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補 音樂給人的魅力（物理）（3.5k）

　　完全不被照片吸引到的陸燃斟酌了片刻，迅速進入了分析狀態(tài)。

　　“一，小?！@個在杜心日記四中記載的、在1977年4月30日晚偷跑去去員工宿舍區(qū)括弧估計是和何厚華私見括弧完畢的、5月1日下午活動課失蹤的女孩，的確是死透了，除非她沒有頭也可以存活。”

　　林百跟嘴，“就像無頭騎士一樣?！?p>　　“嗯，還有百花飛頭降?！标懭妓季S完全沒有被帶跑，跟著貧了一句之后又道：“二，根據(jù)池也先的文檔記載，杜心在77年4月1日的時候，其潛能還是V級，也就是五級；結(jié)果這封檔案里，也就是79年12月15日，杜心已經(jīng)是IX級，也就是九級了。如此強大而不穩(wěn)定，不知你們有沒有看過X戰(zhàn)警，或許她就像里面的黑鳳凰一樣。

　　“三，之前殺死小也時心理狀態(tài)幾度不可控的杜心，這次失蹤了兩年的摯友頭顱在排污池里被發(fā)現(xiàn)，竟然‘心理狀態(tài)尚穩(wěn)定’？”

　　“隨著年齡的增長，杜心的性格變冷血了嗎？”林百順著他的話思考著。

　　“未必。想某些小孩子就是可以幾個月沒見就忘了親媽是誰（作者身邊就有一個），可能只是兩年沒見感情淡了而已，不一定是性格冷血；而且，也有可能是心中悲痛，只是刻意抑制住不敢表現(xiàn)出來而已?！标懭嫉?，“注意到?jīng)]有，小也死亡事件中有提到，杜心心理波動大，全靠培育員齊玉華擔(dān)保才免去了心理拘療。那么此時的杜心，完全有可能是為了避免心理拘療才可以表現(xiàn)出沒事人的樣子的?！?p>　　“我有不同意見?！毙熘t想了想插嘴，“這棟大樓似乎是唯實力論的，杜心當(dāng)年殺死四個成年員工，都能因為潛力大而被免除懲罰?，F(xiàn)在她的實力只增不減，都到了XI級了，連文檔中對她的稱呼都從原本的‘實驗體杜心’變成了‘異能者杜心’，甚至可以僅憑自己的身份就要求提高小希頭顱的調(diào)查力度，我覺得應(yīng)該不會需要這么小心翼翼地，怕一言不合就被抓去精神改造吧?！?p>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這個問題就暫時擱一邊吧。”陸燃點點頭猜測道，“接下來——”

　　他的聲音被突如其來的一陣管弦樂聲打斷。

　　三人回頭望去，悍然看見剛才還半死不活的程麟左手扛著維埃勒葉形琴，右手持著琴弦，面色煞白地彈著極其活潑歡快的樂曲。

　　音符躍動著，不考慮所處環(huán)境，這是一首彈得讓人聽了精神滿滿的動人樂曲。但考慮到現(xiàn)在的情況，這個剛死了老婆的人猛然蹦起來翩翩起舞就很詭異了，你又不是印度人。

　　那一刻，包括陸燃在內(nèi)，所有人的心中都閃過一剎那的念頭：

　　“這貨受到的刺激太大，瘋了吧？”

　　程麟似乎沉浸在流淌的歌聲中，閉著眼側(cè)了側(cè)身。林百看得心都顫了，遲疑著道，“程麟，你想開點……”“等等。”

　　陸燃突然沉聲開口制止，卻是向著程麟，“程麟你繼續(xù)彈，不用管我們?！?p>　　林百不解地回頭望向陸燃，見陸燃沒有解釋，只是道：“你看我的左手。”

　　“左‘手’？不是被你廢了嗎，哪來的左手？”林百心中暗忖著，皺著眉往下一看，當(dāng)即瞪大了雙眼，驚呼聲脫口而出：“它、它在動！”

