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去哪里?”明子感興趣地問。
“先去明孝陵吧。不過你只能跟我乘公共汽車了,我們這兒的出租車很貴,幾乎沒什么人乘?!标懳虻颜Z氣自然,沒有一絲窘迫,似乎這樣的選擇是最自然不過的事。
明子覺得一切真不可思議,她竟然跟著一個還算陌生又語言不通的男子一起游玩。昨晚她告訴密子不和大家一起玩了,和一個朋友出去,密子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她,她沒有解釋,但有點心虛。
還好車子挺空,他們并排坐著,陸悟笛忽然想起了什么,笑著說:“我應(yīng)該先自我介紹一下?!彼坪跬浭裁戳?,翻開了那本本子,繼續(xù)說:“我是上海人。在市少年宮工作,教孩子書法,平時酷愛書法,是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這個協(xié)會和你的國家隊是一個等級。”也許這句話準(zhǔn)備得太長了,他說得一點也不流利,但他沒有一絲慌亂,神態(tài)自若。
明子微笑地點頭,表示聽懂了。“自從你給了我書法作品,我天天看,也喜歡上了書法。”明子說了很慢,還做了不少手勢。
陸悟笛欣賞地看著,說道:“你排球打得好,所以手勢也做得好?!?p> 雖然這句話語法混亂,但明子一下子聽懂了,她羞澀地抿嘴一笑,說:“這是我第一次說話連手都累了?!?p> 陸悟笛也馬上懂了,他指指嘴、指指手、又指指頭說:“嘴累、手累、腦累?!闭f完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陸悟笛忽然想起了什么,翻開了本子找了一下說:“謝謝你,井上小姐,上次沒怪罪我,今天又陪我出來教我日語?;貒笪也胖滥闶莻€大明星。”
明子忙搖搖頭,真誠地說:“我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只想打好排球。不用謝我,我也可以跟你學(xué)習(xí)漢語,以后還可以跟你學(xué)書法。我很喜歡書法。”明子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伴著手勢,她那修長、纖細的手指表達一個個意思,看上去很優(yōu)美,似乎在身前翻飛著一朵朵白蓮花。
“你想學(xué)書法?”陸悟笛問。
“恩,不過現(xiàn)在沒空,等我退役了,就到中國來住一段日子,您教我行嗎?”明子說完,虔誠地看著陸悟笛,像個小學(xué)生一樣。
陸悟笛雖然還不能完全聽懂意思,但從幾個關(guān)鍵詞中能揣摩出大概的意思。他對自己的日語水平還是挺滿意的,這三個月天天刻苦學(xué)習(xí),不斷向朋友討教,認真準(zhǔn)備效果不錯?!翱梢裕掏鈬鴮W(xué)生,我進步?!庇袝r他只能說單詞。
明子和陸悟笛就這樣交流著,忽然她覺得仿佛回到了小時候,那時父母就是這樣對她說話的,一個詞,一個詞的,她覺得分外的溫馨和感動,久違的親情又縈繞在她身邊,陸悟笛一下子變得親切了。
他們下了車,來到了明孝陵。他們走上了神道,明子覺得這條路神秘而又美麗,兩邊的雕刻美侖美奐,明子駐足觀賞良久。
陸悟笛一邊翻閱著本子,一邊講解,他準(zhǔn)備得很充分,深入淺出的介紹,讓明子覺得眼前的景物都變得生動了。
“瞧,這就是明孝陵的大門,看門額上刻的“明孝陵”三個字寫得多好,多么蒼勁有力,這字和這建筑已融為一體,增加了藝術(shù)的分量。你再看這個石刻告示,以六國文字刻著“治隆唐宋”四個金字,是清康熙帝親筆題書。中國歷朝皇帝中,我覺得康熙帝的字寫得不錯,很大氣?!庇捎谑孪葴?zhǔn)備過,陸悟笛侃侃而談,明子靜靜地聽著他說,不住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