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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屋異類

第四章 蕭家人

同屋異類 龍的燕子 4118 2019-04-19 03:21:12

  蕭燈得到玉戒之后,嫌棄玉戒太俗,不能戴出去,就把它收起來放好。后來的幾年隨著經(jīng)濟的發(fā)展,村里的樓加蓋的加蓋,重建的重建,身邊的租客也是一直更換,連房東后來也見不到面了。唐哲新就再也沒有搬過家了,他們一直住在這里。這時蕭燈的女兒已經(jīng)二十三歲了,蕭燈也到更年期,正逐漸地變老。而唐哲新卻從沒變過,新時代的衣服款式越來越多,穿在唐哲新的身上反而越來越年輕。終于到了蕭燈看上去像是唐哲新的姐姐的時候,唐哲新知道瞞不住了。在蕭燈一再的糾纏下就實話告訴她自己不是人,蕭燈聽到這個消息后,嚇得差點連魂都沒了。

  “你說你不是人?”蕭燈顫抖的嘴唇半天終于吐出了幾個字出來?!拔也恍?。我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鬼。”蕭燈補充說。

  “沒鬼,我不是鬼,我……我……我是僵尸?!碧普苄抡f。

  “不,不是真的,除非你證明給我看?!笔挓粽f完后又后悔了,萬一是真的怎么辦?

  蕭燈說完,唐哲新吸了一口氣,頭往前抬起四十五度,唐哲新低頭的那一瞬間,蕭燈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變青了,然后唐哲新的嘴巴貌似里面有不明物體要蹦出來。在唐哲新吼地一聲張開嘴的那一刻,蕭燈就被嚇暈了。

  醒來后,蕭燈還是沒有辦法面對唐哲新是僵尸的這個事實。唐哲新說:“不管怎樣,你放心吧,我會照顧你到老的?!彪m然后來食言了,但是當(dāng)時他的心是從未變過的。

  這件事情之后,蕭燈就有些害怕唐哲新了,她甚至不敢見唐哲新,她實在是無法想象唐哲新之前的每個晚上失蹤不是去勞作了,而是去干那種惡心的事情。漸漸地蕭燈和唐哲新疏離了。

  蕭燈的女兒叫蕭水水,長得跟當(dāng)年蕭燈一樣漂亮,蕭水水管唐哲新叫叔叔,她從小都是唐哲新帶大的,她很喜歡唐哲新。蕭水水在她二十歲的時候交了一個男朋友,未婚先孕了,那個時候大家想想爭取出國留學(xué)這個機會,名額很少,蕭水水也不例外。但是懷孕了這種丑事如果被學(xué)校知道了肯定會把蕭水水的資格取消。由于蕭水水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的時候已經(jīng)三個月了,當(dāng)時醫(yī)院設(shè)備并不先進,蕭水水的身體也不好,如果做人流,恐有生命危險,建議蕭水水把孩子生下來。恰好那個時候是秋天,準(zhǔn)備入冬,蕭水水本身瘦小,肚子也剛開始大,并未被學(xué)校察覺。蕭水水生蕭雨的時候是唐哲新帶她去的醫(yī)院,蕭燈是后到的。蕭燈已是更年期,她看到女兒未婚給她生了一個外孫女,簡直氣炸了。蕭燈一生命運坎坷,父母早忙,自己年輕被強暴,生下了一個女兒,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女兒的身上,供她讀書,一切都為女兒的將來打算,沒想到女兒竟錯到這地步了。蕭雨剛出生,她的姥姥蕭燈就控制不住自己在醫(yī)院大罵蕭水水了。她邊哭邊罵:“你個殺千刀的,我含辛茹苦把你養(yǎng)大,你竟然做出這種事,你對得起我嗎?我從早到晚在廠里打工,全部錢都花在你身上了,你不給我長臉,你還做出這丟人的事情出來。我怎么養(yǎng)了你這么個女兒啊……我臉都被你丟光了,讓我去死我吧,我沒臉活了我?!笔捤畡偵辏€虛弱地躺在床上,就聽到母親各種罵聲,她也是崩潰致極,一聽到懷孕的消息的時候,男友不負(fù)責(zé)地離開了,天曉得蕭水水這段時間以來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她本來想只讓唐哲新過來做監(jiān)護人的,沒成想母親也跟來了,并且把醫(yī)院鬧翻天,唐哲新只會在旁邊拉著她不說話。

