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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奸商

第91章 物是人非

大唐第一奸商 嵇阮 2049 2020-07-07 22:51:47

  我還未從父親逝世的噩耗里緩和過來,阿姐與李秋捧著新買的米面回來了,李胡安依舊穿著男裝,臉頰雖然不如以前白凈,好歹是干干凈凈,也瞧出了幾分俊俏的模樣。

  李秋也長高了不少,穿著儒生的衣衫,打著補丁,卻漿洗得干干凈凈。許是常年讀書的緣故,他的氣質(zhì)要更委婉一些,眉眼里很是澄凈,沒有我的市井圓滑,更沒有阿姐的剛健。

  怎么說,阿爹的畢生想法在李秋與李胡安這里實現(xiàn)了,我,我只是一個有些讓人失望的不肖子。

  李秋瞧見我,愣了愣,然后拱手行禮,“多年不見兄長,兄長可還安好?”這人,哪里又是那個以前偷偷吃豆腐湯被打手的小子呢。

  “他好著呢,阿娘,東西都買回來了,今天中午我來做飯吧?!崩詈蔡嫖一卮鹆?,她還是有些生我的氣,但我感覺到我們的關(guān)系,有所緩和。

  于是我也站起來,要去廚房幫忙,李胡安皺著眉,“你這一身腌攢味道,還是離廚房遠遠的好。”

  我聞了聞我這衣衫,的確,為了裝成一個乞丐,這味道么,自然也必不可少。

  尷尬笑笑,還是坐下了,阿娘笑著,“沒事,你好不容易回了家,今日就別忙活了?!卑⒛锟粗?,有些出神。

  “兒啊,你可知,你現(xiàn)在的模樣,很像你阿爹當(dāng)年才娶我過門開始賣豆腐的時候的模樣,那時候,他的眼睛還沒有壞透,你們?nèi)齻€孩子都像他?!卑⒛锱赃叺尼樉€筐里還裝著沒有縫制完成的冬衣。

  她拿起冬衣,“以往每年我都會給你阿爹做冬衣,去年,他走了,這衣服做了一半,縫縫補補,做好了拆,拆了又做,哎,與你說這些作什么?”阿娘碎碎念著。

  我看著阿娘的頭發(fā),我的阿娘,雖然脊背依舊挺拔,白發(fā)卻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她的青絲,雖然阿娘與阿爹這輩子沒有什么富足的生活,為了三個兒女操心久久。

  支棱著不大不小的生意,經(jīng)營著一塊不大不小的地,就這樣平平淡淡的一生。

  阿爹年少時,雖然家里還算不錯,但隨著眼睛壞了之后,家里一年不如一年,阿娘當(dāng)時也是名動京城的秦羅敷一般的人物。

  如若拋下當(dāng)初的阿爹與我們,她完全能再嫁給一個好人家,富足一生,她卻選擇了留下來,照顧著一個瞎子,三個孩子,誰又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呢。

  雖然阿娘這般苦,但阿爹對阿娘,卻是極好的。

  阿娘曾經(jīng)抱著我,對著空空的米缸哭,對我說的,卻是“你阿爹,今天晚上什么也沒吃,他把一切都留給我們了啊。”

  阿爹會給阿娘做甜甜的豆腐腦,阿爹會給阿娘拉二胡,阿爹會給阿娘寫詩作賦...

  其實,清貧里也是幸福。

  但那個人走了之后,又讓一直扶持著過活的,留下的那個人怎么辦才好呢。

  心疼我的阿娘,此刻卻只能假裝不知道為什么她會把那冬衣拆了做做了拆。

  “阿娘一定是覺得那針腳做得不夠好吧?阿娘,我也有了想要對她好的姑娘,日后你替我的孩子也做冬衣好么?”

  阿娘聽到這里,才開懷笑了。

  “這媳婦都沒瞧見在哪里,大話倒是說得很好啊。什么時候把姑娘領(lǐng)回咱家,讓阿娘好好看看。”

  吐了吐舌頭,“自然是有的?!?p>  說著說著,李秋溜進去看書去了,阿姐張羅著飯菜,不一會兒叫我們吃飯。

  家里的飯與外面的有什么區(qū)別呢,說不上來有什么區(qū)別,就是喜歡家里的味道,有著煙火氣。

  與其他地方的都不同,阿姐的手藝依然沒什么長進,我卻吃得很香。

  從懷里拿出了帶來的銀兩,“阿娘,我來這里不敢?guī)?,這里是二十兩白銀,你們先用著,我日后再派人送過來。”

  阿娘推脫著,“這是你賺的,我們怎么能收呢?”

  “阿娘,這里不是我的家嗎?分什么你們我們呢?!卑⒛飯猿种皇?。

  倒是阿姐把銀兩收了起來,“娘你甭心疼他,他現(xiàn)在可是有的是銀子呢。”阿娘還是不贊成阿姐收下了錢,直到阿姐說,“李秋念書需要錢?!?p>  阿娘這才收下了,但是還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娘,沒事,兒子現(xiàn)在真的不差這么一點點啦,日后兒子會把阿娘接到兒子的大房子里,找他七八十個丫頭,天天站你跟前伺候你?!?p>  阿娘被我逗笑了,“喲,那樣多?可不得把眼睛給看花了嘛?”

  阿姐也笑了,“真得有那一天,那就是把眼睛看花了,也是高興的?!?p>  正笑著,吃完了飯,阿娘讓我好好洗漱一番,我回來這樣久,心防卸下了許多,更何況在家里,老是這樣邋里邋遢也不算事兒啊。

  就算阿娘不嫌棄,我好意思去睡阿娘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床么?

  洗漱了一番,阿娘端著皂莢水站在一旁瞧我洗,等把那些泥垢洗干凈,露出真正的模樣的時候,娘撥開我的頭發(fā),“我家兒子曬黑了?!?p>  “在那沙漠里待了那樣久,大家都黑,再說了,男人么,要那么白作什么?”

  阿娘笑了,“我以前常跟你爹說,如果咱們秀兒是個姑娘家,這長安城絕對沒幾個比你俊俏的。可惜了,是個小子?!?p>  我也對阿娘笑著,“那不是因為長得像娘么?”

  阿娘滿足地笑了,眼角的魚尾紋沒有讓她顯得衰老,反而讓她有了幾分慈祥以及年齡帶來的韻味。

  其實,在每一個孩子眼里,娘,都是最漂亮的吧?

  可惜了,我阿姐倒是沒有這樣的好皮囊,全像我爹去了。

  洗完臉,又洗了洗頭發(fā),天氣漸漸冷了,雖然用布把頭發(fā)的水拭干了,還是有些冷。

  阿娘把我脫下來的衣服放在了一邊,給我拿了一些阿爹之前穿的衣服。

  衣服很新,阿娘保存得很好,沒有蛀蟲的味道,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拿出來漿洗晾曬,穿在身上還有一絲陽光的味道呢。

  穿著阿爹的衣裳,睡在溫暖的床上,身邊是我的家人,我想,家大概就是這個模樣,雖然不算豪華奢侈,卻讓人心安,有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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