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凌楓顯得很是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問這個愚蠢的問題。
可是,如果他不問的話,這個問題就會像釘子一樣扎在他心里,讓他徹夜難眠。
更無奈的,這幾位艦娘的所作所為,就像鐵證一樣的佇立在他面前,讓他根本反駁不了,即使他根本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
“嗯?”她看向他,明亮的大眼睛里閃動著動人的光芒,問:“怎么了?”
企業(yè)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甜甜的味道,輕輕的吹拂著你的耳朵,讓人如浴春風。
“我…我有很多艦娘嗎?”他忍不住問了。
“是??!”她回答。
“我…我真的有這么多艦娘嗎?”
“有啊!這些算多嗎?”企業(yè)反問。
他沒有回答,并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如果有一天,忽然有人告訴你失憶了,而且她還告訴你,你沒失憶的時候,和一大堆人有關系。
并且你還知道,她沒有騙你,這一消息帶來的瞬間沖擊力,足以讓人窒息。
見他沒有回答,她也沒有在意,偷偷的上前了幾步,拉了拉他的衣角,將一張資源卡和銀行卡遞到了他的眼前。
“嗯?”他有些疑惑,無緣無故給他這個做什么。
“提…提督要重建鎮(zhèn)守府吧!”企業(yè)的聲音很輕,斷斷續(xù)續(xù)的,有點不太敢說,企業(yè)怕自己傷到他的自尊。
“重建?”他回頭朝著后方那破敗的廢墟看去,入目之處,滿是瘡痍,只有一座三層樓的建筑看上起完整一些,但也只是僅僅完整一些。
向前看去,最先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扇不協(xié)調的大門。它破得只配裝在破窯上。
大門是用幾塊被蟲蛀了的木板和幾根未加工的木條胡亂拼湊起來的。
屋內,緊挨著大門的,有一個直挺挺的樓梯,梯級很高,它和大門一樣寬,人們在沙灘上就可以看到它直立在兩堵墻的中間,上端消失在樓上的黑暗中。
窗子寬而高,裝有百葉窗和大玻璃窗框,不過那些大塊玻璃都程度不同地破損了,破損處巧妙地貼著紙條,更加引人注目。
那兩扇百葉窗脫了桿,離了框,它只能叫在窗外的行人提心吊膽,而根本保護不了窗內的主人。
“好破!”他不由自主的說。
“所以要重建它,讓它變得比以前還要好,”企業(yè)的眼里閃著不一樣的光芒,似乎是想到了以后的場景。
“所以?”凌楓低著頭,靜靜的看著腳下,嘴角有些苦澀。
“嗯!”企業(yè)輕輕的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鎮(zhèn)守府,說:“這次我們一起重建鎮(zhèn)守府,一定要把它建的比過去還大,比過去還漂亮!”
她的眼里倒映著未來的光景,這種充滿憧憬的目光,深深的刺痛了凌楓。
他轉過頭,不敢和企業(yè)對視,鼻子有些發(fā)酸,久久無法言語,直到一陣冷風吹來,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磣,這才回過神來。
“你們?yōu)槭裁匆獙ξ疫@么好?”
“因為你是我的提督?。 逼髽I(yè)覺得凌楓這個問題問的很沒營養(yǎng),老婆對老公好,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海浪有節(jié)奏一波接著一波拍打著岸邊的礁石,綻放出無數(shù)紛飛的禮花,由于靠的太近,朝霧似的海水飛濺到他嘴里,一種苦澀,這種遠比淚水濃重的多的苦澀,從他嘴角蔓延開來。
遲惰的記憶忽然復蘇,他猛的想起了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心里仿佛被個無形的大石壓住,嘴巴不停的顫抖,腦子一片空白。
凌楓其實不討厭列克星敦,也不厭惡列克星敦,相反,他還非常的喜歡列克星敦,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愛。
只是短短一天的時間,凌楓就被列克星敦征服了,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凌楓才會如此的抗拒列克星敦。
凌楓很害怕,只是一天時間,她就能如此蠻橫的闖進他的心底,如果是一個月呢?三個月呢?甚至是一年呢?
等到了那時候,凌楓又要怎么去面對光輝,怎么去面對鎮(zhèn)守府的艦娘。
他抬著頭,盡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問道:“只是因為我是你們的提督,所以你們就心甘情愿的為我赴湯蹈火,值得嗎?”
凌楓在試探,試探著她們的底線,如果企業(yè)的回答有一絲偏差,他就可以不用再受良心的譴責。
“值得!”企業(yè)回答的斬釘截鐵,和凌楓想象中的的答案一模一樣。
“你是我的提督,是你造就的我們,如果你不在了,我們活著還有意義嗎?”
“有意義的!”這時,凌楓嘴上雖然未必肯承認,心里卻明白,自己什么地方被他擊中了。不過,他表面仍然鎮(zhèn)靜。
“你們背負著所有人類的命運,絕不是為我一個人而活的,沒了我,你們或許還能遇見更好的人!”
“能嗎?如果能,那你告訴我,那人是誰?”企業(yè)有些生氣了,凌楓怎么能問這種問題。
“能!這世界上品行兼優(yōu)的人多的是,那些學院的天之驕子,那個不比我好?”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很輕松的說出這些話,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的心像是被數(shù)萬根鋼針插著,嗓子像是被什么東西塞住了,以至于每句話聽起來都是那么的底氣不足。
“是嗎?”她比任何時刻都要勇敢,也比任何時候都要生氣,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大聲的質問他,這是她第一次對抗他。
“是!”他痛苦的閉上眼睛,整個人說不出的難受,黃昏和大海連成一片,死寂和心傷混淆一起,待一縷風過,好似有人用刀切割靈魂般疼痛。
她伸出了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在陽光下褶褶生輝,刺的讓人眼膜生疼。
“他能給我我這個嗎?”
“他會待我真心嗎?”
“他能建造出我嗎?”
“他關心過我嗎?”
“在他心里,我會比他自己更重要嗎?”
“如果有一天,我快死了,他會用尊嚴為我換來生命嗎?”她的狀態(tài)有些瘋狂,聲音也是大的出奇,震的他耳朵嗡嗡作響。
濡言
我已經。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