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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情俠錄

第四十一章 聲聲慢

太湖情俠錄 閑話逸史 3109 2019-03-02 12:45:24

  顧允文看身邊沒人,他禁不住渾身的難受疼痛,不禁呻吟起來。小玉在顧允文身邊一籌莫展。她在床榻上抱著顧允文,自己哭了一會。顧允文畢竟男子漢要強(qiáng),不好在小玉面前太過失態(tài)。他強(qiáng)忍著好似要將他撕碎似得疼痛。小玉問道:“顧大哥你覺得怎樣?”顧允文說道:“就是冷得很?!蔽葑永锞脹]人住,也有些陰冷。小玉看屋內(nèi)擺著一張竹榻,她將竹榻抬到院子里陽光下,抱著顧允文到院子里。

  這是正午時分,明媚的春光照在顧允文的身上。顧允文依然是身處冰窟里一般,只覺得陽光太淡太弱。小玉只有抱著顧允文哭泣。她看見顧允文,歡喜時想吻顧允文。這時無助傷心,她又是想吻顧允文。小玉坐在竹榻旁,抱著顧允文,低頭吻起顧允文來。觸到顧允文的嘴唇,如含住冰塊了一般。顧允文想說說寬慰小玉的話,卻難受的半句也說不出來。

  小玉吻一會顧允文,又把臉頰貼在顧允文的臉上,給他取暖。顧允文強(qiáng)笑道:“不要在哭了,像你師父說的,一點小傷,死不了人?!毙∮裼檬直衬樕系难蹨I,她把手探進(jìn)顧允文的衣領(lǐng)里,顧允文身上著手處如摸到冰塊一般。小玉平素未經(jīng)過大事,這時才意識到顧允文傷的有多重。她到這時,心里才慌亂起來。小玉哭道:“我只顧自己逃開,卻把你忘在一邊?!毙∮窨薜膫钠饋?,不禁抱著顧允文大哭起來。

  小玉才哭著,顧允文想安慰小玉也無從安慰起,正無措間,沈玉芝帶著一個丫鬟推門進(jìn)來了。顧允文說道:“小玉,沈姑娘來看我們了?!毙∮駵I眼模糊的坐起來,沈玉芝款步走來。顧允文忘了重傷在身,要起身去迎沈玉芝。他低聲叫一聲,躺倒在竹榻上。沈玉芝走到顧允文身邊,她問小玉道:“小玉姑娘,顧少俠好些了嗎?”小玉忙擦了眼淚,只說聲:“多謝沈姑娘關(guān)心。”

  顧允文也給沈玉芝道謝,沈玉芝從丫鬟端著的盤子里拿過一個小瓷瓶。她從瓶子里到處兩粒殷紅的丹藥,把瓷瓶給了小玉,說道:“這是爹爹的療傷神藥,少俠你服一些,或許能有微效也未可知。瓷瓶小玉姑娘收著,每天給顧少俠喂上兩粒?!毙∮裼值乐x,沈玉芝一手扶在顧允文的腦后,自己把丹藥喂給顧允文,又從盤子里拿過水,給顧允文喂了兩口。顧允文服下丹藥,沈玉芝有些慚愧的站在顧允文身邊,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連說好幾遍“小玉姑娘和顧少俠救我二哥?!鳖櫾饰膹?qiáng)笑道:“又沒救出來,真是損了夫人又折兵,姑娘不必如此。”沈玉芝站在竹榻邊,自己玩弄了一會衣帶,又對顧允文說道:“爹爹說多謝顧少俠舍命救我二哥。爹說本派心法不能輕易外傳,但他會照料顧少俠的?!鳖櫾饰膹?qiáng)笑道:“姑娘代我謝過令尊好意,小小傷勢,料來無大礙。”沈玉芝看顧允文臉上脖子上都是小玉的淚痕。她取出錦帕,俯身將顧允文臉上的淚痕擦干凈了,自己回頭悄然離去。

  顧允文實在支撐不住,躺在竹榻上,又呻吟起來。

  小玉想到自己負(fù)傷,玉面狐知道怎樣救治自己的傷勢。魏忠賢的武功和那太監(jiān)是一路的,沒準(zhǔn)玉面狐能救顧允文。小玉想到此處,似乎暗夜里行走的人看見了一縷光亮。她先想到的怎樣逃離這里,再去找玉面狐。小玉摸摸顧允文的臉,她起身在院子里四處查看一遍,又躍上院墻看時,院子四周已經(jīng)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被西山島的人包圍起來了。

