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玥笑著說:“這是蓮花白酒,我猜你應(yīng)該會喜歡?!闭f完又拿起一杯蓮花白酒遞給她。
這次張向南只是略一停頓,還是伸手接了過來。林冉看著寧玥道:“玥兒還懂酒啊?!?p> 寧玥也拿起一杯蓮花白酒仰頭輕品,眼神卻看著下面那抹紅色的倩影,一杯酒下肚,酒杯被她隨意握在手間,鼻間吐出淡淡酒氣,道:“只是略懂?!?p> 一聲琴音響起,船上頓時(shí)安靜下來。林冉執(zhí)杯輕嘆道:“規(guī)矩是上一年得頭籌者第一個(gè)表演。高家的這位高小姐一上,再也沒有人能壓的過她了?!?p> 一旁的一個(gè)貴女聽見了林冉的話認(rèn)同的點(diǎn)頭說道:“而且,今年的玲瓏船舫上不再會有人敢演奏古琴了。”
夾板上的少女紅衣似火,身材妖嬈,面容如同芙蓉花,嫵媚動人。臉上的自信不加掩飾。
畢竟就算年年第一個(gè)上場,她也不懼,因?yàn)樗龑ψ约河凶孕?,在京城,甚至在大齊,才藝容貌能比的過她的人還沒出生呢。
寧玥挑起眉,看著下面微笑抬手彈琴的高云柔,嘴角上揚(yáng),她還是那么自信。
悠蕩的琴音直上九曲云霄,四周好像靜止了,激蕩悅耳好似天籟之音,卻又清晰猶在耳邊纏綿悠遠(yuǎn)。
今日她彈的是《紅日吟》。此時(shí)紅霞正烈,紅衣正艷,美人彈的琴聲又浩蕩如紅日下利劍出鞘。天時(shí)地利人和,誰敢與之相比?誰能與之向比?
一曲畢,眾人都沉浸在琴音的震撼之中。終于,左席的公子哥們?nèi)滩蛔〕雎暤?“歷盡天涯無足語,此曲終兮不復(fù)彈。”
在掌聲和喝彩中,高云柔抱琴款款走回了自己的位置。笑容掛在嘴邊,每年都是這樣,雖沒什么新鮮勁,但卻是受用的。
公子哥們是興奮了,另一側(cè)的小姐們卻是有人抱怨上了。高云柔今年選擇的竟然是琴。每年各家小姐都希望自己準(zhǔn)備的才藝不要跟高云柔一樣。
否則有她前面的表演,剩下都人都如同東施效顰,做定她陪襯了。
寧珍珠氣的將杯中的酒丟在桌上,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練了這么久的琴,今天卻不能展示了。
她有自知之明,她的琴技不如高云柔,若是非得上去彈奏定會讓人嘲笑,說她自不量力。她握了握拳頭,那她來這玲瓏船會干嘛。簡直是自取其辱。
她下意識的看向?qū)帿h的方向,見她正在悠閑的與人喝酒,不由得心里發(fā)狠,“算了,就算今天不上場也罷,好歹能看著你倒霉,我也沒白來?!?p> 寧玥感受到了一股不善的目光正看著她,她偏頭看去,正好看見寧珍珠轉(zhuǎn)過了頭。她抿著酒輕笑,看來今天的好戲終于要上演了。
她又看向一旁跟張向南說話的林冉。
林冉因是林家的嫡女,也可以上去表演才藝,可她卻沒有要上去的意思。
寧玥也理解,現(xiàn)在林府之中,官品最高的是林雪的父親,也就是林冉的祖父林老爺子,正八品的軍器監(jiān)主簿。而林冉的父親,也就是林姨娘的哥哥卻不知什么原因辭官多年。林家早就有了沒落之態(tài),林冉有這樣的身份自然是比不得那些侯府伯府的千金和朝中寵臣的女兒們積極。
至于張向南嘛,她的父親雖是皇上親封的正二品忠武將軍,身份不低,卻架不住她性格過于孤僻,又愛長發(fā)高束女扮男裝,女眷里的小姐們都覺得她為人古怪,不敢靠近。當(dāng)然,也曾有幾個(gè)小姐看在忠武將軍府的關(guān)系上,硬著頭皮來與張向南攀談,最后都被張向南的難聽的話和冷漠的態(tài)度氣的離開。
張向南此刻已經(jīng)四五杯桂花白酒下肚,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瞇著眼看著湖面,對下面吹拉彈唱的貴女們絲毫提不起興致,仿佛是一個(gè)不食人間煙火的俊俏公子。
寧玥心想,若眼前這個(gè)瀟灑的少女是個(gè)少年郎,就算他再不好親近,怕是也有小姐們會芳心暗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