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川之國靠近邊境處的某個村子旁,有一個人影是在蔥郁的樹林中飛縱。
他速度不快,且身形輕便,行動起來是沒有一絲聲音,逐漸地就朝距村子不遠的一座低矮山丘而去。
“咕咕……”
貓頭鷹低沉的鳴叫聲響起,空氣中十分干燥,沒有一絲濕氣,周圍更是連微風也沒有,所以有些密閉的樹林中顯得非常悶熱。
同時,那個人影已經(jīng)躍過樹梢,來到了一棵鶴立雞群的巨樹上。
這棵樹直徑足有三四人環(huán)抱那么粗,高度更是達到了六七丈,人影就立于其中一根枝干上。
人影此刻是抬起頭來,打量向了前方的山丘頂部,而那座山丘頂部,此時竟也有一個人影矗立在那里。
從巨樹枝干的方向打量過去,那名山丘上的人影清晰可見,只是其黑袍掩蓋住全身,具體的形容根本就看不出來。
兩人好似遙想對望了一會兒,位于山丘之上的那人便先一步開口道:“厭,最近一段時間過得怎么樣,普通人的生活應該還不錯吧!一定異常滋潤?!?p> “哼,做個普通人還不如牲口,牲口好歹也有些利用價值,而普通人除了卑賤以外,便一無是處!”
名為厭之人聽到山丘上黑袍人的話,立時是輕哼了一聲,然后以不屑的語氣道。
“呵呵!”
黑袍人聽到厭的話,則是不含任何感情地輕笑了兩聲,然后又淡淡道:“當然,這個世界上只有殺戮才是永恒,沒有力量的人恐懼戰(zhàn)爭,而擁有力量的人又渴望征伐,所以弱者只能被屠宰,和牛羊沒有區(qū)別?!?p> “沒錯,哈哈哈!”
厭聽清黑袍人話中的意思后,是贊同道,并異口同聲地笑了起來。
這笑聲極其詭異,就猶如一個尖銳物體在玻璃之上摩擦,讓人聽了之后毛骨悚然、渾身發(fā)顫。
笑聲就這樣持續(xù)了十數(shù)秒,忽然那名黑袍人又再次看向巨樹之上的厭,且以鄭重的語氣道:“厭,你在村中的身份沒有問題吧,有沒有引起那四名木葉忍者的懷疑?”
“放心吧,雖然我是外來客,但在村中能夠證明我身份的,可不止我自己,所以絕無暴露的可能!”
厭目光看向黑袍人,臉上是出現(xiàn)一抹自信之色道,但隨即他又臉色一變,然后認真道:“谷疾和畎戶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哼,我當然知道。那兩個蠢貨是受了猿無的激將,剛完成任務還沒有將情報交給我,便跑來這里被木葉忍者給干掉了!”
黑袍人聽見厭提起谷疾和畎戶,似乎心里面對兩人的做法十分惱怒,于是語氣不善道。
而厭則是摸著下巴點點頭,且在思忖了一會兒后,又道:“那你這次讓我出村到底是為了什么,不止是敘敘舊那么簡單吧……”
“我是那種無聊的人么,再說我們都是效命于邪神大人,做有利于邪神教的事情與敘舊比起來,不是更加有意義么?”黑袍人笑著回答道。
“呵,說得不錯,莫非……你們要對這個村子下手?”
厭同意地點點頭,隨后又是試探道。
而后,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樹上似乎太過招搖,便一個瞬身躍下,到了黑袍人所在的山丘上。
黑袍人見厭走近,轉(zhuǎn)過頭這才謹慎地回答道:“谷疾和畎戶所取得的情報和那位大人有關,并且那位大人再三叮囑過,一定不能將情報泄露出去!”
“那位大人!那……這個情報是必須要奪回來不可了,無論最后要動用多大力量!”
厭聽罷那位大人四個字,是瞳孔收縮,顯然這位大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同時,也讓他明白奪回情報這件事情是勢在必行。
“我已經(jīng)通知了活躍在方圓數(shù)十里之內(nèi)的成員,讓他們后天到此處集結(jié),到時候你在村中策應,最好是能將那名木葉的帶隊上忍給拖住,而后我便好帶人一擁而入,將那幾名木葉忍者盡數(shù)殺死,最后奪回情報!”
黑袍人目光看向正在思索中的厭,然后解釋道。
厭則在這時神色一凝,并提醒道:“恐怕我們成員的情報也有些不準確,這段日子里我一直都待在村中,所以有些情況可能比他們了解得要更加清楚!除了那名帶隊上忍之外,應該對他們之中的一名小鬼也要嚴加提防……”
黑袍人在厭提醒之前,顯然沒有想到組織中的情報網(wǎng)絡居然會出現(xiàn)錯誤,于是當厭說完后,是驚訝道:“是么!居然不是他們的帶隊上忍干掉了谷疾和畎戶,那這么說,那個小鬼的身手即使達不到上忍的程度,但也相距不遠嘍!”