  小玉回到顧允文身邊,暗自盤算脫身之策。這時沈玉芝的丫鬟又過來了,送來了一些精致的肴饌和一壇茉莉酒。小玉接過藍(lán)盒,轉(zhuǎn)著眼睛,想著自己將這個丫鬟制住了,換下她的衣裝,抱著顧允文逃出去。小玉怕這丫鬟就要離開,她先拿閑話盤窩住這丫鬟,自己過去又試著抱抱顧允文。顧允文身子甚是沉重,小玉估摸著未必能抱著他跑到湖灣的船只處。萬一流落在外面,又逃不出去,兩人處境反而更糟。小玉看顧允文傷勢沉重,決定放手一搏,總比在這等等下去為好。小玉起身笑著對丫鬟說道:“這些菜肴我們用不完的,嗮在太陽底下不一會就酸腐了,姐姐幫我拿進(jìn)屋里去?!毖诀卟欢嘌哉Z,提著藍(lán)盒,遵命往屋內(nèi)走去。小玉才警覺的看看門口,跟在丫鬟身后。顧允文叫聲:“小玉回來?!毙∮窕仡^看時顧允文艱難的在竹榻上歪著頭,自己轉(zhuǎn)的心思他都看的一清二楚。小玉嘆口氣坐到顧允文身邊,說道:”好,你顧慮著你的沈大姑娘,咱倆就在這里干等下去。”顧允文說道:“這島主的神藥果然非同一般,我服了兩粒,身上疼痛大減?!毙∮窭湫Φ溃骸芭率巧蚬媚镂沟镁壒剩屇莻€丫鬟喂你兩粒,你看看有沒有這樣的神效。”顧允文笑道:“就算如此,也是神效。咱倆跑出去了,再上哪里去找沈姑娘來喂藥?!毙∮癫辉诤皖櫾饰恼f慪氣的話了,她說道:“師父知道怎樣療治這些太監(jiān)們的武功打傷的傷,我想出去找找?guī)煾浮!?p>  顧允文艱難的舉起手,握住小玉的手說道:“這八位護(hù)法內(nèi)功高超,有他們療治,想來能治好的?!毙∮裎瘴疹櫾饰牡氖郑蜒g一個一尺見方的繡花小包——這本是杜嬋,墊在顧允文的頭下。她吻吻顧允文的額頭說道:“你要在這里待著,咱倆就在這里待著吧。”丫鬟放下了藍(lán)盒出來了,還侍立在旁邊,看小玉有何吩咐。小玉笑道:“有勞你了,你回去替我倆謝謝沈姑娘。”丫鬟領(lǐng)命而去。

  小玉這時又跑進(jìn)屋子里,取了沈玉芝送來的肴饌。顧允文一口菜難以下咽,小玉只是喂他喝了兩口湯。小玉吃了幾塊糕點,自己在顧允文身邊自酌自飲起來。

  晚間幾位護(hù)法又來給顧允文運(yùn)氣療傷,才療過傷,沈玉芝也過來了。

  小玉才抱著顧允文,給顧允文喂過丹藥。小玉笑道:“這回不是沈姑娘喂的,且看看藥效如何?”顧允文頗無奈的說道:“傷好了在和你說話?!毙∮癖е櫾饰模┥砦俏穷櫾饰恼f道:“好好歇息吧?!鄙蛴裰ピ谏砗髥柕溃骸邦櫳賯b,你的傷勢略好轉(zhuǎn)了一些嗎?”小玉回頭見是沈玉芝,她抱著顧允文,讓顧允文躺穩(wěn)后下了床。顧允文笑道:“多謝姑娘掛心,我好些了。令尊的丹藥果然神效,”小玉看沈玉芝穿著鵝毛黃色的薄紗短衫,頭上烏發(fā)盤成流蘇髻,比先前隨和了一些。這身裝扮讓沈玉芝看去似乎比往常大了幾歲,她依舊舉止沉穩(wěn)、氣質(zhì)淵雅。沈玉芝對小玉微微笑笑,說道:“爹爹那邊還有許多療傷圣藥,我再差人送過來一些?!?p>  沈玉芝看顧允文強(qiáng)笑著和自己對答,臉色比先前更加難看了。她武功修為也自不低、頗通醫(yī)理。遂走到床邊,伸出五根纖指,搭在顧允文的手腕上探探顧允文脈搏。顧允文體內(nèi)氣息凌亂、脈搏時強(qiáng)時弱。沈玉芝探過脈搏,站在床邊不言語了。小玉卻在身后笑道:“沈姑娘探探他的脈搏,他的傷勢又能大有好轉(zhuǎn)?!彩呛苡猩裥У?。”沈玉芝臉上泛起紅暈、顧允文也只得苦笑兩聲。沈玉芝想起小玉和顧允文是同居一室的,她問道:“爹爹把你們安排在一間屋子里了嗎?”小玉笑嘻嘻的說道:“沒奈何,我和顧大哥現(xiàn)在是你們的階下囚,這樣已經(jīng)很承你們的美意了。我也習(xí)慣了和顧大哥住一塊的,且將就著吧。”沈玉芝頗意外的看看小玉,小玉忙說道:“我睡在竹榻上,他也得有人看護(hù)著。才要解手,我背著他滿院子找個僻靜處,偏生沒有。一會子不知道又鬧什么?”

  顧允文頗嫌小玉說話粗魯,小玉偏偏問顧允文:“顧大哥,你有一會沒有解手了,我一個人背你不懂,趁著沈姑娘在,正好讓沈姑娘幫我一下。不然——”小玉說著又憤憤起來,說道:“哼,待會你就尿床上?!鳖櫾饰挠行╇y堪,沈玉芝卻只是掩嘴一笑。

  沈玉芝在屋里待了一會后回去了,屋里只剩下小玉和顧允文。

  顧允文渾身的疼痛難當(dāng),沈玉芝一離開,他就放聲聲喚起來。小玉把被子緊緊地裹在顧允文的身上,抱著顧允文,給顧允文取暖。

  小玉照護(hù)顧允文,一夜沒睡。早上才打了一會盹,沈玉芝帶著幾個仆人,又送過來一些日用器具。

  小玉伴著顧允文,幾位護(hù)法每天輪流過來給顧允文療傷。過了幾天,顧允文的傷勢不見好轉(zhuǎn),日見沉綿。這天小玉才送沈玉芝出去,回到屋里時顧允文暈倒在床上。小玉嚇得手足無措,她探探顧允文的鼻息和脈搏,比往事更加微弱凌亂了。小玉伸手到顧允文的衣服里,摸摸顧允文的肋下胸口,都是冷冰冰的如碰到了冰塊。小玉內(nèi)力不濟(jì),無奈卻只得自己給顧允文輸入真氣。顧允文轉(zhuǎn)醒過來,聲喚之聲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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