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時二刻,劉佩玖睜開了雙眼。得益于自己父親的教誨,他深知此時是人們最為疲乏之際。掀開被子,劉佩玖早已穿戴整齊,為了行動時不發(fā)出任何聲音,他并未穿鞋,留下一封給涵涵的書信后,便推開了房門。
夜朗星稀,一道小小的身影在月色中移動。得益于無影無蹤身法,劉佩玖在黑暗中得心應(yīng)手,仿佛他自己本身就屬于這黑暗。
第一次走出房間,劉佩玖才發(fā)現(xiàn)涵涵家占地之大,七扭八拐后他竟來到了花園。由于花園中沒有方便隱藏之地,因此劉佩玖并未想進入其中。
就在他轉(zhuǎn)身準備離開之時,卻聽見花園之中似有一道男性的身影。這個身影是如此的熟悉,竟然劉佩玖一時呆立原地,可是思來想去他卻始終想不起這人是誰。雖然理智一再提醒他,趕快離開、不要回頭,可是冥冥中似有天意,他竟鬼使神差的走向花園。
花園中,男子端坐在亭子之中,緩緩抬起的右手之中,一個骨瓷杯正發(fā)出淡淡的茶香。劉佩玖心有所感,并未隱藏身形,而是徑直走到了男子背后。
“比我想的要早些!”男子率先開口,但他卻并未轉(zhuǎn)身,只留下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只是,這聲音傳到劉佩玖的耳中,反而讓他更加熟悉。只是,這聲音任他搜腸刮肚也無法與現(xiàn)實之人對應(yīng),倒是在夢中似有這個聲音傳來。再未考慮更多,劉佩玖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是誰?”再品了一口茶后,男子似乎也不想可以隱瞞,直截了當(dāng)?shù)幕卮鹚溃骸鞍?、不、凡!?p> 短短的三個字,卻令劉佩玖的腦中如火山爆發(fā)開來!憤怒瞬間戰(zhàn)勝了一切,他紅著雙眼,腳踏無影無蹤身法直接沖到了包不凡的身后,一張炎爆符文直接朝著包不凡的死穴而去。但,符文行至半空,尚未引爆竟悄無聲息的變成碎片。
但劉佩玖并未在意,此時怒不可遏的他除了復(fù)仇,已經(jīng)忘記了一切!他施展無影無蹤身法,在包不凡的周身游走。同時,雙手不斷將炎爆符文扔出。只是,所有的符文都在包不凡身外一尺寸化為碎片。
待所有符文都用光后,劉佩玖仍未放棄,反而使出扶風(fēng)破魔拳,開始近身肉搏。只是,每次拳至包不凡周身一寸處時,劉佩玖就如同擊中汪洋大海,根本無從發(fā)力。但他依舊毫不在意,仍是如同暴風(fēng)般瘋狂的進攻著。而身處風(fēng)暴中心的包不凡,對于狂怒的劉佩玖絲毫不在意,仍自顧自的細細品味著手中的茶香…
在耗盡自己所有的體力后,劉佩玖終于停了下來。此時的他口中不斷喘著粗氣,汗水早已將衣衫浸透。而憤怒過后,理智重新恢復(fù)過來,他一面恢復(fù)著體力,一面腦中拼命分析包不凡的意圖,并思考相應(yīng)的對策。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但包不凡并未采取任何措施,仿佛深夜之中,只是來此欣賞風(fēng)景。
終于,劉佩玖長舒了一口氣后,站直了身體,目光如炬的看著眼前的背影,一字一頓的問道:“我父親何在?”聽到劉佩玖的問題,包不凡放在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茶杯,抬起頭仰望星空,似在思索。而劉佩玖也并未催促,他確實心中非常急切,想要知道答案。但,他卻也害怕從包不凡的口中得到確切的消息。夜風(fēng)中,兩人相對無言,只有劉佩玖急促的心跳聲,在靜夜中顯得極為突兀。
整整一盞茶后,包不凡才長嘆一聲,“我不知道…”劉佩玖完全沒想到包不凡會給出自己這樣一個答案,他怔了片刻,才回過神來,吼道:“你怎么會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誰知,劉佩玖說過這句話后,突然感覺包不凡散發(fā)出強大的氣勢,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冰冷,就連空氣似乎都開始稀薄了起來。
就在劉佩玖有些喘不上來氣時,包不凡才緩緩收斂自己的氣勢。剛剛恢復(fù)了部分力氣的劉佩玖,此時又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包不凡并未轉(zhuǎn)身,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如果你還想復(fù)仇,就別讓你的父親成為你的弱點!”說完后,他又品了一口茶,才開口又說到:“我確實不知你父親下落?!鳖D了一下后,他接著說道:“兵法有云‘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為了樂城一戰(zhàn),我機關(guān)算計,得了人和,占盡地利,沒想到卻失了天時。”包不凡不明要義的說了一句,劉佩玖并未追問,耐心等了下去。
“起初只是,一切順利,所有事情都按照我的預(yù)想在進行。誰知,天公不作美,隴西郡竟然碰到千年難遇的沙暴!我樂城、柳蔭兩城的軍隊都被黃沙吞沒,竟無一人逃脫。甚至連我?guī)シ鲲L(fēng)城的本軍,也僅有3萬人得以逃脫。所以我也不知你父親是死是活…”聽了包不凡的話,劉佩玖反而松了一口氣。如此情況下,沒有確切的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只是,心中還惦念自己生長的地方,劉佩玖還是追問道:“那隴西郡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包不凡并未隱瞞,直截了當(dāng)?shù)幕卮鹚骸半]西郡現(xiàn)在不屬于北魏,但也不屬于梁國。因為大半的土地已被黃沙覆蓋?!?p> 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如此,劉佩玖的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原本以為自己只是受困于此,但誰知,現(xiàn)在的他無父無母、無親無故,就連自己的家鄉(xiāng)也變成了一堆沙丘。天地之大,他竟產(chǎn)生了一種無處容身的感覺…
沉默了好一陣,劉佩玖才緩緩抬起頭,有些有氣無力的問出了第三個問題:“那你為何還要將我?guī)Щ??”包不凡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第一次轉(zhuǎn)過身來,雙眼直接與劉佩玖對視,開宗明義的說到:“因為,我要你,為我效力!”