  在蕭燈的哭鬧的同時,隔壁床的一位孕婦也開始生產(chǎn)了,被送進了生產(chǎn)間,只是兩個小時后,醫(yī)生出來對病人家屬說:孩子大人只能保其一。由于當(dāng)家的男人聽到消息后太過沒主見,農(nóng)村強勢的老母親跟醫(yī)生說保孫子。這個老婦人以為自己的兒媳懷孕期期間喜歡吃酸的,就以為懷的是孫子,結(jié)果半個小時后醫(yī)生出來說:“恭喜你們,生了個女娃,但是很遺憾,孕婦,我們……我們盡力了,保不住了。你們快進去看看她,現(xiàn)在進去興許還能跟她說上最后幾句話?!?p>  那老婦人一聽到是女娃就接受不了,她倒在了地上,拍著冰涼的地板磚哭喊,怎么不是孫子啊,這個沒用的兒媳婦,我們家給了不少的彩禮呀,到死了也不能給我們家生個男娃傳宗接代?!闭f罷就沖進產(chǎn)房大罵剛閉眼的兒媳。沒有人有空去看剛剛墜地的女娃。

  現(xiàn)在好了,大吵大鬧的不止蕭燈一個了,現(xiàn)在有兩家人在醫(yī)院狂哭,好像大家都做了賠錢的生意一樣。

  第二天,那家剛生了女娃的人家走了,留下難產(chǎn)死亡的孕婦和剛生下來的女娃。

  第三天的時候,唐哲新帶著蕭燈和蕭水水還有剛出生的蕭雨祖孫三代辦了出院手續(xù),正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唐哲新聽到了昨晚的女娃的哭聲。

  回去后的那個夜里唐哲新一直想著那個女娃,覺得她很可憐,生下來母親就沒了,家里人還拋棄了她,唐哲新想,要是有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女兒該多好,以后生活也有個伴,不會那么孤單。于是輾轉(zhuǎn)發(fā)側(cè)睡不著的他還是起來了,生怕起晚了,孩子會被送去福利院。唐哲新當(dāng)晚就成功地把孩子偷了出來,那個女娃就是唐書。唐書和蕭雨在老胡同一起成長,蕭水水也在蕭雨出生后的半年后成功出國留學(xué)了,在蕭雨五歲的時候,蕭水水有回來過,還送了一只貓給蕭雨和唐書,那個時候用的是膠片的相機,蕭水水回國特意帶了相機回來給大家拍全家福,當(dāng)然還有新加入這個家庭的貓。蕭水水說準(zhǔn)備畢業(yè)在英國定居,等工作找好了,生活穩(wěn)定了就回來接她們祖孫二人。后來再也沒有回來過,寄出去的信也沒有收到過回信,蕭雨的姥姥蕭燈心灰意冷,也不管蕭水水在英國是死還是活了,權(quán)當(dāng)沒了這個女兒了,然后又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蕭雨的身上。

  話說唐哲新的身份,蕭燈還是保密得很,未曾漏過半個字,她本來想跟唐哲新過后半輩子的,但是她的樣子一天天地在變老,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加上平時要帶蕭雨和唐書就沒想過和唐哲新的事情了。

  在蕭雨和唐書六歲那年,胡同里住進了一位三十歲左右的撫媚女子,她就是郭小貝。郭小貝經(jīng)常早出晚歸,周末放假的時候看到蕭雨和唐書在胡同里玩,偶爾也會過去逗她們玩一下,唐哲新忙的時候,她也會主動幫忙帶孩子,而且經(jīng)常給唐書帶吃的,對唐書特別好,對蕭雨就很一般,所以蕭雨的姥姥蕭燈不喜歡她。漸漸地郭小貝和唐哲新越走越近,后來,有一天的清晨,蕭雨的姥姥蕭燈看到郭小貝從唐哲新的房子里走出來,蕭燈就更討厭她了。其實唐哲新那天被郭小貝灌醉了,醒來后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覺得挺丟人的,住在旁邊的兩名女子都跟自己發(fā)生過關(guān)系,一個是喜歡了二十多年的蕭燈,一個是新鮮火辣的郭小貝。在郭小貝的熱烈追求下,唐哲新是很難抉擇的,從相貌上看,郭小貝也沒有想到唐哲新喜歡的居然是蕭雨的姥姥蕭燈。郭小貝第一次見到蕭燈的時候,差點叫她阿姨,剛準(zhǔn)備說出口,又把這兩個字咽下去,喊她大姐。

  蕭燈自知自己能陪唐哲新的時間不多了,縱使他是僵尸,不老不死,郭小貝還年輕可以陪他玩?zhèn)€三十年左右是沒問題的。她希望唐哲新真正的快樂,他現(xiàn)在也有孩子了,唐書還經(jīng)常叫自己姥姥,總不能亂了輩分,她覺得唐哲新需要有一個真正的家。于是,她拿著唐哲新送給她的玉戒去跟郭小貝提親,說是唐哲新讓她這么做的,當(dāng)她拿著玉戒走進郭小貝的家里的時候,玉戒發(fā)亮了。蕭燈覺得玉戒是個有靈力的寶貝,她舍不得給郭小貝,于是她又退了回來。幾天后她重新拿著玉戒去找郭小貝提親。

