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流言由你所出?
我在房內(nèi)轉(zhuǎn)了幾圈,終于沉不住氣,找了個理由支開雪桐派來服侍我的小仙侍,悄悄溜了出去。
我在寰光殿待的時間久了,自然對里里外外皆十分熟悉,宛如在自家一般。繞過幾個連廊便是前殿,本以為雪桐議事還沒結(jié)束,可我探頭看了一看,里頭居然空空蕩蕩,并無一人。
看來天帝派來的使者,早就被他打發(fā)走了,那雪桐為何耽擱了許久,還不曾過去找我,難道他遇見了什么更加難以處理的事情?
我在花園里漫無目的地逛了一會,從前寰光殿里里外外就草木一個人,花園自然無人打理,野草雜樹自然生長,枝枝蔓蔓無甚可看,顯得頗為荒涼??扇缃駞s大大換了副光景,不僅處處花團(tuán)錦簇,生機(jī)勃勃,被打理的頗有意境,且相較以往還熱鬧了不少。
我不過隨便逛逛,便撞見好幾波裙擺飄飄匆匆而過的仙娥,個個生的膚白貌美,清麗可人,想來應(yīng)是這太子府中配置的侍女,負(fù)責(zé)端茶遞水,照顧雪桐飲食起居的。
我微微皺眉,看來雪桐最近的日子過得還挺不錯。他的書房離這里不遠(yuǎn),也不知書房內(nèi)是否有可人侍女研墨添香,不如我過去看看好了。
雪桐的書房很大,有個專門的院落,于他閱件辦公,接待來客皆十分方便。這里我來過幾次,門口的守衛(wèi)皆都認(rèn)得,看見是我,便自動放了行。我剛進(jìn)到院里,便見他書房門口站了兩名高大侍衛(wèi),令人意外的是,草木居然也站在門口。
雪桐處理事務(wù)之時,草木一般都隨侍在旁,除非他書房內(nèi)有訪客,不便讓草木跟著。
估計眼下便是,我見雪桐不方便,正欲識相離開,誰知撇了一眼草木,缺見他一看見我,便露出吃驚心虛之色,便微微皺眉,回頭走到草木跟前,小聲道:“雪桐在書房里?”
草木的表情不過轉(zhuǎn)瞬即逝,待他再抬頭答復(fù)時,已是十分鎮(zhèn)定:“殿下書房里現(xiàn)在有訪客在,不大方便出來,要是沒什么急事的話,不然我先送樂阮仙子回去歇歇?”
我不說話,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他,草木被我無聲地看了一會,額角漸漸有汗淌了下來,又小心道:“樂阮仙子有急事?那您稍等一下,我這就進(jìn)去先稟告殿下一聲。”
不對勁,今天的草木太不對勁了。我倒不相信雪桐能背著我干出什么壞事來,可草木的反應(yīng)也太異常了,他平日里對我可沒這么客氣過。我見旁邊有個小窗戶未關(guān),便撇小草木,伏低了身子,趴過去望里看。身后草木哎哎了兩下,也跟了過來,同我趴在一起,急道:“樂阮仙子,您可千萬別誤會!”
我抬頭一看,待看清房內(nèi)情形之時,不禁愣住。房內(nèi)確實有人與雪桐獨處,只是那人卻是寒藻,兩人離的極近,看那姿勢,倒是挺親密。
寒藻捏了一塊點心,喂給雪桐,雪桐居然就著她的手把點心給吃了。我捏拳怒道:“你不是不喜歡吃點心么!”
雪桐似有察覺,往窗邊看了一眼,草木立刻拽了我躲好:“仙子息怒,息怒!殿下此舉另有內(nèi)情。”
是什么內(nèi)情連點心都吃上了?!我勉強(qiáng)忍住,氣鼓鼓往窗內(nèi)看去。
寒藻似是十分嬌羞,紅了臉柔聲道:“殿下~”說罷就要往雪桐身上靠。
雪桐不著痕跡地躲了下,嘆道:“寒藻,你當(dāng)真十分乖巧。可我真沒想到,你姐姐竟是冥帝之女,還瞞了我這么久!”
我聞言不由一怔,我和冥帝的關(guān)系,雪桐一早便是知道的,不知為何要在寒藻面前這樣說。卻聽寒藻道:“殿下已經(jīng)聽說此事了?”
“此事不知是真是假?!毖┩┞詭岩傻卣f,“或許是冥界有人圖謀不軌,故意散布謠言?!?p> 寒藻抿唇道:“那殿下是不信此事了?”
雪桐笑笑:“自然,我愿相信阿阮?!?p> 他的神色刺痛了寒藻,令她忍不住道:“殿下,我和樂阮雖有多年姐妹之情,可天界大義當(dāng)前,我亦不愿對殿下有所欺瞞?!?p> 她鄭重其事地說:“樂阮并非是我親阿姊,她確實是冥帝的女兒。還望殿下念在寒藻舉報有功的份上,不要遷怒于水族。”
“我又怎會怪你?!毖┩╉泻Γ瑴厝岙惓5貙λf,“但你是從何得知此事,為何這般肯定?”他補充道,“樂阮與你多年姐妹,你不會是輕信了謠言,錯怪于她了吧?”
“殿下怎會如此想?”寒藻面上一白,急忙解釋,“此事千真萬確,乃是我昨夜……”她說道一半便知失言,立刻閉口不言。
我心中已大致明白雪桐所圖,又聽寒藻這般肯定,一顆心卻是越來越?jīng)觥?p> 雪桐溫言道:“昨夜怎么了?”
他見寒藻不言不語,不悅道:“寒藻,昨夜究竟發(fā)生了何事?你連我都要瞞?”
屋內(nèi)氛圍一下子冷了下來,雪桐的目光漸冷,似有千斤重一般落在寒藻身上。寒藻不由自主跪下,慌亂道:“昨夜……昨夜……”
“說?!毖┩┱酒?,緩緩至她身前,冷然道,“若你撒謊,我定不輕饒?!?p> “殿下!我所說乃是實情,若有半分撒謊,必定天打雷劈!”寒藻拽了他衣角,似是下定了決心,“昨日我無意中撿到樂阮不慎丟失的一封密信,寄信人乃是冥帝,信中約樂阮子夜時分密談。我原本不信,可當(dāng)我子夜時去找她,卻果真見她私會冥帝,我偷聽了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方知她并非我親阿姊,乃是冥帝之女!”
“哦?”雪桐冷笑一聲,并未言語。
寒藻眼圈微紅,帶了哭腔道:“殿下,寒藻念及多年姐妹之情,本不忍說出實情,可天冥兩界水火不容,樂阮乃是冥帝派來的奸細(xì),她身為未來的太子妃,殿下待她千好萬好,可她卻毫不領(lǐng)情,瞞著您私通冥界,當(dāng)真罪無可??!寒藻此番大義滅親,全是為了殿下您!樂阮負(fù)您,寒藻實在是為您的一片真心感到不值!”
她洋洋灑灑說了一堆,雪桐卻問道,“昨夜除你以外,可有其他人在場?”
寒藻愣了一下,不大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卻還是如實答道:“沒有,只我一人?!?p> 雪桐點點頭:“既無他人知情,那眼下傳遍天界的流言,是由你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