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往前走了幾步,一股灼熱的陽氣就從井底襲了上來。
若是一般的陰魂,遇到這些東西恐怕一下子就被傷得魂飛魄散。
蘇染只輕輕一抬手,手指間陰陽珠若隱若現(xiàn),一股精純的陽氣就被凝聚吸了過來。
然后又沉在了她的身體當(dāng)中。
“咳咳……”
微弱的氣息從井底傳出來,那人似乎是拼勁全力道,“多謝,今日恐怕不能如愿了!”
她說得很含糊。
蘇染卻一下子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回頭看了看那對夫妻消失的地方,她略遲疑了一下道,“你可是與那二人有仇?”
“仇?呵呵,那就是我!就是我呀!”
女鬼的聲音帶著嘆息,一下子就湮滅在一片寂靜的黑夜當(dāng)中。
再不聞任何的聲息。
蘇染略站了一會兒,才緩緩地往酒店的方向行了去。
空蕩蕩的林間不斷的有鳥兒哀鳴的聲音,更顯得凄厲。
不少出來活動的東西在蘇染靠近的那一剎那齊齊地回避,仿佛是受了很大的驚嚇。
好在這場景沒有持續(xù)多久。
就連山間一個村落內(nèi),一戶竹屋內(nèi),一個女子亦是猛然驚了一下子。
手指顫顫地扣在了心口上。
“你怎么樣?”男人焦急地問道。
“我沒事兒,剛剛好像有什么東西經(jīng)過了。很……很危險。”女人仔細(xì)地感應(yīng)了一下,“奇怪,又一下子消失了?!?p> “你該不是這幾日想多了吧。你放心,那些魚兒已經(jīng)上鉤了。這么多年了,咱們從未失過手?!蹦腥税参康?。
女人僵硬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就聽男人安撫地道,“睡吧!”
城內(nèi)燈火明明滅滅,極為耀眼,大多數(shù)的人已經(jīng)沉浸在了夢想里。
一片安然。
蘇一與吳楠也倒在床上睡著了。
蘇染神魂歸位的那一刻,空氣驟然涼了一下子。
蘇一還好,吳楠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不過又蜷了蜷身子睡了過去。
蘇染睜了睜眼睛,眼神有些朦朧。
全身都像是被碾壓過一般,她吃力的勾了勾唇,果然老年人的生活不是每個人都吃得消的。
忽然之間,她有些佩服以前那些師叔祖?zhèn)儯髅餍袑⒕湍玖?,還能夠拖著這樣一副身板到處的游道。
時針正正好指在凌晨三點(diǎn)的位置。
蘇染挪了挪身子,還是熬不住兩只眼睛上下打架,一下子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
第二日她還是在一片吵吵嚷嚷中起來的。
照例是蘇一伺候了她梳洗。
穿戴整齊,她老人家對著眼前的大鏡子,一只手輕輕地?fù)崦^臉上的一道道皺紋。
那樣子有些糾結(jié)。
蘇一收拾好了兩個人的包裹,見她這樣子,也有些奇怪。
便背著包裹走上前來道,“老祖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大美人,您看您這雙眼睛多么漂亮呀!現(xiàn)在還是那么炯炯有神。”
蘇染撫臉的動作就是一頓。
整個人似乎是卡住了一般。
她每天看著這張褶子臉就是為了提醒她自己,時間不多了。
做任何事情都要全力以赴。
無論是那些孩子,還是蘇家,都容不得她成長的太慢。
雖是無奈這副老胳膊老腿兒。
但是蘇染知道,這已經(jīng)是她最好的宿命了。
奪舍?
萬里難成,況且她也不屑于如此。
“走吧!”
蘇染站起身來,臉上又是那一副笑瞇瞇慈眉善目的樣子。
總之很可親。
蘇一哎了一聲,不敢再多說話。
不過出門的時候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王茹,好歹是蘇家的血脈。
如今西北不太平,她和陳昭兩個年輕人可別吃虧。
她倒是有心提醒老祖。
可又擔(dān)心擾亂了老祖的心,畢竟此次任務(wù)更是九死一生。
另一頭吳楠則是早早的回房間收拾了東西。
不過她卻是不敢再單獨(dú)行動了,反倒是緊緊地墜在了蘇染與蘇一的身后。
餐廳里的人越聚越齊。
等蘇染一行人出現(xiàn)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吃了一驚。
實(shí)在是蘇染看起來,是他們這一撥兒人里年紀(jì)最大了。
不過事實(shí)也是如此。
畢竟像是她這個段位的,已經(jīng)不屑于參與這些毛孩子才會去做的任務(wù)了。
遇到事情也多是獨(dú)來獨(dú)往。
“您就是昨天晚上那個?”率先開頭的還是昨日吵鬧的那個大漢。
只不過他話音未落,就被身后一個嬌.小的女子,跳著腳拽著耳朵扯到后面去了。
一時廳里靜悄悄的。
蘇染自然知道這些人好奇什么,想什么。
若是以前,她定然會羞憤難當(dāng)。
可自打死過一次,臉面這個東西,在她眼里就算是個屁。
雖然老祖級別的人和后輩兒搶活干有些不地道,可眼下,哪里還顧得了這些。
吳楠則是焦急的與西北分局的人交談著,“都什么時間了?你們陳隊(duì)長怎么還不來?你們誰去打個電話問問?”
“吳姑娘要去,您去吧!”
“就是呀!您別為難我們這些小的嘛。”
那些人七嘴八舌。
正爭執(zhí)著就遠(yuǎn)遠(yuǎn)地見一個帶著墨鏡和口罩走近了,“吵什么吵!”
中氣十足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沙啞。
“隊(duì)長!”
“陳隊(duì)長!”
“您今天這是咋了?怎么這么一副打扮?”其中一個人好奇地道,“您受傷了?”
正說著一個鬧騰的就扯掉了他臉上的口罩,一張‘豬臉’就這么毫無預(yù)警的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蘇一下意識地往蘇家與鐘言那邊瞟了瞟,再看他們家老祖更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心口不由得突突的。
誰知道那陳隊(duì)長則是揉了揉額頭,“昨天喝斷片了,不知道摔到哪里了?!?p> 他這么說,誰敢再多說話。
“既然陳隊(duì)長到了,就請陳隊(duì)長安排吧?怎么出發(fā)?有什么注意事項(xiàng)的,我們都聽你的?!?p> 說話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者,他抬著一只煙袋鍋?zhàn)釉谧雷由锨昧饲谩?p> 看起來在西北聚集的這群人里還有地位。
那陳隊(duì)長點(diǎn)了點(diǎn)頭,視線在蘇染的身上頓了頓又對吳楠道,“你今天聯(lián)系你們那邊的人了嗎?他們到底什么時候到?”
他神情有些不悅,雖然東南分局的人是他們請來的。
可這來了,酒店不住,嫌檔次不夠。
現(xiàn)在說好的八點(diǎn)又偏偏不見個人。
一腔火便只能沖著吳楠撒了過來。
吳楠叫苦不迭,可東南分局內(nèi)部的事情又不方便讓外人知道,正要想個囫圇話。
就聽身后一陣腳步聲,一個輕蔑地聲音道,“陳隊(duì)長,真是好大的架子!”
楊春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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