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面所有人都聽見了張媽的驚叫聲。
寒翊川把噴火槍扔給蘇辭,就奔回房車里。剛要接過顧白懷中的孩子讓顧白進去。
簡言之就帶過來一個女人,“老大,她說自己是婦產科醫(yī)生?!?p> 寒翊川就帶著那個女人進去了。
顧白松了口氣,他雖是醫(yī)生,但從沒接生過孩子。遇到難產,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幸好,幸好。
慕挽歌身下都是血,腿間隱約能看到小嬰兒的腳。她面色慘白,幾縷頭發(fā)被汗水打濕,緊緊地貼在額前。
寒翊川眼睛有些紅,顫抖地握住她的手,“挽挽,別怕。”
他的心慌極了,從未如此害怕過什么。
慕挽歌低聲說:“我沒事,醫(yī)生來了就好了,你去外面看看?!?p> 那個女醫(yī)生在旁邊說:“先生,我遇到這樣的情況很多,雖說沒有醫(yī)院里的條件,但不會有事的??赡苣銡⑼陠适?,回來就能看到孩子了?!?p> 寒翊川聽到醫(yī)生肯定的話語,心底微松一口氣,吻了吻慕挽歌的手,“挽挽,加油?!?p> 寒翊川出去后,也拿起噴火槍往上噴,奈何喪尸鳥太多了黑壓壓地一大片。
很快,有些車子被喪尸鳥攻擊了。車窗很快被攻破,里面的普通人發(fā)出慘烈的叫聲。
慕挽歌這邊,現在沒法做剖腹產,醫(yī)生帶上手套把嬰兒的腳往里推,然后再壓迫,達到足夠打開的程度。
慕挽歌從未如此痛過,忍不住慘叫連連。
房車頂上也被喪尸鳥攻擊了,寒翊川急忙拿噴火槍往上噴,寒熙辰和簡言之也將房車圍住,蘇辭和溫少卿在喪尸鳥最多的地方。
“二叔,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焙醭酱舐暫?。
寒翊川沉聲道:“準備撤離吧?!眴适B在空中攻擊,沒辦法潑汽油,火系異能者本就數量少,現在異能幾乎耗盡,只能用噴火槍。
可喪尸鳥數量太大,噴火槍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可是撤離就真的安全嗎?喪尸鳥緊跟不放,他們真的能撤離出去嗎?
寒翊川不知道,但這樣下去根本沒希望,撤離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寒熙辰大聲喊,“所有人,準備撤離。前面的車快點開,用最快的速度?!?p> 那些異能者拿著噴火槍,快速地跑進車子里,然后打開車窗繼續(xù)噴。
寒翊川幾人也快速地跳上房車頂上。
寒翊川:“言之,你去開車?!?p> 車子一路急行,遇到障礙物簡言之不敢直接壓過去,他怕顛簸了影響慕挽歌生產,只得繞過去。
喪尸鳥緊追著車隊不放,寒翊川有些煩躁。
慕挽歌的嗓子都有些嘶啞了,最后的力氣用干的時候,她終于聽到了弱弱地“嗚~嗚~”聲。
女醫(yī)生:“孩子的面色有些青紫,是因為缺氧,等緩過來就好了。”
慕挽歌眼睛有些濕潤,還好,翩躚,媽媽生下你了。
慕挽歌昏迷之前聽到女醫(yī)生的喊叫聲,“產婦大出血了?!?p> 寒翊川的身影一頓,不顧車子正在疾馳,身影一翻就扒在門外,顧白急忙給他開門。
“挽挽,挽挽,你不要嚇我……”
“你不是說沒事嗎?”
“快點止血!”
“她要是……我就把你扔出去?!?p> “挽挽……”
“哇~哇……”顧白懷里的黎生極力地哭著,顧白怎么也哄不好。
前面的路被堵,車隊停了下來。后面的喪尸鳥逼近,蘇辭他們幾個只能從車頂跳下來。
所有人心里都有一個聲音,完了,一切都結束了。
人在有萬分之一希望的時候總愿意掙扎,在徹底絕望的時候反而會平靜下來。
女醫(yī)生看到外面黑壓壓的喪尸鳥,好像要沖破車窗的樣子,嚇得癱坐在地上。
寒翊川抱著慕挽歌,手慌亂地給她止血,“挽挽,別怕,我在,我一直在……”
房車頂馬上要被攻破了,房車門打開了,顧白抱著黎生,沖著蘇辭幾人道:“兄弟,上來一起?”
噴火槍噴不出火了。蘇辭將槍一扔,“我勒個去,小爺竟然被幾只破鳥玩死了。”
可就在這時,張媽懷中的翩躚,身上突然發(fā)散出黑色的霧氣,繞過眾人直奔喪尸鳥而去。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霧氣越來越多、越來越濃烈,將喪尸鳥包圍了,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喪,喪尸鳥呢?”蘇辭僵硬地轉頭問溫少卿。是他眼花了吧?