“嗯,恐怕是這樣,我昨天還偷偷去過畎戶他們被干掉的地方,那里地形改變很大,除了起爆符之外,恐怕還使用了什么具有大規(guī)模殺傷力的忍術!”厭頷首道。
“既然這樣,我們就必須要改變一部分計劃了……”
黑袍人和厭說完改變后的計劃,兩人就分道揚鑣,黑袍人往村子相反的方向而去,厭則直接順著原路回到了村子中。
“咕咕……”
貓頭鷹依舊百無聊奈地叫著,應該是十分不喜歡此時樹林中的氣氛,好似在發(fā)泄著心中的惆悵。
“吱,吱,吱……”
貓頭鷹還在那邊樹林中鳴叫,而這邊的一處樹洞下,則是鉆出一只碩大的老鼠來。
老鼠鉆出樹洞之后,抬起前肢靈性地觀察了一下四周,便也往村子所在的大致方向而去,大概是要到村莊周遭的田地中,偷吃秋后余留的莊稼。
“誒,你丫的,誰撞我!我的天!你好肥??!說,到底是偷了多少戶村民的油,還是說你也是只忍獸!”
碩大的老鼠正沿著樹林地上,平日里熟悉得不行的通道飛竄,但似乎是它太過于自信了,所以在奔行途中應該沒有睜開眼睛。
于是也就沒有發(fā)現(xiàn),在平日熟悉的通道上,居然正擋著一個人的身體,最后還直接以鐵頭功撞到了其身上。
青木轉(zhuǎn)過頭來,是看到了撞在自己身上后,顯得暈乎乎的肥大老鼠。
他盯著腳前的這只老鼠還露出了驚訝之色,之后更是忍不住出聲道。
青木此刻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與那個名叫厭的邪教徒有關,自己就是從厭村中的家,一直跟蹤到此地來的。
至于為何要跟蹤厭,以及為什么他會對厭有所懷疑,這些問題的答案還要從前天說起。
前天早晨的時候,青木打掃完戰(zhàn)場,便回到了村子中,在走進村子之時,剛好聽見了黑蛋與他父母的對話。
話中內(nèi)容所提到的,重要的幾點就是,現(xiàn)在黑蛋的父親并不是他的親身父親,而是其親身父親死后的繼父,且據(jù)黑蛋所說,就是他的繼父殺死了親身父親。
青木聽到這里,心中自然由不得不驚駭,雖然黑蛋現(xiàn)在年紀還小,但這些時日與他相處,自己已經(jīng)大概了解到其簡單的性格,所以自己相信他是不會在這方面撒謊的。
于是便推斷,或許黑蛋的繼父是真的將他的親身父親給殺死了,并且還不巧地被黑蛋給發(fā)現(xiàn)了一些真相。
但同時黑蛋的母親,又不知為何對厭信賴有加,并在黑蛋的親身父親,也就是她自己的丈夫去世以后,便和厭住在了一起,還讓厭作為黑蛋的繼父。
據(jù)三人的對話看來,黑蛋的母親應該是對事情的真相毫不知情,所以才會勸解黑蛋,緩和他與厭之間的關系。
而要真正搞清楚其中的細枝末節(jié),就要找出幾個問題的答案來,一個是厭以什么手段殺掉了黑蛋父親,另一個則是厭在殺掉黑蛋父親之后,又是以什么方法什么面目接近的黑蛋母親,且還取得了其深厚的信任。
接著是最后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那就是厭做出這些事情來,最終到底有著什么目的。
于是,既想幫助黑蛋又想要打探出事情真相的青木,是在那之后,時刻注意起厭的行蹤來。
就在昨天,青木路過黑蛋一家的小屋時,在突然發(fā)現(xiàn)不見厭的蹤影后,便四處察看,然后是發(fā)現(xiàn)其走出了村外。
這個時候距離邪神教肆掠還沒有過去多久,一般人在家中糧食充足時,都不會出村子。
因為這樣做,無疑會增加許多危險,但厭卻這樣做了,并且還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
于是本就對其充滿了懷疑的青木,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隱匿行蹤在其身后,便跟了上去。
當發(fā)現(xiàn)他的目的地,居然是之前自己與那兩名邪教徒戰(zhàn)斗的地方之時,是開始猜測厭與邪神教有關。
而今天跟來,青木雖然沒有將厭和黑袍人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但還是了解個大概。
知道了厭也是邪神教的人,并且實力不下于,與自己交手的谷疾兩人。
也幸好自己早有警惕,是傾盡全力隱藏住氣息,所以才沒有被剛才的厭和黑袍人給發(fā)現(xiàn)。
除此之外,青木還聽到了他們將要集結(jié)人手,里應外合攻進村子中的計劃。
但計劃具體的內(nèi)容,由于后面兩人相隔不遠,所以說話之時的聲音并不大,匍匐在樹下的他自然沒有聽見。
不過,僅有這些情報也是足夠了,待他回到村中告訴綱手,等后天邪神教的人來了之后,定然會被打得措手不及。
但隨后青木拉著老鼠的尾巴,逗弄著它,神色之中又出現(xiàn)一絲擔憂。
他憂心的不是后天邪教徒的進攻,而是黑蛋以及黑蛋母親知道了厭的真實身份,將會作何感想。
尤其是黑蛋母親,應該會受到很大的打擊吧。
“哎,黑蛋應該沒有什么,不過黑蛋母親……哎,反正遲早都要知道的,晚一分傷害也越深!不能讓其蒙在鼓里!”
青木將老鼠放走,望向漆黑的天空是一陣悵然。
而后轉(zhuǎn)醒過來的他,也往村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