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丁爾康就被杜衡給搖醒了,一睜眼就看到了杜衡那個肥頂?shù)莫{子鼻正欣喜地一張一合著。
丁爾康用手拔開了杜衡的臉,翻了個身說道:“走開了,人家還沒睡醒呢?!?p> 只見杜衡又鍥而不舍地繼續(xù)搖丁爾康,并且開心地把雙手放到了丁爾康的眼跟前說道:“爾康,爾康,快睜開眼看看,我的指甲染上色了!”
丁爾康本來睡意朦朧,一聽杜衡說道指甲染上色了,頓時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看著杜衡的手,只見杜衡的十個指甲已是紅似寇丹,艷若桃花。
丁爾康看著杜衡的“十指粗粗玉筍紅”,再看看杜衡那毫無心機,歡喜異常的臉,內(nèi)心涌上了陣陣悔意,當初好玩的心思也不知是如何勾起的。
事情已經(jīng)是這樣子了,他現(xiàn)在盯著杜衡的紅指甲已經(jīng)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杜衡正沉浸在指甲染色成功的喜悅中,他一點也沒有注意到丁爾康的異樣,他一晚上能個身都不敢翻,只怕會碰掉手上的“小粽子”,提心吊膽地挺尸了一個晚上,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小心翼翼地拆開了一個手指觀察,只見指甲在晨曦中艷似紅云,嬌艷欲滴。
所以杜衡才忍不住喚醒了還在睡覺的丁爾康,想讓他也欣賞一下兩個人的創(chuàng)作成果。
丁爾康此時內(nèi)心后悔極了,本來他只是一時玩心興起,想和杜衡開個玩笑。所以才興致勃勃地搞那么多花樣,可是當真正看到杜衡那一手的“玉筍紅”時,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杜衡那么信任他,一點也沒有懷疑丁爾康在捉弄他,丁爾康有點后悔了!
他手抓住杜衡的手真想馬上就和杜衡道歉,說一聲其實用鳳仙花染紅指甲一點都不會彈健指甲,可是他張不開那個嘴,只是囁嚅地說道:“上色了真好,今天彈琴時指甲就不會劈了!恭喜子美兄?!?p> 丁爾康都無法想像他是怎么說出:“恭喜子美兄”這句話的,也許是當人犯了錯誤的時侯無法原諒自己,就只好用另一個錯誤來掩蓋上一個錯誤。
今天的早餐丁爾康吃得味問嚼蠟,心不在焉。
杜衡看出了丁爾康的異樣,關(guān)切地問道:“爾康,今天你不是生病了吧,怎么感覺懨懨地”。
丁爾康只是搖頭,啥話也說不出口。
上課仍然是先由稽雪依來講,示范由阮哲來做,今天仍然講的是《良宵引》這首曲子。
稽雪依今天的狀態(tài)看上去還可以,講話時略氣息有點弱,阮哲給她搬了個椅子,放了一個軟墊在上面,讓稽雪依斜靠在椅子上講課。
稽雪依環(huán)視了一下丁爾康和杜衡兩個人,她清晣地說道:“今天咱們還是復習《良宵引》這首曲子,古琴入門雖然簡單,但是要彈好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基本功必須非常扎實,個人的文學,藝術(shù)修養(yǎng)也必須跟上。對音樂的理解是多方位的,這樣你的琴藝才是最完美的!”
丁爾康和杜衡在稽雪依的指引下重復地練習著《良宵引》的指法,初時丁爾康還不停地偷瞄下杜衡,他怕杜衡的紅指甲會被阮哲他們發(fā)現(xiàn),后來彈琴漸入佳境,就忘了這件事情,一心一意地練起琴來。
阮哲其實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杜衡的紅指甲,只是因為稽雪依在上課所以他沒有詢問,只是在一旁觀察?;┮澜裉熘v課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累,她也喜歡這兩個從山西鳳臺遠道而來的學生。她一心一意地想把自己肚子里的知識傳授給他們,所以即使這幾天身體感到越來越累,她也是硬撐著來上課,起碼能不躺在床上等死,她已經(jīng)很開心了,猶其是看到阮哲看向她那擔心的眼神,她就更不能倒下,她要活給阮哲看,為了阮哲!
終于,一上午的課程練習完畢。稽雪依有點撐不住了,她看了阮哲一眼,阮哲馬上就明白了稽雪依的需求。
他攙扶著她走向了臥室,一到床前稽雪依就站立不住癱了下去。阮哲連忙給她脫鞋,放平身子,把枕頭放好。
阮哲一邊給稽雪依按摩著頭部一邊輕柔地問道:“是不是頭很痛還是肚子餓了?”
稽雪依虛弱地說道:“只是覺得很累,想睡覺了?!?p> 阮哲幫稽雪依壓好了被子,輕輕地對她說:“明天你就不用上課了,休息一下,我來上課?!?p> 稽雪依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我可以上課,睡一覺就沒亊啦!”
阮哲不再說話,他用手輕柔地幫稽雪依按摩著頭部,不一會,稽雪依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阮哲盯著稽雪依的臉看了好久,只見她密密的睫毛像小被子蓋住了漆黑的眼眸,鼻梁小巧秀氣微微地有些翹,更增添她一份別樣的美麗。嘴唇輕輕抿著,有點蒼白,再配上白晰的肌膚,稽雪依的臉給阮哲帶來了一股不真實的感覺,阮哲不經(jīng)意間竟然都打了一個寒戰(zhàn)。
他手握著稽雪依的手,只覺得像握住了兩塊千年老寒冷,怎么給她暖也暖不熱。
阮哲在臥室呆了半天后,他輕輕地在睡著的稽雪依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走了出來。
他到了書房吩咐小廝道:“去把丁爾康和杜衡給我叫過來?!毙P依言出去找他倆人。
不一會功夫他倆就來到了書房,只見阮哲正端坐在書房內(nèi)喝茶。兩人依次上前和阮哲行禮,就聽阮哲清了清嗓子和他們說道:“這幾天上課感覺怎么樣,還能接受和理解了嗎?”
丁爾康開心地說:“可以,這門技能太喜歡了,恨不能一天就學會它?!?p> 杜衡也是咧著嘴說:“當然能理解了,名師出高徒,我們的老師是稽康和阮籍的后人,想想也讓別人流口水,怎么能理解不了呢!”
阮哲一聽點點頭道:“理解了我就放心啦,也不是因為我們是稽阮的后代你們就一定能理解,主要還是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我和雪依也是每日勤加練習,才能有今日的樣子,并不是祖上傳的一生下來就會彈哦?!?p> 這時就聽阮哲悠悠地說了一句:“杜衡,你的紅指甲是怎么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