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皇帝,你給哀家站??!
葉然傲氣,斷然拒絕上前押她的太監(jiān)們,自己走到冷板凳邊,從容的趴上去。
她掀眸瞧了眼上方的太后,那一瞬間仿佛才明白太后似乎在針對她,那充滿厭惡的眼神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宮人犯錯,大可直接扔去敬事房處置,何必勞駕太后專門出手,瞧太后的樣子大概還要親自監(jiān)督行刑,以致行刑的太監(jiān)落到她身上的板子一點兒也不敢馬虎,生怕一馬虎下一板子就會落到自己身上。
否則以她近幾日在宮中的情況,誰人不知她是皇帝陛下身邊伺候的,多少會給點面子,下手輕點。
葉然咬唇,死死咽下將呼之于口的疼痛聲,合上眼眸,只想時間快點過去。
奈何,一旁還站著計數(shù)的太監(jiān),每一下都會大聲數(shù)出來,聲音之大令人難以忽視,這是何等的折磨。
太后居高臨下,冷眼瞧著,哼,這細皮嫩肉的還挺能忍!
小毛雙手握拳,指甲蓋已深陷掌心肉中卻毫無知覺,板子雖未落到他身上,但太監(jiān)的計數(shù)聲于他無疑是凌遲之刑。
小劉等人聽著板子落下撞擊人肉的聲音,心不由跟著波動起伏,戰(zhàn)戰(zhàn)兢兢。
慈寧宮的一干宮人皆是眼觀鼻,鼻觀心,低眉順眼的模樣,直到有人眼尖看見有貴人往此處來,忙上前一步,告知玉嬤嬤,玉嬤嬤又附在太后耳邊稟報,“娘娘,公主來了,想必是來請安的?!?p> 太后正要吩咐人引蕭明月從另一側(cè)進來往正殿去,就見蕭明月已然看見了這一幕。
“十!”太監(jiān)聲音尖細而洪亮刺耳。
蕭明月瞧見自家高高在上的母后親自監(jiān)督宮人行刑,有些驚訝,待看清葉然的面容,霎時更驚訝了,這小太監(jiān)不是侍奉皇兄的么,怎么惹著母后了?
“明月給母后請安!”
蕭明月乖巧的行禮問安,卻不問眼前之事,反而借在外久坐不舒服,更何況沒必要為了犯事的奴才費心神為由,扶太后進屋,母女共話家常。
在扶太后轉(zhuǎn)身進殿的時候,她不經(jīng)意沖身后使了個眼神,綠萼與她主仆多年,由上次的事情便知自家主子待那小太監(jiān)寬厚,即刻意會到眼神傳達的意思,轉(zhuǎn)身安排小宮女速去乾清宮尋陛下。
*
乾清宮的御書房。
蕭天燁正手執(zhí)飛鷹目前所能搜集到的關(guān)于葉然的全部資料,目不轉(zhuǎn)睛,一目十行,一字不落看完。
他的眉宇不由深深蹙起,“真不是女子?”
“據(jù)調(diào)查,小墨子不是在葉府出生,而是由于府邸后院的紛爭,葉夫人負氣離府在莊子里生的?!?p> “還特別巧是在臘月十二出生的,也就是當年欽天監(jiān)夜觀天有異象,由星象術(shù)卜卦得將現(xiàn)主天下命格的鳳女。不過那是個女娃,可惜小墨子是個男娃兒。屬下還聽說之所以人人乃至先皇都信了欽天監(jiān)之言,只因當時風月山現(xiàn)七彩鳥,那個場面真是令人終生……咳……”
飛鷹越說越起勁,自小跟在蕭天燁身邊長大,道聽途說了不少傳聞,如今提起,迫不及待想將知道的說出來,只可惜此刻的氛圍不對,自家主子的臉有點黑吶!
“咳,當時因是男孩兒,葉老夫人大喜之余還特地派人到莊子里,美其名曰慰勞,實則查驗了一番,確為男丁。”
面上這么回應,實則飛鷹暗暗吃驚,那日陸太醫(yī)來診脈,他也懷疑過小墨子那小子的身份,但但但聽這語氣,原來陛下也有這樣的意思,且一心盼著人家是女子?
這是幾個意思?
看上眼了?
不可能吧!
