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夜晚帶著濃濃的倦意。
井小荊縮在柴房里睡得正香。
而此刻西廂房鬧得不可開交。
可畢竟只是死了一個店小二,一個時辰不到,眾人的議論聲就消停了下去。
翌日,
廚房洗碗的女使扒拉著各處聽聞的八卦傳聞。
只不過今日由那遙不可及的帝尊變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店小二。
“哎!你們知道最晚西廂房的事嗎?”
“這怎么會不知道,昨晚西廂房可是鬧得人仰馬翻的。昨天還有一個小廝都嚇得破了膽子,還……”
女使壓低了聲音透著些笑意,
“尿*了呢!”
“是嗎?”頓時惹得一旁的十幾歲模樣的,女使們花枝招展的笑了起來。
“這可不得嚇壞嗎!你想想大晚上躺著床上,突然發(fā)現(xiàn)被窩里旁是個沒氣的死人,那還不得嚇成這樣。”
“不過我聽說,他身上還有同人打斗的痕跡的,看傷痕聽說對方像是同他差不多靈修旋照級的人??伤麉s是被人扎脖子,生生一刀給扎死的?!?p> 小姑娘聽到這些自然都害怕,紛紛皺起了眉頭。
“昨天帝師的弟子正好來了醉霄樓,現(xiàn)在這件事都不讓我們隨便說。這等丑事要是傳到仙人們的耳朵里了,那可不得了?!?p> 井小荊抱著一堆柴從她們身邊匆匆而過。
帝都最是盛名的酒樓出了這種殺人的丑聞自然是瞞得死死的。
更何況是近臨帝尊他老人家十年一次的巡視,這是何等隆盛的?。∵@晦氣事還發(fā)生在帝尊老人家歇腳的酒樓。
“那是,不過你這小妮子知道的還挺多的?。∈遣皇嵌际菑哪隳欠叫「缋锫爜淼陌?!”
小姑娘立刻羞紅了臉,低著頭,卻依舊有氣勢得很,
“莫胡說,你這張嘴巴盡說些……羞恥話兒?!?p> 頓時,小姑娘們歡歡樂樂的打鬧成了一團。
井小荊放下那堆柴,像空氣似的從她們身旁走過。
她走出后廚,還未走幾步就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和罵罵咧咧的埋怨。
“真他*娘的晦氣,那死人居然死在我床上,害老子一晚上沒睡好?!?p> 兩撇小胡子帶著一眾人走了過來。
井小荊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低著頭打算快步走過去。
可惜來人并不打算放過她。
男人看見一抹黑乎乎的身影,嘴角浮現(xiàn)玩味。
今天正好拿這死丫頭弄點樂子。
兩撇胡子定定地站在那,朝從自己身邊走過的黑丫頭吹了聲口哨。
可那該死的黑丫頭好像沒聽到似的繼續(xù)往前走著。
“廢物,叫你呢,沒聽見?。 ?p> 兩撇胡子朝她喊了一句。周圍的男人都看熱鬧的笑了起來。
井小荊眸子里閃過一絲恨意,破爛的衣衫遮住她緊拽著的拳頭,依舊往前走著。
井小荊的這番行為在兩撇胡子眼里,明顯就是在眾人面前打了他的面子。
兩撇胡子嗤笑一聲,朝她走了過去,往她背后狠狠的踹了一腳。
“我說,廢物,剛剛喊你呢!”
井小荊背脊仿佛被踹折了一樣,一陣陣的抽疼,蜷縮的趴在了地上。她慢慢的弓起身體,準備爬起來。
可還沒等她爬起來,一個人影投射在她的身上,朝她啐了一口唾沫。
“說你呢!怎么最近聾了是不是!”
兩撇胡子看著地上蜷縮的的人影,心情才舒暢了一點。
可一看著她默然爬起來毫不在意的樣子,就像捏了一團棉花,剛剛的樂趣和舒爽蕩然無存。
如果人像是個木頭,那么欺負起來還有什么意思。
井小荊深知這些人的心理,把加注在別人身上的痛苦來麻木自己的生活。
兩撇胡子看著她這個樣子頓時心下不快,拉著她的衣領(lǐng),硬生生把她拖在地上,拉著她往前走。
“廢物就是廢物,你這樣的廢物也只配和廢物待在一起?!?p> 井小荊剛剛后背的余痛還在這會又是一路小石子火辣辣的舔砥。
她伸出細瘦的手指狠狠的掐著那只拖著自己的手。
兩撇胡子嗷了一聲,抽回了自己的手。
一看,還流著血。
惹得周圍一群男人鬧哄哄的笑了起來。
井小荊趁這這個時候,側(cè)身一滾,爬了起來。
兩撇胡子氣得胡子生動的一抖一抖的。盯著井小荊,恨不得把她活剝了。
“媽*的!敢抓傷我,活得不耐煩了嗎!”
井小荊往后退著,死死的握著懷里的小刀。
若這只有他一人,自己或許還可以拼命試一試??上Р皇?,自己只要一出手,先別說殺不殺得了他,自己一定是逃不了了,而且說不定還會連累老叔。
昨晚還可以慶幸嚇唬住了那個店小二,要是當時他一緩過神來,不是傻乎乎的只記得有氣芒,而是稍微帶點實體的東西,那自己恐怕是早就沒命了。
兩撇胡子朝井小荊沖了過去,死死的扣住了她的脖子。
慢慢的勒緊……
井小荊呼吸逐漸困難,掙扎著拍打著他的手。
周圍人的笑聲越來越模糊……
“咻——!”
一束劍芒襲了過來。
兩撇胡子握著鮮血淋漓的手掌,發(fā)出了一聲慘叫。
一股新鮮空氣涌進了井小荊的胸腔,她摸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一個白衣少年接著劍,徐徐而來。一身飄逸的衣衫,手持佩劍。完完全全一副少年好兒郎,懲惡揚善的俠客君子。
兩撇胡子一看他一身白色景煙云綢緞做的衣裳,而昨天帝師的弟子正好來了醉霄樓。
再傻也知道這就是帝師的仙人??!
兩撇胡子等一襲人頓時齊齊愣在那,嚇得發(fā)抖。
這冒犯仙人死不足惜啊!
少年郎看著他們還不走,眉頭一蹙。
難道要自己喝退他們嗎?可平常只有師兄師姐取笑自己的份吶!這等喝斥的事,自己可干不來呢!
眾人看著這仙人眉頭一蹙,又不開口處罰,這可嚇得一顆心都要隨著顫抖的腿抖落抖落出來,摔成了幾瓣。
井小荊看了白衣小少年一眼,輕聲輕語的都不帶任何起伏的道一聲,
“謝謝!”
就這么目無旁人,自顧自的轉(zhuǎn)身走了。
這可把兩撇胡子一襲人看得癡呆了。
少年郎看著井小荊離開的身影,心里頓時慌了。
就好像平常師兄師姐老嫌棄他做事猶猶豫豫,吞吞吐吐。
霎時間,一張白臉上染上了一片霞紅。
強吼了一聲,“滾??!”
尾音還不足,兩個字生生被他砍成了極不協(xié)調(diào)的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