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長老的感慨也只持續(xù)了一瞬,聽見聞意這么說,她很是不雅觀地翻了一個白眼,順帶搓了搓手臂:“行了,我就這么一說,你們倒是給我耍起寶來了。就你們兩個活寶在,老娘當(dāng)然老不了!”
聞意嘻嘻笑道:“師父,那您說說東籬山有什么好吃的唄?我們給您帶?!?p> 言清長老斜睨著她,笑道:“怕是你們自己嘴饞想吃吧?都還沒到東籬山呢,就惦記上了!”
聞意笑道:“哪有!我們這是想孝順師父嘛!”
言清長老居然真的認(rèn)真想了想,才說道:“東籬山別的都稀松平常,倒是有一種果子味道奇特,它外有紅色硬殼,內(nèi)里果肉雪白,細(xì)膩甜蜜的很。被你這么一說,倒是有些想吃?!闭f著說著,居然還咽了咽口水。
聞意與歐陽對視一眼,同時從眼中迸發(fā)出欣喜之色來。聞意連忙道:“那果子叫什么名字?長什么樣子?當(dāng)真這么好吃?”
歐陽也插嘴道:“不如師父畫張圖,我和師妹好去尋!”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又說道:“當(dāng)然了,我們要是吃了覺得不好吃,可不會給師父帶?!?p> 言清長老一下子笑開來,又沉吟了一會才道:“我吃到那果子也是機緣巧合,倒真不知道名字,不過它一個有嬰兒拳頭大小,形狀渾圓,顏色黑中待紫。那果樹長得十分普通,我一時也記不起來了,只記得它有三人高,枝葉繁茂。你們到時仔細(xì)找找吧,找不到便算了?!?p> 聞意笑道:“那怎么行?我們一定給師父您找來!”
歐陽在一邊猛點頭。
三人說了好一會話,見日頭已經(jīng)漸漸偏中,聞意和歐陽才被言清長老轟走了。臨走之前,還一步三回頭,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氣得言清長老直接罵開了:“行了!又不是永別了!你們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再不滾就給我滾去鬼林跟鬼物好好交流交流!”
聞意和歐陽一僵,紛紛加快步伐走了。
言清長老看著她們遠(yuǎn)去的背影,翹著的唇角漸漸放下了。她輕嘆了口氣,喃喃自語了一句什么,可惜沒有人能聽清這話,只能消散在彩色的瘴氣之中了。言清長老緩緩踱步,只是回的卻不是小木屋的方向。
聞意和歐陽啟程后,半點都不敢耽擱,只是急匆匆地趕路。她們在言清長老面前花了頗多時間,現(xiàn)在正在努力趕上穹平的隊伍。不過結(jié)局是好的,至少在她們看來,言清長老恢復(fù)了正常,不再做出那副悲涼的樣子。實話說,這個畫風(fēng)實在是很不適合言清長老。
所以此時雖是在趕路,但也心情不錯。
鬼林與穹平門分處兩個方位,因此歐陽與穹平弟子們約好了各自出發(fā),然后在去東籬山的必經(jīng)之路洛城集合。
一路無話。到達(dá)洛城的時候,穹平門的隊伍已經(jīng)到了。領(lǐng)隊的果然是顧江南,此時正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一見面就是一頓抱怨:“怎么回事?你們怎么這么晚才到?!知道我們在這里等了多久嗎!”
歐陽微微喘著氣,歉意道:“抱歉,十九長老,我們出發(fā)得遲了些?!?p> 顧江南怒道:“不是約好了時間?!這也能遲了?要是你也遲了我也遲了,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出發(fā)?!你們還想不想見到猙了?!”