“不,不知道?!睖厣偾涞谝淮谓Y巴。
隨著他們話落,黑霧慢慢回到翩躚的體內,而車子上空飄散著漫天的灰塵。
顧白拍著還在哭的黎生,望著漫天的灰塵,“那就是喪尸鳥?!?p> 蘇辭敬畏地望著張媽懷中的翩躚,“我勒個去,長大了絕對是個殘暴的蘿莉啊,小嫂子后繼有人了?!?p> 蘇辭想,大魔王生下的絕對是小魔王,不可能是小天使的,他為自己未來的叔叔路悲哀。
“挽挽,不要死,我不準你死……”寒翊川的聲音傳來,眾人回過神來。
車廂內瞬時彌漫著哀傷的氛圍。
突然,女醫(yī)生被丟出來。眾人從床簾的縫隙中看到了血紅一片,除了血還是血。
眾人的心沉到谷底,他們知道慕挽歌對寒翊川來說意味著什么。
簡言之把驚嚇過度的女醫(yī)生拎下了車,丟給了她丈夫,雖然慕挽歌大出血,可到底她也救了翩躚。
昏迷的慕挽歌突然嘟囔著要水,寒翊川一下想到了空間泉水。
他顫抖地說,“任何人不要進來,有什么事少卿你看著辦?!闭f完就帶慕挽歌進了空間。
房車里所有人都沉默了,連黎生都不哭了。
寒熙辰低低地呢喃:“小二嬸……”
自從二叔娶了她,他沒見過她幾次,聽說她對二叔不滿意,經常逃跑,讓他對她非常好奇,竟然有女人不喜歡他二叔?
連太爺爺都說他二叔魔障了,罵他二叔畜生不如,竟然去囚禁一個小女孩,不但把小姑娘的肚子搞大了,還把人家逼得精神失常。
可最近跟她相處,他覺得她陽光幽默,明媚有朝氣,一面溫柔一面兇殘。
她對末世很熟悉,仿佛在末世生活了好多年,她對喪尸了如指掌,對漸漸泯滅的人性通透淡然,對身邊的人卻盡一切所能。
她身上充滿了矛盾,哪怕看二叔的眼光也是復雜矛盾的,他覺得她很有意思。他喜歡這樣的小二嬸,他覺得這樣的小二嬸最適合他二叔。
可是,他剛看到他二叔迎來了春天,剛看到他二叔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初展生動,小二嬸就死了嗎?
她還沒來及看看她生下的孩子吧?一個跟她一樣是個殘暴的蘿莉,一個不知道像誰是個愛哭鬼。
寒翊川把慕挽歌帶到空間,喂了靈泉給她喝,他是無神論,此刻卻虔誠地祈禱希望靈泉有用。
看到她全身的血跡,用靈泉給她清洗了一下,他驚喜地發(fā)現,血止住了,傷口都在慢慢愈合。
靈泉有用,靈泉真的有用。
寒翊川抱著慕挽歌,把頭擱在慕挽歌的肩窩里,挽挽,挽挽……
寒翊川平緩了一下心情,恐慌感慢慢散去,才抱著慕挽歌出了空間。
看到血跡斑斑的床,他眉頭緊鎖,以后再也不讓她生孩子了。這種要徹底失去她的感覺真TM的糟透了。
寒翊川給慕挽歌穿好衣服,才抱著她出來,眾人看到立即起來,眼底泛著悲傷。
跟她相處的時間不長,可都喜歡她這個有時暴力有時軟萌的蘿莉。
張媽抱著翩躚,偷偷地摸著眼淚。
寒熙辰跑過去抱住慕挽歌哽咽,“小二嬸~小二嬸……”
蘇辭看著那張煞白的小臉,“真TMD見鬼了,生個孩子都這么沒用……”嘴里說著嫌棄的話,卻紅了眼眶。
他煩躁地掏出煙,想到有孩子,又狠狠地摔了出去。
寒翊川嫌棄地看著寒熙辰抱著他家小兔子,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像個二傻子,忍不住踹了他一腳,“滾開。”
寒熙辰這次被踹了也沒抱怨,眼淚汪汪地抱住他的大腿哽咽說:“二,二叔,你別難過,你要想開,你~”,打了個哭嗝繼續(xù)說,“你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
寒翊川拔不開腿,直接威脅他:“你再嚷嚷,吵著你二嬸休息,我就把你丟出去喂喪尸。”
慕挽歌緩緩睜開眼,有些虛弱地說,“不要那么殘暴,會教壞孩子?!?p> 寒熙辰瞪著朦朧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噢買尬——
我這一江眼淚向東流……
蘇辭,我勒個去,大魔王的小兔子生命力頑強得很。
張媽又哭又笑,真好,真好!
其他幾人都回過神來逗弄著兩個小不點。
都折騰了一天,他們跟著車隊把車子停在一個加油站旁邊休息,張媽把翩躚交給蘇辭,她去準備晚飯。
蘇辭僵硬地抱著懷里粉粉嫩嫩的翩躚,一動不敢動,用力怕她疼,不用力怕她漏掉。
他還認認真真地研究她,這么小的一只,散發(fā)出的是什么東西,把那么大的一群喪尸鳥化成灰燼?
“才剛出來第二天就攤上這事,明天可不要再來群居動物了。”寒熙辰有點密集恐懼癥,他到現在還有些心有余悸。
簡言之:“烏鴉嘴?!?p> 寒翊川把慕挽歌安頓好就出來問了情況,當時他一心撲在慕挽歌身上,根本不知道喪尸鳥是怎么被消滅的。
蘇辭:“你閨女發(fā)出一團黑霧把喪尸鳥化成了灰。”
“好好說話。”寒翊川不滿地看了蘇辭一眼,竟敢詆毀他閨女。
小心翼翼地接過翩躚,抱姿雷同蘇辭。
寒翊川寵溺地在她臉上親了親,翩躚不舒服地哼了哼。
蘇辭:“真的。這事我騙你干嘛?大家都……”
還沒說完,被大魔王一記凌厲的眼神掃射,瞬間閉了嘴。
溫少卿:“老大,是真的。翩躚身上散發(fā)的黑霧把所有的喪尸鳥包圍了,黑霧散了之后,只剩下了灰?!?p> 寒翊川的動作一僵,“這事,除了你們還有誰知道?”
溫少卿:“沒人了,他們都看到了黑霧,卻不知道是誰發(fā)出的。有人來打聽過,我們說我們也不知道是誰。”
寒翊川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