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肖叔倫用肩膀撞了撞高景川,小聲說道,“我們盯著這個香鋪,要盯到什么時候?。俊?p> “你如果沒耐性,可以現在就走。”高景川藏在暗處,目不轉睛盯著不遠處的芳遺香鋪。
這個香鋪就是給劉炳提供熏香的場所。
昨日,高景川來香鋪詢問嵐寂的來源,那香鋪老板支支吾吾,說是外邦商人提供的,至于那外邦商人長什么樣,是男是女,他竟一概不知。
高景川觀察那老板的反應,已知自己打草驚了蛇。既然驚了,他便就趁機看看那老板下一步會做什么,獵物警戒時候,必會忍不住有所行動,他便能順藤摸瓜,扯出嵐寂熏香的幕后人。
“誰說我沒耐性?”肖叔倫皺皺鼻子,說,“我只是覺得這么盯著,太過無聊了?!?p> “……”
“高景川,不如我們聊聊天?”
高少卿目不斜視,不為所動。
肖叔倫樂此不疲,搓了搓手,有些緊張地問道:“你妹妹是不是跟你一樣啊,也是這么冷淡的性子?”
高景川有了反應,眉心微皺:“你認識靈雨?”
“高靈雨!美人榜榜首!天下第一的美人兒,我能不認識嗎?!”
天下第一美人……
高少卿的面色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他望了肖叔倫一眼,轉過頭。
肖叔倫拍著高景川肩膀:“話說,有你你這么傾……”
……國傾城,三個字兒在高少卿涼颼颼的目光中,被硬咽下去。
“傾……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哥哥!”肖叔倫一拍手,“高小姐定然也是實至名歸!”
高景川不語,白了他一眼,繼續(xù)盯著香鋪。
“高……”
“住嘴!”高景川一把捂住肖叔倫的嘴,“老板出來了!”
肖叔倫瞪圓一雙鹿眼,望著近在咫尺的高景川,鼻端飄過一縷若有似無的冷香。
“嗚嗚……”肖叔倫眨巴著眼睛,急急點頭。
高景川放開他,雙目全神貫注盯著那老板離開的方向,消無聲息跟蹤上去。
肖叔倫看著高景川的背影,怔了怔,狠狠甩了甩頭!
“再好看!他也是男的!男的!”
隨即,也跟了上去。
…………
…………
“他來這里做什么?”
兩人一直跟蹤香鋪老板到了惠貞女學堂。
那老板站在門口與守衛(wèi)說了什么,不一會兒,從里面走出來一個小廝打扮的人,見了香鋪老板,有說有笑。
“誒?”
肖叔倫一歪頭,“這個小廝……”
“你認識?”
“恩,之前我小表姐出事的時候,他來將軍府打聽過我小表姐的情況?!?p> “打聽梁爾爾?”
“他說,我小表姐是她的救命恩人……”肖叔倫仰頭回憶,“他說他叫什么來的?沈雁?沈龜……沈……哦!是沈歸雁!他說他叫沈歸雁!”
高景川看向那個清秀的小廝,微微皺眉。
只見,那香鋪老板警戒地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拿出了一盒香料,塞進了沈歸雁。
沈歸雁抓了抓頭,不知說了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收下了。
香鋪老板見狀,松了一口似得,恭恭敬敬與沈歸雁告辭。
“那個小廝絕對有問題!”肖叔倫緊忙說道,“要我過去嗎?”
“……”
“高景川?高景川!”
“什么?”
肖叔倫瞪大眼睛:“你竟然走神了?”
高景川面無表情:“你去找那個小廝問話吧?!?p> “我?就我自己?”
“對?!?p> “那你呢?”
“我在這里。”
“好吧?!毙な鍌愐粩偸郑吡诉^去。
沈歸雁抱著香盒,剛要回學堂,被人喊出了。
“肖三公子?”沈歸雁詫異,“你怎么來這里了?”
“來查一件案子?!?p> “案子?”沈歸雁搔搔頭,說道,“那我不打擾你了?!?p> “等一等。”
“怎么了?”
“你手里拿的什么?”肖叔倫開門見山。
“這個啊。沈歸雁大大方方,“熏香啊,沁心堂的熏香不夠了,香鋪老板送了一些過來?!?p> “什么熏香?”
“常用的廣藿香啊。”沈歸雁說著,打開了盒子。
里面確實是廣藿香,再無其他。
肖叔倫臉色驟然一變:“糟了!”
“什么?”
“禍水東引!”
“啊?”沈歸雁合上香盒,“肖三公子,你在說什么?。繉α?,梁小姐她現在還在將軍府嗎?我一直想去看她,但是實在太忙……”
“小表姐的事情,我有空再與你說!先告辭了!”肖叔倫急急忙忙一拱手,一陣風似得跑了
“……”
“高景川,我們上當……”肖叔倫跑到高景川之前站地方,頓住。
“人呢?。俊?p> …………
…………
芳遺香鋪發(fā)生了火災,燒得整條街道跟著哎呀叫喚。眾人著急忙慌,紛紛救火,可香鋪的老板只顧低頭疾走,看都不看自己鋪子一眼。他腳步匆匆,走進了京郊一戶人家內。
屋中早有人在等他。
“處理干凈了嗎?”那人穿著一身黑衣,還用黑紗蒙臉,根本看不清相貌身材,只聽聲音,是個女人。
“都處理干凈了!”香鋪老板坐下抹了把額頭的汗?jié)n,說道,“我出門的時候,點了一根熏香,算好了香鋪失火時間。路上,我又去了惠貞學堂,他們現在估計正在查女學堂呢!”
“沒人跟過來吧?”
“沒有。”
“那就好?!焙谝屡苏酒鹕韥?,給那老板斟了杯茶。
“接下來,我們怎么辦?”老板端茶喝下,問道。
黑衣女人道:“接下來,我們就要想想,怎么跟宮主請罪了……”
“什么我們?”那老板豎起眉毛,微微有些不滿,“熏香明明是你給我的?!?p> “但我沒讓你獻給劉炳!”那黑衣女人道,“給你提供熏香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這是新香,先給一般百姓用著?!?p> “可你也說了,已經有試香人用了嵐寂,沒有出任何出事!”
“那些試香人都是平民百姓,我怎么知道,嵐寂會對有內力的人造成危害?”
“這么說怨我了?!”老板一拍桌子,面紅耳赤,低聲吼道,“明明是你沒有弄清嵐寂的毒性,就把它給了我!”
那黑衣女人一梗頭,似乎要反駁什么,但是卻又忍住了。
“算了,你我都有錯,宮主怪罪下來我們誰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