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評論天下英雄
荀攸畢竟是個名士，也是君子，而且父母早亡，他對恩情看的很重，這次欠下了趙昂的救命之恩，若是不給與足夠的回報，荀攸怕是過不去自己心里那一關(guān)。
沉默良久，荀攸抬頭問道：“明德兄對董卓有何看法？”
董卓只是個良家子出身，他碰到的問題未來趙昂同樣會碰到，所以荀攸想聽聽趙昂的看法。
“董卓年紀太大了，沒機會了。”雖然知道這是荀攸的考教，趙昂也不太在意，很多東西對明白人是瞞不過去的。
“這是何意？”荀攸不解地問道。
“若是董卓年輕三十歲，此時完全沒必要死守關(guān)中，撈足了好處回去治理自己的涼州南部六郡，完全沒必要冒這個天下之大不韙，幾年之后在出兵吞并長安即可。至于關(guān)中世家也不必放在心上，只要跳出這個樊籠，關(guān)中世家拉攏董卓還來不及那，而且世家之間互相爭權(quán)奪利，并不會有什么大發(fā)展?！?p> “可涼州人才凋零，想要治理也很困難??？”荀攸盯著趙昂皺眉說道。
趙昂似笑非笑地看著荀攸笑道：“公達難道不知道中原地區(qū)有多少不得志的寒門士子，欲一展才華而不能？”
“這……”荀攸也是苦笑，腦中立刻浮現(xiàn)出兩個身體不大好的寒門士子，論及才華，荀攸感覺自己強不過兩人。可這二人卻一直蹉跎，根本得不到任用，若是真有機會給兩人一展拳腳，他真不敢肯定兩人還會守著潁川不走。
“明德得了朝廷封賞的河?xùn)|太守之職，可衛(wèi)家盤踞河?xùn)|多年，且是前任太守，明德欲如何對待衛(wèi)家？”荀攸也懶得再拐彎抹角地問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自己再旁敲側(cè)擊到顯得有些不夠光明磊落了。
“這就要看河?xùn)|世家如何想法了，如果他們安分守己，我還能冒著被天下世家聲討的危險去動他們不成？但你要非欺負到我頭上來，那就說不得大家好好講講理了！”趙昂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有些嘲諷似地說道。
這怎么可能，荀攸畢竟出身世家，對這些人的了解太深刻了，家族越是龐大越不受控制，不是家主想低調(diào)就能低調(diào)的，它會牽著你去擴張，特別是趙昂目前控制區(qū)域，之前幾年都是掌控在河?xùn)|世家手中，此刻既然從賊寇手中搶回，要說那些世家不想把土地和權(quán)力要回來，打死荀攸都不信。
看著荀攸緊皺的眉頭，趙昂哈哈一笑道：“不必想這么多，有道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勝者為王敗者寇，大家各憑本事，輸贏都沒什么好說的。我對世家本質(zhì)上來說沒有偏見，都是憑本事一代代發(fā)展出來的，但能不能一代代傳承下去也要看自己的本事，這東西怪不得別人。夏商周秦漢，連一個個王朝都不能永遠存在，更何況這一個個世家了，如果你不能適應(yīng)時代的發(fā)展，被歷史的車輪碾碎也就怨不得別人了?！?p> 趙昂一席話說得簡單明白，荀攸聽的及其認真，天下大亂已經(jīng)就在眼前，他們荀氏何去何從？能否再次延續(xù)下去？雖說無論誰做皇帝都需要士人幫助治理天下，可改朝換代之時，有多少世家被埋葬其中？這些東西都荀攸也是要考慮的。
“明德未來幾年有何計劃？”不在考慮河?xùn)|世家的問題，畢竟事不關(guān)己，而且他也不覺得河?xùn)|世家能討了好去，要有這能耐早就滅了白波賊了，哪里輪得到趙昂。
“種地！”趙昂肯定地說道：“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大力發(fā)展農(nóng)耕，從器械到水利，現(xiàn)在河?xùn)|土地大部分在我的控制之下，百姓只是租種，而且禁絕買賣，由官府組織制造農(nóng)具和興修水利，大力開發(fā)整個河?xùn)|的農(nóng)田，對外的話用貿(mào)易安撫住草原人，剩下的就是防住河內(nèi)的窺視即可?！?p> 對于趙昂的策略，荀攸還是很贊同的，目前對于任何一個有志于做一方諸侯的人來說，一個根基之地都是最重要的，而盲目擴張確實要不得的。
該說的也都差不多了，趙昂看著荀攸直接了當?shù)卣f道：“公達可愿意助我？”
這也太直接了！荀攸有些尷尬地看著趙昂，有心拒絕卻又說不出口，畢竟人家剛剛救你一命，這一天都還未過去，即便想不認賬都不成，可立刻答應(yīng)了也不現(xiàn)實，這也未免太草率了。
“這……這……”荀攸眨著眼睛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公達有話但說無妨，難道在你眼中我趙昂是個心胸狹窄之人嗎？”趙昂拍了拍荀攸肩膀說道。
心胸是否狹窄我不知道，不過臉皮絕對夠厚，趙昂現(xiàn)在給荀攸的感覺就是，眼光長遠，目的清晰，意志堅定。缺點就是出身低賤，沒有根基，前途莫測。
看目前這個形式，趙昂是非要他給出個答案了，荀攸只好說道：“我畢竟出身荀氏，一舉一動都代表荀氏的態(tài)度，不經(jīng)過家族同意是不能決定自己的去留的?！?p> “既然如此，我也不讓公達為難?！壁w昂大度地說道。
荀攸聽了之后悄悄松了一口氣，隨即聽到趙昂說道：“那公達就留在我這里幫我五年吧！五年之后去留自便！你我之間以兄弟相稱如何？”
趙昂一句話把荀攸剛剛松的一口氣硬生生又給噎了回去。
五年，去留自便，兄弟相稱！這已經(jīng)是趙昂退讓之后開出的第二個條件了，畢竟是救命大恩，若是再次拒絕就有點忘恩負義了，無論是他荀攸還是荀氏都不想落個罵名。
“公達參與刺殺董卓的計劃就有些毛躁了，殺董卓容易，掌握出行路線，只需要兩百弩手一輪齊射，即便是鋼筋鐵骨也能射成肉泥，完全沒必要聯(lián)絡(luò)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畢竟人越多泄密可能越大，而且董卓能隨便殺嗎？董卓一絲西涼兵無人控制必然作亂，到時候麻煩更大。所以公達在我這里歷練幾年，對公達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壁w昂繼續(xù)勸說道。
荀攸臉色一紅，鄭泰幾人是亂七八糟的嗎？不過這次刺殺計劃確實沒什么好辯駁的，計劃泄露，死走逃亡，事實俱在即便他想辯駁也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