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ㄒ唬?p> 絮家,校場。
“家主,人已經(jīng)點齊了。”小李子見絮果來了,忙上前稟道。
“嗯,要帶的東西都帶了嗎?”絮果點了點頭。
“家主,咱們這一次不是去遠征嗎?帶那么多東西做什么?倒像是去經(jīng)商的?!毙±钭硬唤獾?。
“呆瓜,”絮果罵道,“咱們就是去經(jīng)商的。遠征那是說給蘭因聽的,要不然他怎么能安安靜靜的不找我麻煩呢。哼,這種便宜,我絮家從來都不湊?!?p> 那一年,絮家的商隊一路向北,與遠征方向背道而馳,終于開辟了一片新的天地。
(二)
蘭氏。
芳草幽深處,蘭因手持一把銀剪,將凋謝的一朵蘭花干脆地剪掉了。
“家主,各派人馬都已經(jīng)到齊了,隨時準備出發(fā),只是絮老爺子那邊……”
“他沒來?”
“問過了,說絮老爺子出遠門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回來?!?p> “哼,他耍我?!碧m因狠狠一用力,將蘭花上一片極嫩的葉掐斷了,“等著看吧。”
“你下去吧?!?p> “是。”家仆很快就退下了。
蘭因修剪過蘭花,放下剪刀,滅了燭火,靜靜地坐在黑暗里。
“許久沒有過這樣的盛事了?!彼麌@道。
“是啊?!焙谝估?,一個聲音從角落響起
蘭因雖然驚訝,但并不慌張,道:“你回來做什么?你的身份我知道了,我沒有派人殺你就已經(jīng)很好了?!?p> “因為你清楚,除了云先生沒人動得了我,”一個黑色的身影半躺在房梁上,少了少年人的銳氣,卻是邪氣無比,“他,不想殺我?!?p> (三)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的夜晚,對蘭因是如此,對其他各派亦是如此。
不同勢力下的各個門派首領(lǐng)分別聚集在不同的屋子里,商量著明日出征的具體事宜。
最偏的一間亮著昏黃燭光的屋子里聲音很雜,紙糊的窗子上透出凌亂的人影。
這間屋子里聚集的并不是屬于任何門派的人,而是一些流浪江湖的散客。他們并不指望著真的維護什么江湖道義,只是想在這一次中混水摸魚,撈點好處。
“裴兄,你看這件事幾分是真???”
“你沒見著那個小姑娘慘狀?還有今天早上在大家面前燒的那道辨靈符,這能作假?”那個被稱作裴兄的人道。
“不,要想瞞過我們這些人的耳目很簡單。江湖三大家族中,絮家沒有來,余下眾位首領(lǐng)的只需眾口一詞,這件事情不就坐實了?!北娙酥?,一位軍師模樣的人說道。
“是啊,江湖上的事,幾分是真,又幾分是假呢?”那是一個白發(fā)翩翩的老劍客,他年輕時并不如意,想在這次征戰(zhàn)中一舉成名闖出自己的名聲。
“這些年江湖上這三大家族,只有絮家是真正置身事外,一心經(jīng)商。蘭家和姬家雖然表面平靜,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若真有這樣的機會,為什么蘭家直到現(xiàn)在才動手?”最先說話的人又問道。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軍師裝模作樣地搖頭晃腦,“你不覺得奇怪嗎?蘭氏雖然打著江湖道義的名號,可這一次出征,除了絮家不買他們的帳,余下個家族門派竟然都派了家族或是門派中的精銳來?!?p> “是啊,江湖上多少年沒有過這樣的盛事了?!卑装l(fā)劍客道。
“這說明這些年有人掌握了各個勢力的軟肋或是共同利益,這件事絕不是一時起意那么簡單?!避妿熡值馈?p> “管那么多做什么?”一個粗漢道,“這個時候去打打牙祭,他們也沒有還手的功夫?!?p> “他們家畢竟還坐著一位主神呢。”
“有主神又怎么樣?姬家自己都亂成一團了,他們要是能請下來,早就請了。”粗漢道。
“說的也是,神仙不能隨意參與凡人的斗爭,這主神雖然震懾了咱們這么多年,但想想也就是個擺設(shè)?!弊钕日f話的那個人道。
“還是你有道理?!北娙烁胶偷馈?p> 不知什么時候,那白發(fā)劍客已走出了屋子,站在了院里,長劍揮出,瀉出一地月光。那白發(fā)劍客凝視劍身上的冷光,喃喃道:“現(xiàn)在的江湖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