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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娶毒女

第十二章:君陌路(4)

三娶毒女 風(fēng)骨玉 1788 2019-02-01 15:35:37

    花淑妃的脾氣我一直都知道,決定的事情根本改變不了,我隨著管事嬤嬤一路出了景陽宮。

  宮廊里,一直都是陰森森的,掃了幾眼四周,滿園子的花草,花團(tuán)錦簇的樣子卻還是讓我心里寒氣直上涌。

  “姑娘怎么了?”

  管事嬤嬤停下了腳步,朝我看來,我笑著搖頭,“無礙,嬤嬤帶路吧?!?p>  哪里用得著帶路,宮里數(shù)幾載,這里的每一花,每一木,我都清清楚楚,芳凝殿的桃花開的最好,是整個宮里拔尖的。

  聽說,以前的時候,芳凝殿是惠妃娘娘的住處,圣上寵愛,從高麗運(yùn)了桃花的種子專門種給惠妃娘娘看得,住的久了,桃花的香味也慢慢的滲進(jìn)了惠妃的身體,走到哪里,都自帶著桃花的香味。

  還聽說,惠妃娘娘遭到了宮里女人的排擠,被逼的上吊自殺了。

  也是一身紅衣霓裳,死在了空曠的芳凝殿里。

  宮里,最忌紅衣。

  “見過小王爺?!?p>  管事嬤嬤的聲音傳來,我的身子猛然顫抖了一下,抬頭去看。

  整個上京城里,只有一個人,敢穿著這么肆無忌憚,一身紅衣招搖,比之那黃泉路上的曼陀沙華還要耀眼,心,咚的一下像是沉入了湖底。

  “我會娶你為妃,此生與她不復(fù)相見。”

  “我設(shè)計你娶我,不恨我嗎?”

  他抬頭看我,那雙眼,像是我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墜入阿鼻地獄都死不足惜,時至今日,都難忘了。

  可閻王爺都不收我,花瑄子,我回來了。

  曾想過無數(shù)次重生以后的見面,我們拔劍相見,誓死為敵——我替他還那萬箭穿心,死在逝水年華里,可——

  “阿臻。”

  久違的親切聲卻讓我的淚不知怎么就落了下來,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十余年,卻走到了兩望相無言的地步。

  前世,我死后,花府大院,滿堂喪贊,姜彥一身血衣,前來奪棺,卻受了花瑄子的萬箭穿心,直挺挺的倒在了我的靈柩前,恨嗎?我想,真的恨透了。

  不是他,我不會死——

  不是他,姜彥不會死——

  容云稱不了帝,阿錦也不會跳下了護(hù)城河——

  “哭什么呢?”

  額頭被猛地一敲,我心里晃回了神,是啊,彼時,我們還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沒有后來的撕心裂肺,他什么都不記得了。

  佛說,一切有因,也有果,前世,父親遭到陷害,鋃鐺入獄,諾大的相府一夕之間處在生與死的邊緣,我到處求助,卻屢屢碰壁。

  世人都說,打開御龍輕劍的最后一塊地圖出現(xiàn)在了大楚花家,那次踏青的時候,阿錦去追李月軒,我看到了中了幻香的他,就那一念,誤了一生,也毀了摯愛。

  世人總是愛而不得,我亦是,花瑄子愛阿錦,大家都看出來了,可我為了一己之私,設(shè)計他娶了自己。

  花府位高權(quán)重,他的庶長姐花淑妃寵冠后宮,老王爺一求情,相府冤案立刻沉冤得雪,人都沒有死,可卻下落不明了,我再沒有找到父親。

  后來,我才知道,是花淑妃送走了父親,因?yàn)?,父親阻了她兒子的奪嫡大業(yè)。

  “聽長姐說你要在宮里小住一段時間?”

  “娘娘——”猛然發(fā)現(xiàn),嗓音沙啞的厲害,我緊緊的拽著帕子,猛的咳了一聲,血,帕子上都是血。

  “怎么了?”

  花瑄子探頭來看,我一怔,將手帕藏了起來,使勁搖了搖頭,斂目,道“娘娘病了,我陪她在宮里說說話,解解悶?!?p>  一說起這事兒,他面色愁容,看向了宮廊外的丁香,幽幽的芬香撲了過來,我淡淡的看著他的側(cè)顏,棱角分明猶如刀雕刻成似的,與他的心一樣的鐵石心腸。

  心在滴血,觸碰死穴,十幾年的等待,枯死成縞,躺在寒泉渡的死水里,我做夢,都想要?dú)⒘怂?p>  最恨的是,姜彥受了他萬箭穿心之苦,慘死花府的情景日日夜夜的折磨著我,夢魘困擾,重生以來,我從未睡過一個好覺。

  “小王爺,我先告退了?!?p>  “阿臻,你是不是身體還沒有好,怎的聽著你病得厲害?”他的手探了過來,撫上了我的額頭。

  那一刻,我吐了,直接吐在了他的袖袍上,他震驚的看著我,看著那一堆殘血,管事嬤嬤立刻派人去傳御醫(yī)。

  他將我抱了起來,往芳凝殿的方向而去。

  “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我推攘。

  他將我放了下來,他們大概是都以為我因男女授受不親而大駭吧。

  可我知道,我是氣急攻心吐得,我是厭惡他的觸碰吐得——

  “今生,我不會碰你,空有王妃的名頭過你的一生吧?!?p>  他恨我占了花王妃的名頭,恨因?yàn)槲乙c阿錦老死不能相見,嫁進(jìn)花王府的幾年里,他從未踏進(jìn)過我的院子,從青梅竹馬猶如生妹到相見兩相恨的夫妻,最后死在了花府,我們的前世,可謂是慘烈而血色的。

  “嬤嬤,我這是老毛病了,不必驚動御醫(yī),省的驚擾了娘娘?!?p>  “這——”管事嬤嬤猶豫的看向了花瑄子。

  他狐疑的甩了甩袍子,帶了絲不自然的語氣問我,“阿臻,你不會是大病了一場,把我都給忘了吧。”一頓,“我是你的瑄哥哥啊?!?p>  “我是你的瑄哥哥啊——”

  “我是你的瑄哥哥啊——”

  幼時的一句玩笑,賠上了一生,早就夠了。

  我抬眸淺笑看他,“王爺,我們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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