘束不舒服的身體,再加上長久不運動的因素,張龍此時格外的痛苦,只是為了自己的生命,他兩眼冒著對生的期望,強自支撐著。
只要離開了北平城,天高任鳥飛,他就可以逃脫掉軍部的追殺。
沒錢不是問題,他活著比什么都強。
“嘿......嘿......”
最終,張龍實在支撐不下去了,蹲在陰暗的角落里休息了一會兒,克制不住的發(fā)出笑聲,滿身大汗的看著自己家的方向,大口喘息著,自言自語的笑道:“你們......都當(dāng)我.....呼哧......是傻子么?以調(diào)查日本......特務(wù)的名頭......說......要保護我,呵呵......真當(dāng)我......沒見過譚立志么?呵呵......一營營長,調(diào)查日本特務(wù),調(diào)查的是我叛變的證據(jù)吧,呵呵......”
休息了一會兒,感覺肺里火燒的感覺消退了些許,張龍單手扶著墻,站起了身子,晃晃悠悠的往城北走,邊走邊自語道:“抓我?想得美,老子不陪你們玩了,哈哈......”
只要他出了城,一直往北方走,到了日本人的地方,就憑軍方如何找他,也不會找到他,就算找到他了,也殺不了。
如今北平城城北的城墻近在眼前,后方軍部的追兵也沒追上來,他距離成功逃脫只差一步,沒有任何人能攔得住他。
張龍眼中不禁生出得意之色,向前大步走著,他知道城北一面的城墻有一處隱蔽出口,是一個地下通道,他只要進去,就意味著徹底安全了。
可就在此時,張龍心中忽然有一種驚悚的感覺,非常久違,那是多年前在戰(zhàn)場上一種面對危險的本能,這種感覺剛剛升起,他下意識的就撲到道路的一側(cè)。
“嘭!”槍聲在此刻響起,擦著張龍的胳膊而去,在他身后的遠(yuǎn)處綻放一朵火花。
張龍面露恐慌,狼狽的躲在一家門口的墻垛位置,心跳砰砰的加速,是軍部的人追上來了么?
開槍的那人似乎對自己的失手很是震驚,停頓了一會兒,才對著張龍所在的墻垛開了一槍,令張龍不敢妄動。
張龍躲在墻垛后面,緊咬住嘴唇,聲音沙啞的說道:“兄弟,放我一條生路如何,我給你五根金條。”
“五根?”
街道的盡頭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張龍,你的命就值這點小錢啊!”
張龍眉頭跳了一下,隨即神色大喜,對方既然貪財就意味著有活路,就怕他不貪財,那就難辦了。
張龍直接翻了一倍,說道:“十根,兄弟以為如何?”
那人沒說話,只是腳步在靠近。
張龍一咬牙,說道:“二十根,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足矣讓你受用一生,你要是殺了我,你可是什么都拿不到?!?p> 那人緩步靠近,再一次開口說道:“張龍,我們這才多大一會兒沒見,你就不認(rèn)識我了?”
張龍這才發(fā)覺對方的聲音有些耳熟,仔細(xì)一想,頓時瞳孔一縮,只覺得渾身冰涼,聲音像是公鴨嗓子一樣尖銳響起:“你是胡同口那個想要殺我的人!”
街道上,玩轉(zhuǎn)著手槍的秦修文冷眼看著張龍藏身的位置,皮笑肉不笑,說道:“恭喜你,答對了?!?p> 將情報通過電話跟鄒子濤說過之后,秦修文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就原地折回了回去,在隱蔽的角落里盯著張龍的住地,本來只是想充當(dāng)一份保險的,沒想到真就碰到了潛逃的張龍。
為了不引起大動靜,他特意在遠(yuǎn)離軍部安插的視線之后,才選擇動手。
只是必殺的那一槍居然會失手,他真的有些驚訝,承認(rèn)小覷了張龍。
張龍嚇得臉色煞白,感覺渾身血液都停滯住了,手腳冰涼,聲音發(fā)抖的說道:“你要殺我,不是因為我殺了你的父母吧!”
秦修文腳步一頓,覺得有些神奇的說道:“你居然知道?”
“果然?!?p> 張龍閉上雙眼,汗水密布在臉上,呼吸粗重的說道:“你是北平城軍事情報站的人!”
“軍事情報站?”
秦修文眨了眨眼,沒有想到張龍會往自己身上按了這樣一個身份,然后想了想,覺得軍事情報站的工作和自己似乎差不多,便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吧!”
張龍身形一晃,臉上多了幾分絕望,他怎么也沒想到,在即將成功離開北平城的時候,軍事情報站的人居然真的會追上來。
追上了,他還有活路么?
秦修文的腳步聲在靠近,張龍的精力無比集中,在腳步聲越來越近的時候,終于克制住了自身的恐懼,在絕境當(dāng)中反擊,掏出手槍,對著腳步聲傳來的大致位置,開槍射擊。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