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之上，有光隨行。
只要你抬頭就能看見。
突破空界之后，莫默一步踏出黑暗，踏足茫茫原野之上。
總有一部分劍光盤旋在他的頭頂，似乎暫時拿他沒辦法，在監(jiān)視著他。
空界之后的世界明顯是不一樣的。
這一次突破雖然不明不白。但是莫默卻切切實實地踏入了空界之中。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個世界原來這么地脆弱！就如同空無之中堆積的泡影，水面之上流散的紋路一般，輕輕一攪動就會完全變了模樣……
莫默或許理解為何會有那一句“空界之下皆螻蟻”！
從來沒有什么恒星界下皆螻蟻的說法。也鮮少有恒星界的存在能夠逆伐空界。
而當(dāng)莫默他們還在行星界時，跨境界大戰(zhàn)恒星界的存在，簡直來得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但是恒星界逆伐空界？曾經(jīng)的莫默也有那么幾分信心。但是真正踏入空界之后，他的信心動搖了。
莫默感覺，如果原來的自己站在面前，或許只需要手指這么輕輕一劃。自己就會想眼前的空間一樣支離破碎吧……
莫默一時間沒有想到，并不是每一個空界都如同他這樣的。
而莫默才一出手，天空就響起一道道嘈雜的抗議聲。
“哎呀呀，你這人怎么這樣呢？”
“突破空界就算了。大家阻止不了你。但你怎么可以隨便破壞呢？嗚嗚嗚……”
“魔頭，魔頭，大魔頭……”
……
莫默聞言，不由地縮了縮手。
聲音俏生生的可愛，最重要是帶有一絲絲屬于“她”的熟悉感。
莫默雖然煩惱無比，可是看見天空隨行的劍光心情也不禁明亮了幾分。
拼命地，從生死無間的絕望中掙扎出來。卻沒第一眼看見“她”……
莫默帶著起床氣！
莫默伸了伸手，想要觸摸天空的劍光。
哪知那些劍光卻突然一下子四散開來，并驚慌大叫道：“咿呀呀，你要干什么，干什么……”
“大家可告訴你，大家不怕你的……”
“你，你不要過來啊……”
莫默的心情再度明亮了幾分。他微微笑著，朝前走去。
劍光再度匯聚在一起，縮頭縮尾地跟在他身后。
莫默忽然開口道：“你們主人呢？去哪兒了？”
莫默大膽詢問，連自己都有些意外。雖然十分渴望，可是貌似自己還是對“她”有不少敬畏的。至少從未在旁人面前如此自然隨意過。
聞言，那些劍光又聚到莫默四周道：“不知道呀。要是主人在的話，大家就不用那么煩惱了。到時候一劍斬了你這個大魔頭，看你還敢不敢欺負(fù)大家……”
莫默蹙了蹙眉道：“不知道？你們主人不在？”
劍光上下翻舞著各種色彩，仿佛上下打滾道：“不知道呀。大家都通知主人好多次了，但是一直聯(lián)系不上呢……”
莫默眼中血光凝了凝。他不經(jīng)意間的神態(tài)嚇得周圍的劍光紛紛朝四周退開。
這人，打又打不得。反而一旦被他捉住，就會被打上他的印記，要聽他的命令?？蓱z的小劍光們還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莫默抬頭看了眼那如星河一般的璀璨劍光。似乎并沒有什么影響！
莫默轉(zhuǎn)頭，朝周圍的劍光們露出兇惡的白牙！
“你們知不知道我和你們主人和什么關(guān)系？”
劍光們茫然。
莫默舔了舔嘴唇道：“你們身上帶有她的氣息，是最可口的東西。”
劍光們一暗，忽地大亮起來道：“你要吃了主人……”
莫默臉上表情一僵，忽然又恢復(fù)那帶有幾分邪氣的笑容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
莫默不知道，他此話落下。周圍所有的劍光，包括天空的劍光一下子仿佛炸毛了一般！全都大亮了起來，兇惡惡地看向莫默。
