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晟走上樓,關上門就脫了力,慢慢滑坐在地上,看著窗外的雨。
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又太急,他甚至沒有時間消化,下一秒更夸張的事情就會出現(xiàn)。
先是和沈家疏遠,又是裴余客死他鄉(xiāng),然后簽約被騙,現(xiàn)在又是Jessica的身份。
樁樁大事,無一好事。
而這時,言晟的手機亮起來,是Jessica每天晚上都會發(fā)給他的“晚安”。
雖然覺得失望,但收到消息后仍然覺得溫暖。
然后,言晟就打開了Jessica的個人主頁,她的每一條動態(tài)都有他,就算沒有照片,文字也與他相關;就算沒有文字,連表情也與他相關。
言晟承認,他從小到大是缺愛的,而Jessica的世界似乎就是以他為中心,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離開了Jessica的世界,她怎么辦?
他從小沒有父母陪伴長大,可Jessica也是一樣啊,不知道在美國,孤兒會不會更幸福一點?當然不會啊,沒有愛的孩子在哪兒都不會幸福啊,他至少還能享受到沈家給他的溫暖。
刷著刷著動態(tài),言晟發(fā)現(xiàn)自己淚流滿面,從波士頓的家庭聚會上初見,兩人竟然已經經歷過這么多事情了。
對錯不過一念之間,言晟馬上就打開房門,看見一樓臺燈下的Jessica,沖過去抱住她:“對不起,Jessica,對不起,別離開我……”
Jessica感動地吻住言晟,兩個人都需要將最近的暴虐情緒發(fā)泄出來,就像窗外的暴雨一樣。
到了后半夜,雨勢漸漸小了。
兩人相擁在床上,聽著外面的淅淅瀝瀝的小雨聲,聞著雨后的清新空氣,感覺獲得了重生。
“Jessica,和我講講,你的故事吧?!?p> Jessica的聲音有些低沉喑啞,很有講故事的韻味:“我出生在紐約的斯塔滕島,算是紐約很偏的一個島嶼了,我現(xiàn)在已經記不清我父母的樣子,只記得我爸成天喝酒,而且以自己是紐約人而驕傲,我媽據說年輕時是個時髦美麗的女人,結婚生子后身材走了樣,脾氣也暴躁很多。然后他們就離婚了,我當時可不希望他們離婚了,所以我就離家出走,坐上渡輪去了曼哈頓。我以為我的威脅會有效,可是他們一直都沒有找我,我手里沒有錢,也回不去。所以我就開始打工,看外面的世界,我才發(fā)現(xiàn),一個紐約市也是這么不一樣?!?p> 言晟摟著Jessica:“那你當時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那是年紀小,苦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后來去了教堂,遇到了神父,他見我可憐,就讓我當個小信徒,每天幫幫忙就可以有吃有喝,后來到了年齡,他還資助我去上學了?!?p> “那他可真是個大好人。”
“是呀,后來,到了中學,為了生活,我開始寫歌,發(fā)歌曲,去MeYoung打工,這時,我遇到了我的第二個貴人,是MeYoung的人事總監(jiān)。那時候MeYoung還是個小公司,所以我負責了好多工作,他發(fā)現(xiàn)我的音樂方面很有天分,所以讓我去負責篩選推薦好的新人歌手。后來,MeYoung漸漸發(fā)展壯大,而我面臨升學的選擇。人事總監(jiān)和我說,我雖然有音樂天分,但沒有從小培養(yǎng)的基礎,不如選擇別的發(fā)展方向,但仍然保留音樂副總監(jiān)的職位。而且我的成績很好,去音樂學院有些遺憾,金融一直是很好的專業(yè)。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所以我本科選了金融專業(yè),而就在讀大學期間,我在網上認識了你?!?p> “后面的事,我就都知道了。Jessica,你會不會為了我,太放棄自己了?”
“我也常常會思考這個問題,或許我應該回去找個金融證券公司,或許我該回去專心做我的音樂總監(jiān)順便處理一些MeYoung的金融問題。但是,我就一直沒下定決心回國去,每次你一出狀況,我就比你還擔心?!?p> 言晟摸摸鼻子:“這話說的我很慚愧,全靠你幫忙揚名立萬?!?p> “沒有,不是這樣……”
“好啦,我都明白。一個有能力的男人從來不該因為自己的女人比自己優(yōu)秀而憤怒,因為那說明,他既不夠愛那個女人,也沒有本事給她幸福。我才不是那樣的人,雖然現(xiàn)在的我或許還沒那么強大,但總有一天,我要讓別人都知道,你的選擇沒有錯。”
Jessica聞言得意道:“那是當然,你是我看中的人啊,不遠萬里飛過來也要陪伴的人?!?p> “我們早些休息,明天飛美國去發(fā)布新專輯,我也該重新振作,給你證明,替一宸分擔?!?p> 天邊已經蒙蒙發(fā)亮,兩人終于沉沉睡去。
倫敦。
沈一宸上了車后,穆希問道:“我們去哪兒?”
“先去警署。”
穆希詫異地轉過頭:“怎么了?”
“昨晚警署被盜了,聽說證物辦公室一片混亂,不知道與我們相關的證據怎么樣了?!?p> 穆??匆娚蛞诲返钠渌律狭艘惠v商務車,朝另一個方向出發(fā)了:“他們不和我們一起嗎?”
“嗯,我們分頭行動,我讓他們去調查另一件事了?!?p> 警署。
沈一宸和穆希走上樓時,Wall和Fantastic Wall的公司負責人都在,兩人之間的氣氛明顯劍拔弩張。
沈一宸并不想摻和他們兩家公司的事,只擔心證據是否出了問題。
剛好昨天那個鄙夷沈一宸的小警察走出來,沈一宸拉住他問道:“Fantastic Wall的公章和其他證據出問題了嗎?”
他顯然想避開沈一宸,慌張的態(tài)度說明了一切,但還是補救了一句:“我們正在查監(jiān)控,肯定會找的小偷的。”
沈一宸松開他,去找昨天的那個年長些的警官。
屋子里一片混亂,穆希便沒有走進去,只是看沈一宸和那個警官耳語了幾句,然后點點頭,似乎這一切都在兩人意料之中。
而屋子外,最讓穆希奇怪的是,F(xiàn)antastic Wall肯定背負著冒名欺詐罪,為什么它的負責人還是這么一副理直氣壯、憤憤不平的樣子呢?怪不得Wall的法務總監(jiān)是那樣吹胡子的神態(tài),這擱誰誰也忍不了啊。
明天就是三家公司談判定責的日子了,究竟每家公司還有多少底牌沒有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