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們水族的淑女從不罵人
寒藻雖然想看龍族使者,不過聽我說要見父親,便乖順地準(zhǔn)備帶我過去,八師弟自見了寒藻之后就像牛皮糖一般,見我們不打算看龍族使者了,便也死乞白賴地跟著我們要去拜訪水君。
我們正打算動身,身后卻突然涌出一隊(duì)天兵,粗暴地將我們推到一邊:“太子駕到,何人擋路!讓開讓開!”
我趕緊識相地拉了寒藻退到一邊,隨著周圍人恭恭敬敬跪好,八師弟卻沖后方來人招招手道:“表兄!”
數(shù)個侍女和護(hù)衛(wèi)簇?fù)砹艘粋€華服男子越眾而出,此人英俊高大,相貌堂堂,正是天界太子蒼盛。八師弟沖太子行了一禮:“見過表兄?!碧訋Я诵σ馐疽馑舛Y。
八師弟似乎同他相處得不錯,私下場合里并不是很拘謹(jǐn):“表兄為何在此處?”
太子聞言皺了眉,不耐煩道:“母后讓我早些過來,迎接那龍族使者。不過區(qū)區(qū)龍族,架子擺的這般大,居然還要我堂堂天界太子招待?,F(xiàn)在時辰還未到,我先在此處暫歇,待那些使者進(jìn)來了,再下去不遲。”
八師弟見他不悅,賠笑道:“龍族高傲,生性如此,表兄不用放在心上?!?p> 身后侍衛(wèi)們架好了臨時的涼亭,立時有美貌侍女服侍太子進(jìn)去落座,太子的目光落在八師弟身上:“你一個人在這?”
八師弟指了指我和寒藻:“還有她們。”
我和寒藻急忙上去行禮,太子的目光在我們兩人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意味深長道:“八師弟齊人之福??!隨在身邊的兩位仙子居然如此美貌。”
八師弟聞言尷尬道:“表兄誤會了,這是我?guī)熃悖退拿妹??!?p> 太子的目光落在柔柔弱弱的寒藻身上,遲遲不肯移開,笑道:“那這位仙子是……?”
“小仙乃水君之女,名喚寒藻?!焙灞凰抗饪吹糜行┎蛔栽?,低了頭小聲說。
太子指了指身旁座位對寒藻道:“原來是水君之女,理應(yīng)好好招待一番。現(xiàn)下正好閑來無事,快過來陪我坐坐?!?p> 寒藻十分為難,漲紅了臉悄悄看我,我也覺太子所為十分不妥,只能在心里暗嘆一聲,上前一步道:“殿下,小仙和妹妹原本在此處看熱鬧,奈何父親臨時差人叫我們回去,這會怕是等的急了。家中有事,我們姐妹只能先行一步失陪,望殿下恕罪?!?p> 太子似有微怒,正欲張口,下面卻傳來一陣喧囂之聲,有侍女上前稟報道:“殿下,龍族使者到了?!?p> 太子冷哼一聲,自座位上站起,也不再看我們一眼,徑直帶了人出去了。八師弟在一旁松了口氣,拉了我和寒藻就走:“還好還好,龍族來的及時,我這太子表兄最好美色,被他盯上的話脫身就難了?!?p> 寒藻氣急道:“他雖貴為太子,我也是水君之女,豈容他目中無人,胡亂調(diào)戲?”
我在心中嘆了口氣,恰好八師弟也嘆了口氣,我兩面面相覷,不由得又笑出聲來。
寒藻余怒未消,見我兩在邊上傻笑,不由得怒道:“你兩還笑?若非方才龍族到訪,我這會怕是已被他拉過去坐陪了,堂堂天界太子,真是荒唐,我聽聞他宮內(nèi)已儲了眾多美人,怎還這般貪得無厭,無恥好色!”
我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謹(jǐn)慎言語,莫出沖動之言,她憤憤看我,雖心有不甘,卻還是老實(shí)閉嘴不再罵人。八師弟聞言小聲道:“你們可知龍族生性忠貞,乃是一夫一妻,納妾收房皆不行?!?p> 我和寒藻皆驚訝地看著他:“不會吧,那太子宮里的美人們怎么辦?”
八師弟惋惜地嘆了口氣:“天后為爭取龍族支持,自然是全給遣散了。對表哥三令五申,不許他犯戒。是以表哥雖是大婚在即,可近來心情極為不佳?!?p> 我和寒藻皆笑起來,笑了一會我才搖頭道:“我才不信太子真能就此不再靠近其他美人們?!?p> “可不是么,我也不信?!卑藥煹苷f,“龍族守信,我看太子表哥卻未必。我那天后姨母本意是好,收服龍族為天界所用,可惜卻實(shí)在高估了自己兒子的定性。按太子的性子,勉強(qiáng)忍到繼天帝之位以后,怕是便不會再把那龍族公主放在眼里。屆時龍族公主若是忍了,還能好好地做天后,若是忍不了,只怕要打起來。”
可不是么。我心中暗暗想道,八師弟你可真有先見之明。我記得前世太子還沒繼承天帝呢,就已經(jīng)和龍族公主打起來了,貌似當(dāng)時亂子鬧的還挺大。天后想的倒遠(yuǎn),奈何兒子并不爭氣,本欲借龍族之力為太子立威,沒想到最終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我去見了父親之后,便跟著父親住下了。天宮為水君安排的待遇自然不差,因此我也沒再回寰光殿去。
大婚當(dāng)日,天宮賓客熙熙攘攘,我排隊(duì)奉上賀禮,隨波逐流地說了一大堆溢美之詞,完成此行任務(wù)之后,便同八師弟一起在婚宴上胡吃海喝了一番,順便揣了幾個仙桃準(zhǔn)備回去慢慢享用。
大殿之上自然是看到了雪桐,不過他坐在高處,離得太遠(yuǎn)。我隔著人群看了他幾次,見他獨(dú)自坐在一處,這里熱鬧非凡,他四周卻冷冷清清,仿佛與世界隔了層屏障一般。
我不禁暗道,前世沒注意過他,只覺得他不好接近。但在蓬萊的時候,起碼雪桐從未被這樣孤立過,看起來還開心一點(diǎn)。
我一邊想,一邊同身邊人推推搡搡地敬酒,一路擠到了高臺之上他的面前。
雪桐正低頭飲酒,我隨手從他桌上拎了酒壺為自己斟滿,笑意盈盈道:“大殿下,我們喝一杯怎樣?”
他這桌清冷,是以我一過去,周圍就有人看過來,身旁似乎還有人小聲說:“聽聞水君之女癡戀大殿下,看來果真如此”,“水君之女臉皮奇厚”之類云云。
看來我那幫師弟們八卦功力果真了得,我瘋狂暗戀大師兄的事情,怕是已傳的滿天界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