劉佩玖又是一怔,看著包不凡不似開玩笑后,他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般,放肆大笑了起來。笑了好一陣,劉佩玖突然對包不凡怒目而視,大義凜然的說到:“從國上來講,你身為梁國叛徒,賣國求榮。我身為梁國忠良之后,本就與你勢不兩立!從家上來說,我父親、母親均是遭你毒手,母親香消玉殞、父親生死不知。國仇家恨放到一起,我為何要替你效力!”
對于劉佩玖的當(dāng)面呵斥,包不凡并未放在心上。他緩緩伸出右手食指,開門見山說到:“首先,于公來說,你父親身為梁國守將,而我身為北魏軍將,我們本就應(yīng)該生死相向。即使沒有我包不凡,還有孫不凡、李不凡、趙不凡前來。戰(zhàn)死沙城是軍人的職責(zé),也是軍人的榮耀!你父親,我,還有千千萬萬的軍人早就做好了身負國難的準備!”
包不凡的話,讓劉佩玖想起了李新易轉(zhuǎn)述自己父親的話,“活下去,別為我報仇!”一時間,一項口齒伶俐的他竟然語塞,呆立在原地。
包不凡頓了一下,又緩緩伸出右手的中指,繼續(xù)說道:“其次,于私來說,你以為憑我一個在北魏受人排擠的梁國棄兒,就能夠讓你堂堂30萬梁軍心甘情愿的落入我的圈套?你可知道,我為什么會趁虛拿下扶風(fēng)城?為什么會算好你梁軍有埋伏?為什么會知道你梁軍行動計劃?”
包不凡的話,讓劉佩玖如墮冰窖。養(yǎng)傷的這段日子以來,他也時常在想,為什么梁軍浩浩蕩蕩30萬大軍會處處遇險、一觸即潰。原來早有梁軍叛徒與包不凡內(nèi)外勾結(jié)!
包不凡讓劉佩玖思考了一陣后,繼續(xù)說道:“所以,你只要為我效命,我便告訴你梁國之中,哪些人參與其中,并且助你復(fù)仇!”
見劉佩玖的臉上陰晴不定,包不凡繼續(xù)加重籌碼:“而且,為了保證計劃的完美執(zhí)行,你梁國中的很多內(nèi)奸僅與我一人聯(lián)系,根本沒有第三人知道。所以,也只有我能幫助你徹底復(fù)仇!”包不凡放下右手,直視劉佩玖的雙眼,而劉佩玖也不回避,試圖在包不凡的眼中尋找著端倪。
過了好一陣,劉佩玖低下了頭,不露聲色的問道:“為什么選我?”包不凡聽后,轉(zhuǎn)過身去,端起茶杯,直言不諱的回答:“因為你還有價值!而且你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你會一直有價值!”
夜涼如水,劉佩玖卻沉默不語。此時他的腦中猶如天人交戰(zhàn),理智一直在告訴他不要答應(yīng),不要與虎謀皮。但他的腦中,還有另外一個聲音,猶如魔鬼般不斷教唆他為父報仇、暫時忍耐。
整整一炷香后,劉佩玖眼冒精光,一字一頓的說到:“我不會為你效力!我只會和你合作…”聽了劉佩玖的話,包不凡的嘴角上挑,露出一副譏笑的樣子,緩緩說道:“隨你,我要的是結(jié)果!過程和形式不重要?!闭f完,包不凡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而劉佩玖則繼續(xù)追問:“我們?nèi)绾魏献??”包不凡并未回頭,“你每完成一件我交代的事情,我便告訴你一個人名,并且提供信息和幫助,但你需要自己親自下手報仇。”
劉佩玖的眼中露出陰狠之色,急切問道:“那你的第一件事是什么?”而包不凡卻搖搖頭,說到:“不急于一時,你的心態(tài)有些失衡了!三日后,子時,此地,我等你!”說完,他起身離開,獨留劉佩玖一人仍在原地矗立…
月色朦朧、人心思動。劉佩玖呆呆的躺在床上,心中計較著得失。他不知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只是覺得眼前的一切,猶如睡夢中的黑洞,似要將他吞噬…
旺仔爸
今天旺仔媽過生日,早點發(fā)出來后,我們就出去慶祝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