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然目瞪口呆看著這出戲,佩服!除了慧貴妃外,第二個如此膽大又不惹乾明帝生氣的人,可見乾明帝對奚顏雪寵愛至極。
乾明帝瞇著眼睛望著奚顏雪遠處,轉身向花叢走來。
木香嚇得拉住紀云然,想要后退。
“出來吧。難道還想朕進去找你。”乾明帝一改對奚顏雪溫柔小意,口氣依舊如萬年冰雪。
紀云然推了推木香,示意她在此等著,轉身一個人走出了花叢,“嬪妾恭請圣安?!?p> “安修儀真是無處不在。”乾明帝沉默了下,淡淡開口,“身為嬪妃在那些陰暗處待著做什么?不點沒有大家閨秀風范?!?p> 紀云然差點笑了,大家閨秀風范?奚顏雪剛剛那樣是大家閨秀風范?敢情白日當眾如此,還該贊揚了。不生氣,不生氣。這渣子認識這么多年了,高興就把別人捧上天,不高興轉眼輾入塵埃不是一貫作風?
“沒事,少在御花園晃?!鼻鞯劭此质菒灺暡豁懽雠?,心情極差,最后丟下這句話走了。
紀云然抬頭望著乾明帝一襲黑袍飄然而去,松了口氣。這么多年,依然改變不了,她怕他事實。
為什么怕他?渣啊——曾經前王妃、麗淑容被他捧在手心里,轉眼下場凄涼,落得身死。現在慧貴妃、奚顏雪又被迷惑了頭,恨不得獨占圣寵。算了,還不如回去多吃點東西,心情也好了。
紀云然回去讓人去御膳房多準備打點了下,除了宮里份額,多了點江南幾道菜,準備了果酒。
紀云然讓他們都退下去,一個人挽起袖子吃得開心,再一口桃花酒,真是舒服極了。想到過往,一腳踩在凳子上,用筷子打起了節(jié)奏,清了清嗓子,準備來一段給自己助助興。
碰——,紀云然一個激靈放下了腿,摔開了衣袖,笑嘻嘻看向來人。
乾明帝鐵青著臉,讓人把桌子撤了下去,轉頭道:“今天就歇在靜儀軒了。”
高德忠點頭稱是,轉身讓宮人們退了下去。反正安修儀和圣上從來都是兩人獨處,也不用別人侍候。這么多年,他已經習慣了。
紀云然拍了拍臉上滾燙的紅暈,意圖清醒下。
乾明帝冷哼道:“還不過來侍候。”
紀云然強撐著混混的腦子,暗地嘆了一口氣,又來了。她上身,熟練接近了這個男人,伸出白白手指給他解扣子,不一會兒,外袍脫了下來。
乾明帝也不理她,轉身上了床,悄無聲息,像是睡著了。
紀云然渾渾噩噩洗了把臉,脫了外袍,從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在榻上歇息了。酒勁越來越重,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似乎還做了個好夢。
等她醒來,已經天亮了,乾明帝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
紫蘇利落進來,把榻上被子收了起來,整理了一番,才讓其他人進來。
一個小宮女喜氣洋洋道:“這半年來,皇上第一次來我們這里呢?!逼渌艘灿?,稱皇上還是念舊的。畢竟自家娘娘是跟皇上最久的。
紀云然聽著小宮女話,好像她們是勾欄院頭牌等著客人來,可見做妃嬪多么悲哀。若是重生那就好了,幫著當初某個弄死算了,省得等下到皇后那里還要一番硬仗。
乾明帝從來不做無用之功,今天不是拿自己做什么筏子,就是林、紀兩家誰有了功。
紀云然想著心里也平衡了,看,皇帝寵幸哪個都不能隨心所欲,實在不懂為什么古往今來這么多人熱衷此道。
今天一去永福宮,眾人意味不明看著她,如坐針氈。
皇后依舊那副笑容,特別寬宏大量,“安修儀身子可好點了?”
紀云然起身回道:“謝娘娘關愛。那天娘娘請來太醫(yī)看過,修養(yǎng)一段時間即可?!?p> 芳婕妤笑著道:“姐姐也是‘老人了’,若是身子不適,那就多休息休息?!北娙讼嗷ミf了個眼色。
趙淑儀跟著道:“昨天雪修容等了一下午,萬沒想到被姐姐悄無聲息劫了去。”
容婕妤一看趙淑儀又湊熱鬧,張了張嘴,“安修儀也是舊邸之人,得高看也是自然。”
紀云然心想:你這話還不如不說呢。真不知道乾明帝在她那里睡一晚上怎么就被群起攻之,奚顏雪整天和乾明帝你儂我儂也沒見被這樣對待。
皇后笑著抿了口茶,似乎看不見一樣。最終紀云然被奚落了一番,才得以離開。平時看花賞鳥也沒了心情,帶著白芷快速逃離了永福宮。
剛走到靜儀軒門口,木香迎了上來,“娘娘,半月前南疆白烏族三千人繞過城防攻入后方,幸虧彥少爺發(fā)現全部殲滅?!?p> 紀云然詢問得知林彥毫發(fā)無損,松了口氣。林彥是大舅嫡長子,從小被嚴格教導,算得上文武全才。
乾明帝前朝議事,早已得知消息了,當朝封了林彥做了朝奉大夫。一眾大臣頓時摸不著頭腦,怎么封了個文官閑職?
林彥是新平二年二甲出身,原是準備進樞密院,結果趕上林老將軍病逝,回南方去守孝,真是時運不濟。
一算今年剛出孝期,就趕上這番功勞。
乾明帝卻安排了朝奉大夫散職,令群臣百思不得其解。
紀云然卻明白的,磕著新進的瓜子跟紫蘇道:“彥表哥這是被重用了。”
乾明帝先把職位提的高高,在眾臣眼里那是個閑官散職,但若正常安排,林彥從七品小官做起,不知何年馬月才能得以重任。
乾明帝這是等哪個不開眼的撞上了,就可以給林彥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