整個祭祀天地的星辰海洋黯然失色。一道縱橫寰宇的璀璨劍光綻放刺眼的光芒，似乎孕育著無邊可怕的威能。
北極等人紛紛抬頭，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而莫默也被嚇了一大跳。
之前他敢調(diào)戲劍光，不過只是因為那劍光只是所有劍光中的一部分。
而今面對所有劍光的憤怒……
莫默慌忙擺手解釋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眼見著無邊劍光就要斬下。莫默不得不加快語速道：“我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啊。我與你們主人，關(guān)系密切。剛剛那個只是一個比喻，一個比喻……”
然而懵懂的劍光并不是很能理解莫默的意思。
莫默慌忙舉起雙手投降道：“我，我認(rèn)輸。你們的主人縱橫寰宇無敵，絕代風(fēng)華美麗。我怎么，怎么可能吃得了她呢？我，我認(rèn)輸……”
那劍光忽地閃了閃，像是在俏皮地眨眼。
一道極致熟悉的笑聲響起，讓莫默忍不住恍然。
“嘻嘻，你這人終于說了句實話。大家原諒你了?！?p> 莫默忍不住松了口氣，愣愣地看了那劍光多幾眼，心中還忍不住后怕。
那些小劍光看上去可愛，卻不是能隨意逗玩的。被她們誤解些什么，那可真是悲劇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連自己的劍光都聯(lián)系不上。
莫默心中始終不安。連帶著，調(diào)戲小劍光的心情都沒有了。
莫默看了看周圍的劍光們，卻再也不敢露出小白牙了。剛剛那一幕，那恍如天地時空一般的威壓實在嚇到了莫默。
原本，剛剛突破空界的他是有幾分飄飄然的迷失的。認(rèn)為這個世界如此脆弱，與“她”之間的差距總歸是接近了些……
因此，心情雖然灰暗。但他卻一改以往地放肆調(diào)戲起有著“她”痕跡的劍光。
可是剛剛的劍光炸毛一下子就把莫默嚇住了，甚至可以說是驚駭欲絕。
在那道劍光面前，區(qū)區(qū)空界又算得了什么？
莫默不過是千辛萬苦方才滲過重重巖層阻隔的一滴水，而那道劍光卻是一條洶涌咆哮的大河！
而那也僅僅是“她”的一道劍光！
仿佛突破空界之后發(fā)現(xiàn)差距并沒有減小，反而增大了！
而事實是，莫默終于勉強能察覺到差距了！
因此，莫默十分干脆果斷地投降認(rèn)輸。這劍光明顯有些欠智的。要是死撐著，不明不白地被這劍光斬了，或者扁一頓。莫默實在是有苦也說不出啊……
劍光又不是“她”，莫默努了努嘴。
要是被“她”扁一頓，莫默或許還會笑著到夢里。但是被這些蠢萌蠢萌的劍光扁一頓的話，那就算了……
好在認(rèn)輸起來不丟人。劍光雖然不是“她”，但奉行著“她”的意志。
而且莫默本就是實話實說，也沒有厚著臉皮夸“她”。就是最后一句有點不甘心的樣子……
總之一番大起大落之后，莫默的心情總算恢復(fù)正常了些。連帶著眼中血光都散去了些。
雖然執(zhí)念入魔讓莫默突破空界。但是這種入魔終究太過極端，弊處甚大。
這一點，緩緩恢復(fù)正常情緒的莫默也敏銳地察覺到了。
踏入空界需要執(zhí)念。然而生存卻需要自我。這其中有一個微妙的度，卻難以掌握。
執(zhí)念入魔容易失去自我。而自我入魔卻會沒了執(zhí)念……
莫默反思著，一步步向前。
他踏破空界了，卻不是斬虛實進入的。這也是一個麻煩。
這樣一來，莫默的前路要如何走又是一片未知了。
唉，要是“她”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