  在蕭燈的苦苦相勸和郭小貝的美色誘惑下,唐哲新勉強答應(yīng)和郭小貝結(jié)婚了,婚后郭小貝很快就懷孕了,郭小貝懷孕后,蕭燈就更視她為眼中釘了,蕭燈跟唐哲新好了這么多年自己都沒有懷孕,因為唐哲新說過僵尸和人類不能有結(jié)果,郭小貝倒好,居然偷偷地給唐哲新戴綠帽子。于是,蕭燈覺得自己的犧牲全無價值,全都被郭小貝糟蹋了。

  郭小貝也討厭蕭燈,總是管著他們家的事情。要不是看她年紀(jì)大,她連門都不想給蕭燈進。于是郭小貝就想辦法搬出老胡同,她找人幾個朋友,讓他們帶著唐哲新開始學(xué)做生意,那個時候鄧小平上臺,經(jīng)濟開始發(fā)展,很多下海經(jīng)商的人都賺了很多錢,奮斗了一年,在蕭雨和唐書七歲的時候唐哲新一家離開了老胡同。臨走時,唐哲新給了他自己所有的私房錢蕭燈,不然蕭燈的后半輩子還真是問題。搬走后的唐哲新偷偷回來看過蕭燈,但都被拒見了。

  后來的二十多年,未曾見過一面。

  這個是唐哲新和蕭燈的所有回憶,走了也好,終于可以結(jié)束這不舒暢和沒有希望的一生了。他感嘆道。

  唐哲新的一生太長了,你可以說他年過半百,你也可以說他的生命剛剛開始。他的生命都是分階段的,自己活著太沒意思,他身體變異后延續(xù)的生命都是在別人的生活里演成最佳男主角,在蕭燈的生活里,他起主導(dǎo)作用,在郭小貝的生活里,他起被動的作用。

  不知不覺他在蕭雨的姥姥門口已坐到天黑了,他趁天黑沒人的時候,用法術(shù)穿墻而入。

  此時客廳中間正擺放著蕭燈的黑白照,年老的蕭燈很平靜地看著唐哲新,仿佛在對他笑,像第一次見面喊他大叔的時候一樣。

  看完蕭雨姥姥蕭燈的靈堂之后,唐哲新感慨萬分地準(zhǔn)備離去。剛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他聽到了腳步聲,由于剛才在懷念蕭燈,他沒聽到開門的聲音,現(xiàn)在想躲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爸,您怎么在這兒?”唐書問道。

  唐哲新心里有鬼似的看著眼前的四個人,一時半會回不上話來。

  “準(zhǔn)確地說,您是怎么進來的,您又沒鑰匙?”唐書覺得老爸怪怪地,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進來了?!碧普苄轮е嵛嵴f道。

  “爸,我發(fā)現(xiàn)你是越來越奇怪了,回頭我找我媽審你?!碧茣鴦傉f完,蕭雨姥姥蕭燈的房子就從門口吹起了一陣陰風(fēng),初秋的季節(jié)瞬間冷了許多。

  “別,千萬不要這這里說你媽?!碧普苄聞褡璧?。

  “要不我們還是先準(zhǔn)備一下吧,有什么事你們回家再說,明天是姥姥的頭七,我怕時間來不及了?!笔捰暾f道。

  “對,你們先忙?!碧普苄路浅UJ(rèn)同地說。

  唐書和上下打量了一翻她的老爸唐哲新,然后還一直不轉(zhuǎn)移視線,像是要把他給看穿一樣。唐哲新被這個女兒看得渾身不自在,恰好,他認(rèn)得唐書身邊的老外,他用右手拳頭拖住嘴唇干咳一聲說道:“你,跟我出來一下。”然后就自個往門口鐵門走去了。

   John像唐書求救,唐書給John使了個眼色讓他跟過去,就過去幫蕭雨和劉沐的忙了。

  鐵門外,唐哲新問道:“你多大了?”

  “23?!盝ohn回復(fù)。

  “這么小,你讀完書沒有?就來泡我的女兒?你有沒有搞錯?”唐哲新一向都看不上姐弟戀,覺得不靠譜。男人不到三十都不夠成熟。

  “你哪里的?”唐哲新一上來就打探家底問道。

  “我英國的?!盝ohn說。

  “英國哪里的?”

  “英國的某個小鎮(zhèn)?!盝ohn回復(fù)。

  “哦……”唐哲新才想起來蕭水水也去了英國,他有錢后四處找人在英國打探她的消息,都沒找到人。他好像在想什么,嘆了一口氣隨便一問:“你家鄉(xiāng)有什么特色?”

   John看著唐哲新嚴(yán)肅的側(cè)臉,笑著說:“吸血鬼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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