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馬車飛馳電製,三個時辰準時到了鳳臺府。
三十多年過去,鳳臺府好像沒有變化,一如往昔的繁華和熱鬧。
丁爾康跳下馬車,站在路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變,空氣中仿佛仍有德春炒涼粉的味道。”丁爾康暗暗對自己說。
丁爾康招呼伯賢和仲文下了馬車,他一揮手說道:“走,馬上就到鳳臺的繁華地區(qū)了,帶你們去吃鳳臺名吃炒涼粉去。”
伯賢和仲文聽話地下了馬車,他們走在官道上內心更是雀躍不已,仲文盯著官道激動的說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官道嗎,我還以為是用金磚鋪出來的,哪知也是用黃土鋪的,看來官道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伯賢悠悠地接道:“那是你理解錯誤,不能怪官道不好哦,我看這官道就是氣派,又直又平一路上沒感到甚么顛簸就來了,多好!”
仲文反駁道:“咱們陵高的土路也不差,就是稍微窄些,我倒覺得還是土路舒服?!?p> 伯賢聽了只是笑了笑,不再和仲文分辯。丁爾康好似沒有聽到他倆的爭辯,只是沉浸在和鳳臺久別重逢的情緒中,既傷感又有些近鄉(xiāng)情更怯的小心翼翼感。
直到仲文在耳邊說道:“先生,不是帶我們去吃德春炒涼粉嗎,為什么不動身呢?”
丁爾康才回過神來,他略有些歉意地說道:“是呀,前面不遠處就是,看到有幌子那家就是了?!?p> 說著帶頭往德春炒涼粉攤上走去。
伯賢和仲文趕忙跟在他的身后。
德春炒涼粉攤子還在,只是老板已經(jīng)變了。老板是一個很年輕的小伙子,丁爾康看著老板的面孔問道:“請問這個攤子的原來主人去了哪里?”
老板笑著說道:“哦,那個是我爹,他現(xiàn)在年紀大干不動了,由我來接著干,客官你原來吃過我家炒涼粉嗎?”
丁爾康說道:“原來你就是在旁邊和泥的那個小屁孩,都長這么大了。那時候我因為貪吃你家的炒涼粉還挨了校長五十大板呢!”
老板笑著接話說道:客官能來是老主顧,我家的涼粉是老字號,鳳臺府沒有不知道的,今天您再嘗嘗我的手藝,保證還是原來的味道。”
丁爾康說道:“好,我就再嘗嘗原來的老味道,說實話那芝麻醬是真香啊?!?p> 老板邊和丁爾康說話邊麻利地從桶里舀出了一勺子涼粉塊,迅速地把它們倒入煎鍋里,略微一翻炒后蓋上了鍋蓋,就聽見鍋里傳來了劈哩啪啦的聲音。
老板此時抽空和丁爾康說道:“我家的炒涼粉和別家的不同,粉只用純正的綠豆粉,還有就是蒜泥水是用手工先把蒜泥搗出來,蒜泥搗到能拉岀絲才可以加水,所以,別人家的和我家沒法比?!?p> 話說完,老板將一勺蒜泥水澆進了煎鍋里,頓時升起子股白霧,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蒜香,引得伯賢和仲文都站起來圍觀。
涼粉在煎鍋里被煎得兩面金黃、晶瑩剔透,老板將煎好的涼粉剩到了碗里,最后用筷子淋了厚厚的一層秘制芝麻醬,端在了他們三人面前。
丁爾康先是沖著炒涼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聞了聞味道,然后說道:“還是原來的那個味道?!?p> 然后招呼伯賢和仲文:“再放點陳醋和辣椒,味道更是美極了!”
伯賢和仲文按照丁爾康的方法放了陳醋和辣椒,攪拌均勻后急不可奈地吃了起來。
伯賢的吃相還可以,仲文的架勢倒像是打仗,兩個膀子掄起來,筷子架得老高,呼呼呼地往嘴里拔拉,邊吃邊說:“真好吃,真好吃,鳳臺府的東西就是好吃?!?p> 丁爾康看著仲文吃得如此風聲水起,不禁樂了起來,“年輕真好,可以想怎么表示就怎么表示,沒有顧忌!”
丁爾康又想起了自己嘴角還掛著芝麻糊被杜衡拖回書院的情景,那一句“吃,就知道吃,馬上五十大板就有了”仿佛還在耳邊縈繞……
吃完了炒涼粉,丁爾康邊結賬邊和老板打聽客棧的情況,問道:“考場附近有沒有比較干凈的客棧?”
老板答道:“有一家客棧,名叫“太行客?!?,既離考場近又干凈,只是最近考生比較多,怕是不一定有空房,客官可以先去看看,不行的話遠一點還有一家“鳴鳳客棧”,也不錯?!?p> 丁爾康聽后點點頭說道:“好的,我們現(xiàn)在就去“太行客?!笨纯?,說不定有空房?!?p> 問明方向后丁爾康趕忙招呼伯賢和仲文往“太行客?!弊呷?。
“太行客?!笔且婚g比較大的客棧,看上去就很氣派,大門口的匾額上“太行”兩個大字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
丁爾康忙向內廳走去,只見老板正坐在柜臺后算賬,傳來了“噼噼啪啪”的算盤聲音。丁爾康問道:“老板,有沒有兩間空房?”
老板頭也不抬地說道:“只有一間空房,其它全部滿了?!?p> 丁爾康考慮了一下說道:“那就訂一間吧。”
老板這時才抬頭看了一眼,說道:“一間房只能住兩位客人,你們不能擠在一起住?!?p> 丁爾康點點頭說道:“明白,我的學生們住在這里,我再去別的地方住,不會擠在一起的,你放心吧?!?p> 老板一聽丁爾康這么保證才放心地讓伯賢和仲文住下。
等安置好他倆人,丁爾康對他們說道:“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再去“鳴鳳客?!笨匆幌隆!?p> 伯賢對丁爾康說道:“先生,要不您住在這里,我倆去“鳴鳳客?!??!?p> 丁爾康忙擺手說道:“不用,你們是考生,住近些省得來回奔波,我去“鳴鳳客棧”住,有事情我往這里跑,你們安心考試,現(xiàn)在你倆趕快休息休息?!?p> 說完丁爾康就出了客棧。
丁爾康向路人打聽了下“鳴鳳客?!钡穆肪€,然后往那里走去。
走了大約兩里路才看到了“鳴鳳客?!钡挠白?,丁爾康走進了大堂,只見有店小二上來招呼道:“客官,住店嗎?”
丁爾康點頭說道:“有沒有單間?”
小二說道:“有單間,客官。”
丁爾康一聽有客房,就趕忙住了下來,雖然是有點遠,但好歹能住下,丁爾康沒有再挑易房間的條件。
辦好入住手續(xù),丁爾康被引進了客房,只見條件很簡陋,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連椅子都沒有,床褥子薄得就像是一張草席。
丁爾康放下了行李,他轉身離開了客棧,來到了一個地方。
他來到了“懷覃書院”,那個他曾經(jīng)呆過四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