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莫默于問答碑前若有所感地抬頭望去，重重細密的鮮紅紋理堆積成黑色。
在那黑色的碑壁之上，莫默忽然看見那么幾行字：
從何來
往何去
生為何
何為生。
莫默的表情略有觸動，但沒有引動太多的思考。
莫默回頭看向北辰，這是他北家的問答碑。
北辰的表情頗有些興奮道：“這是先祖?zhèn)冪澘逃趩柎鸨系膯栴}，同樣是問答碑詢問我們每一個人內(nèi)心的問題?！?p> “我們從何而來，要往何處去。我們?yōu)楹紊妫惺裁词巧?。?p> “這是那十二個字的基本解讀?！?p> “不少人給出了自己的答案，答案卻不適用于每一個人?！?p> “因此，問答碑沒有給出答案。或許，這個問題本身就是答案。”
“亦或者，這個問題的答案，要我們每個人詢問自身。別人給出的答案終究不是自己的?！?p> “更或者，這是鐫刻于問答碑上的問題，是問答碑的生魂所在，也是問答碑詢問整個北家希望找到答案的問題。”
“這個問題雖然就在問答碑上，卻不是每一個人都看得見的?！?p> “機緣巧合，是問答碑的詢問，也是問答碑的饋贈?！?p> ……
北辰說了不少，莫默的表情開始變得鄭重起來，武盟眾人的表情也變得鄭重起來。
但是該詢問的問題已經(jīng)詢問過。問答碑雖然沒有使用限制，畢竟是北家的禁地。
在此停留了又一會兒，莫默決定離開。
他們已經(jīng)獲得帝伐殺陣的破解辦法——以力破之。這個答案等同于沒有，但是又略微好過沒有。
其實莫默還有另外一條線索，北極。
現(xiàn)在莫默他們既然已經(jīng)在問答碑處獲得北極的位置，那么當下首要的自然是擒獲北極。
無論北極是否愿意開口，抓住他當是首要的。
莫默看向北辰，詢問問題的他知道答案最終落在北辰手中。
“我們要擒拿北極，相比你已經(jīng)知道了北極的位置，就與我們一道吧?！?p> 北辰點了點頭：“他現(xiàn)在在移動，移動得很快。想必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位置被知曉?！?p> “你們跟上我，我與他目前存在一種位置上的聯(lián)系感應。但我不知道能存在多久?！?p> 說罷，北辰便猛然化作一道劍光朝著一個方向逝去。
進入北家的矮房區(qū)之后，北辰的天極劍出鞘，頓時散發(fā)出說不明的氣息。
只那一瞬間，北家的劍陣忽然流動起來，一個幽深的空間門戶打開。
北辰站在原地等待：“他似乎也能察覺到我們的位置，在有意識地遠離我們?！?p> 北辰是星辰榜第五的人物，在有意識地遠離眾人而且先行逃亡的情況下。在幾人之中基本上很難有追得上他的。
追不上，又何談擒拿呢？
莫默也不多詢問，直接一步跨入這道未知的空間門戶。仿佛雙方之前并不是敵人，而是已經(jīng)信任許久的戰(zhàn)友。
看著莫默的背影消失，北辰一時間微有感觸。
他的解釋似乎對于莫默來說可有可無。在這件事上，莫默就是這樣地相信他，不知是莫默傻呢，還是自信使然。
在繼莫默之后，武盟眾人相繼跨入空間門戶。
最后，北辰也步入其中。
莫默通過空間門戶，乍看見遠方一道流光似乎已反應不及的姿態(tài)莽撞地撞過來。
那道流光忽地在莫默的一處遠方止住，正是獨袖白衣墨劍的北極。
北極的神色依舊冷靜，并沒有什么意外道：“既然知道北家有那么一塊問答碑，我就知道這一戰(zhàn)不可避免?！?p> “其實我也想為這一戰(zhàn)做更多的準備。但是終究不如這一把墨劍來得更多?！?p> “棋局之上的較量終歸要轉(zhuǎn)到棋手之間的。我只是沒想到，最后的對手是你?！?p> 莫默不為所動，只是說著幾句場面話道：“北極，我敬你是一名帝子，認清形勢，將帝伐殺陣的破解之法說出，我放你一條生路?！?p> 北極看向莫默，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不是在問答碑那里得到答案了嗎？屬于此界的答案?！?p> “你果然是玉靈王的一把好刀啊，并不僅僅是棋子?！?p> “動手吧，我早該看到這一點的。”
說著，北極提著墨劍沖上來。一股莫名氣機從北極身上散發(fā)而出，只見那一柄墨劍忽地如墨暈染一般散發(fā)出一團團如墨的劍氣，要將這天地染黑。
莫默神色鄭重，沒有絲毫的大意。
北極很強，毋庸置疑。
此刻的時間于北極而言更是關鍵，所以他定然出手即絕殺。
而莫默，只需要擋住開始。其余的，等青羽等人到來，北極自然再難逞兇。
這一刻，莫默想用的是唯一劍。
但是如今狀況特殊，莫默怕生了什么意外。
于是在莫默意念一動的情況下，一滴金色源血在莫默眉心凝出，瞬即繪成道道金光畫卷披拂加持在莫默的整個靈肉身體之上。
一瞬間，莫默感受到體內(nèi)的洶涌變化，如同一輪永不熄滅的烈日被點亮，他擁有無窮的力量。這種感覺如此美妙，但是莫默并沒有沉淪。
莫默睜開眼，眼瞳由耀眼的金色慢慢沉淀為威嚴的暗金。
莫默沖入那團暈染的黑色劍氣之中，黑色劍氣侵蝕著莫默的全身。但是莫默周身如同蒙上一層萬法不侵的金光一般。
可是莫默也無法看透這團黑色劍氣，找不到北極的蹤跡。
黑色劍氣中忽然傳來一道飄渺的不可捉摸的聲音。
“我北家知道是順應天意命運的，但我北家最強的帝法卻是逆天而行的斬天命！”
“這原本甚至都不敢存在在理論中的帝法，當在這個世界書寫屬于它的傳說?！?p> “我，北家之帝子，天意之極命，北極，在此，以劍祭吾身，斬，天命！”
言語如同法令，頓時間引起一陣陣浩渺的共鳴。
莫默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周圍的黑氣忽地收縮向一個方向。
莫默抓住戰(zhàn)機，當先一道劍光斬去。然后猛地披拂金光沖入那團收縮的黑氣中。
莫默眼神不由地凝住。
在那黑氣中，北辰一手握住莫默無往不利的劍光。一雙如同漩渦一般幽深無底的黑色眸子忽地俯視向莫默道：“即斬天命，當歲月萬法不侵。”
說著，那完全籠罩在黑色劍氣中的北極便揮了揮手，一團黑氣凝練成劍刃斬向莫默。
莫默下意識閃避，那道黑氣劍刃卻如影隨形地逼近。
北極的聲音浩渺而威嚴道：“即斬天命，當無可避逃！”
莫默見無法避開，只好揮拳迎上。道道金光凝聚在莫默拳頭上，有著破除一切的聲勢。
但是金光與黑氣一同崩塌消湮，莫默如遭重擊地蹭蹭后退，嘴角溢血。
“即斬天命，當無可阻擋，無可幸免！”
莫默眼神凝重，這樣的北極給他無可戰(zhàn)勝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