世人皆知陛下不好女色,還很可能好……嗯,不可言說。
還是說陛下瞧上了那張臉,畢竟的確長得不錯,作為男子的他都覺得那臉比之女子都俊秀有余,據(jù)說像極了已故的葉夫人。
飛鷹忽然想到了什么,忙獻寶一般上前一步,“陛下,若您真喜歡,葉相府里有兩位千金,大小姐已嫁禮部尚書府的大公子,但二小姐仍待字閨中,溫柔賢淑,與小墨子又是姐弟,想必長得也不錯,尚可進宮侍奉……”
您左右仨字還沒說出來,飛鷹就迎面“收到”了自家陛下的賞賜,那叫一個痛哭流涕,差點下跪求饒,“屬下知錯了!”
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真是長了張賤嘴啊,他好端端的多什么嘴,還敢貿(mào)然揣測圣意,簡直不想活了?
“秋狩,留宮里看門!”
“謹遵圣旨!”自己犯的錯,哭著也要承擔后果,又少了次“玩?!钡臋C會。
“陛下!”
那日沿著御書房跑完五圈,劉福沒什么變化,依舊圓滾滾的,滾到蕭天燁身邊,氣喘吁吁。
“何事這般慌張?”
“長公主宮里來人說……說……”
“說什么?”
蕭天燁本就煩了,這時見平常蠻靠譜的一人,半天說不出個重點來,心情更不好了。
聽著陰沉的聲音,劉福的圓身子一抖,趕緊順了口氣,一溜煙說完,“說小墨子正在慈寧宮被太后罰板子!”
雜家容易嘛我,要不是事關(guān)墨小哥,雜家哪需要一路子跑過來,這輩子最討厭跑了!
話音剛落,冷意驟起,充滿整個殿內(nèi),又一陣疾風刮過,御書房內(nèi)哪兒還有陛下的影子。
“那個飛鷹,墨小哥要是已經(jīng)被打殘,怎么辦?”
“你還是祈禱打板子的太監(jiān)識趣些打輕點吧,不然咱們誰也救不了誰!涼拌吧!”飛鷹一臉生無可戀,舉頭望梁上。
劉福默默咽了下口水,墨小哥,挺住??!
*
葉然的資料拿在手上,明明白白她的身份,蕭天燁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當時有多肯定她是女子,此刻就有多失望,甚至更甚,但一聽到她受罰,又忍不住想護下她。
他深知母后本性良善,不會輕易罰宮人,定是小墨子又做了什么,恰巧被母后碰上了。
心里急得很,恨不得自己的輕功能再快一些,惱怒皇宮為何要建得這么大,慈寧宮離得這么遠……
一路上輕功閃過,連人的背影都看不清,嚇得巡邏的御衛(wèi)軍以為闖進了刺客,慌忙帶人追上去,得虧被飛鷹截下了,否則皇宮內(nèi)必會引起軒然大波,而且要抓的人還是自家皇帝陛下!
“二十五……啊!”尾音凄厲令人震驚。
蕭天燁還未落地,便迎空出掌,凌厲的掌風怒氣洶洶襲來,那打板子的倆太監(jiān)算是遭了罪,頓時雙雙被打飛,倒地不起。
“叩見陛下!給陛下請安!”
乍一聽到倆太監(jiān)的呼喊聲,眾人皆有一瞬間迷茫,而后紛紛磕頭大呼!
請安聲一聲高過一聲。
聲音傳到殿內(nèi),太后坐立不安,感覺有事發(fā)生,扶著蕭明月的手出來之時,見到的便是蕭天燁走到已被打得迷迷糊糊,氣出多進少的葉然身旁。
他快速出手點了幾處穴位,眸光不經(jīng)意掃到那被打得血肉模糊之處,瞳孔驟然一縮,心狠狠抽疼,利落的褪下身上的衣裳蓋到她身上,不顧場合俯身打橫抱起,動作迅速又似有訴不盡的溫柔。
男人目光專注于臂彎上的人兒,轉(zhuǎn)身就要走,仿佛完全沒注意到眾人震驚的神色,更沒注意到殿門口的太后,且臉色極度難看。
“皇帝,你給哀家站住!”
太后全然失了往日的氣度,身子氣得發(fā)抖。
宮人們恨不得捂緊耳朵,什么也沒聽見,這等主子間的事可不是他們這做下人的能聽的,會掉腦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