這一頓怒火灌在歐陽頭上,讓她有點懵,一時間居然啞口無言。畢竟,她們確實晚了,歐陽對此有些愧疚。
聞意見狀,笑盈盈地道:“十九長老,既然已經(jīng)遲了,我們還是快點動身吧?!?p> 顧江南還想抱怨幾句,一轉(zhuǎn)眼對上了聞意似笑非笑的眼睛。她的臉上已經(jīng)覆上了面紗,只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面,倒顯得這雙眼睛更加靈動了
顧江南哽了哽,這丫頭可不怕他,在外人面前也不懂得給他留面子,他有點慫了,正想順坡下,那邊狄羽辰已經(jīng)接上了話:“是啊,小師叔,我們還是快出發(fā)吧!”
顧江南狠狠瞪了狄羽辰一眼,有你小子什么事?還有,小師叔是誰都能叫的嗎?除了那個臭丫頭,其他人要這么叫他,他可不認(rèn)。
他咳了一聲,擺出一副大局為重的樣子,說道:“你們下次可不許晚了!我們出發(fā)吧!這可耽誤了不少時候?!?p> 聞意這才有空看了看在場的二十多名弟子。穹平門從沒有同時派出過這么多弟子,看來這次的東籬山之行確有蹊蹺。聞意粗粗看去,好多弟子都是她所熟悉的。上次歷練的八人,除了楚夏已死,這次倒全在場了。上次被毀了丹田的喬曉曼居然也在,只是臉色微微蒼白?;鹦谐说沂先置?,那位權(quán)師兄這次也來了,他不停地東張西望,顯然很高興能出來歷練。最讓聞意驚訝的是,慕言居然也在隊伍里。
慕言顯得很沉默。一路上弟子們各自圍成小圈子聊天,只有慕言默默地跟在狄羽鶯后面,一言不發(fā)。
聞意打量著穹平弟子的同時,穹平的弟子們也在打量她。之前聽說歐陽師姐要帶她的小師妹一同參加,他們還是對此很好奇的。歐陽師姐什么時候多了個小師妹了?
曾信之是最先提出疑問的。這么個女子在隊伍中,居然還帶了面紗,讓他感到十分不虞:“師姐,這位是?”
歐陽又恢復(fù)到了高冷的樣子,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不是說了么,是我?guī)熋??!?p> 曾信之更疑惑了:“這不是還沒到抱樸大比的時間么?穹平門什么時候又招了個小師妹?”
歐陽有些厭惡他這副自以為跟自己很熟的樣子,冷聲道:“師父收的弟子,輪得到你質(zhì)疑?”
曾信之一下子被哽住了。他先是感到一陣尷尬,而后涌上來濃濃的惱怒。歐陽明明入門比自己晚,拜的師父還只是十六長老,自己卻要叫她一聲師姐!這全是因為歐陽仗著自己對陣法的天賦,在五年一度的穹平大比中打敗了他們最優(yōu)秀的十八人,一躍成為穹平這一輩的第一人!叫她師姐也就罷了,偏偏她總是擺出一副誰也看不上的冷漠形象,連自己同門的土行弟子也看不入眼,讓自詡為天驕的曾信之無比惱怒。
他冷聲道:“不敢。既然她是師姐的師妹,也就是我們的師妹了,只是不知這位師妹為何帶了面紗?難道是……不敢見人?”
此話一出,歐陽目光嗖地變冷。其他弟子也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聞意淡淡地接話道:“我臉上有麻子,不能見風(fēng),讓各位師兄師姐見笑了。”
曾信之暗暗冷笑,有麻子不能見風(fēng)?還有比這跟可笑的借口嗎?他挑眉道:“這借口倒是新鮮。師妹不信任我們就直說嘛,何必找這樣的借口呢?”
歐陽冷冷地道:“既然知道她不信任你們,就不要說出來丟人了?!?p> 曾信之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歐陽是怎么回事,一而再地不給自己面子,句句話都堵得他難受不已。
好在他也有幫手。姚時笑瞇瞇地接下話來:“歐陽師姐這說的就不對了。我們都是穹平弟子,哪有什么信任不信任之說。師姐作為穹平弟子,理應(yīng)帶著小師妹融入我們才是,如何能這般特立獨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