　　是的，它在動。

　　陸燃那被自己砍去了手，又被愈合粉強行止住血的光禿腕口，此時像英國脫歐一樣自行鬧騰了起來。

　　猶如活物，竟有此事！

　　盡管鬧騰的力度并不大，但這毀三觀的一幕還是讓林百和徐之謙都過了一個san值檢定投骰：“啥玩意這是？”

　　林百被嚇得躍躍欲試，“怪物附身了？要不我連手腕也砍了？”

　　“A大調(diào)弗朗克奏鳴曲的第四樂章，也是全曲中最活潑歡快的一部分。”樂聲中，陸燃將視線從不安分的手腕上離開，轉(zhuǎn)臉對程麟道：“難以置信的魔法，你真是令人欽佩?！?p>　　程麟道微微叩首不答，額角冷汗密布，身體隨著樂曲旋律的擺動搖晃著。

　　徐之謙終于反應(yīng)過來，忙看向程麟的身體，發(fā)現(xiàn)不只是陸燃的左手，程麟的腹部那個初步愈合的猙獰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內(nèi)部滋生著血肉！

　　“這音樂……”徐之謙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確信。

　　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程麟還曾拿這琴彈過十八摸的話，表情會是個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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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聲持續(xù)。

　　雨果說過，“留住心中的音樂，音樂是思維著的聲音”。

　　而在程麟的琴上，仿佛是涌出的飛揚和輕盈的潮水，又像清風(fēng)徐徐飄過來，不只是讓人心頭清涼躍動，還夾雜了一些超限界的力量。

　　林百沒啥大傷大痛且不提，被守門眼球怪一節(jié)肢抽到墻上的徐之謙也感到一股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來的舒爽。

　　然而，這音樂并不是人人平等的。就像程麟的范圍“十八摸”一樣，這時候程麟的范圍“弗朗克奏鳴曲”也有矛頭——或者說是施法重點目標(biāo)。

　　上一次，矛頭指向了［鏡像］持刀婁，而此時此刻，矛頭正是一邊靠著墻角休息的莊小雙。

　　在比別人明顯了不知多少倍的治療攻勢下，莊小雙被背后刀傷飛速愈合的異樣觸感給生生癢醒，一時間也是看向了正忘我彈奏的程麟。

　　她只知程麟的琴聲有特殊功效，卻不知當(dāng)他認(rèn)真時，有這么一手爐火純青的音樂功底。只聽聲音的話，仿佛彈奏者是一個才華橫溢名揚四海的知名音樂家。

　　彈到一個小快板旋律回旋的時候，樂聲有半拍不到的遲滯，徐之謙林百仍聽得很嗨，陸燃卻是立即捕捉到了，將眼神投給了程麟，有意要出聲制止。

　　因為程麟此時冒汗的區(qū)域已經(jīng)不僅僅是額頭了，而是整個上半身，他此時就像穿衣服洗澡了一樣，汗液順著發(fā)綹落下來匯成流。莊小雙瞇朦看著，也逐漸覺得不對，走向程麟道：“好啦，你就休息一會……”

　　“你，傷。好，了？”程麟笨拙道，單聽這一字一頓艱難生澀的說話聲，根本沒法想象說活者和此時彈奏著流暢音樂的演奏家是同一個人。

　　莊小雙不答話，伸手搶過，他的琴弦，望著接近虛脫的程麟，嚴(yán)肅道：“好好休息，注意分寸?！?p>　　“可……”程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大腦迅速疲憊到近乎缺氧，就在停下彈奏的這幾秒內(nèi)，自己就頭昏腦脹，幾乎要強制被失去意識。他勉強支棱起眼皮，“可是……”

　　“可什么是，睡你的覺?！鼻f小雙不由分說地遮住他的雙眼，幾秒后松開手將其輕輕放平，直起身子時，

　　身后的程麟已經(jīng)進入了睡死的狀態(tài)。

　　她拍了拍手，嘆氣道：“這家伙，要愧疚也得等到試煉結(jié)束啊，這樣拼光精神給我治療，真是太不理智了?！?p>　　“那么你的傷被治愈多少了？”陸燃接話。

　　莊小雙原地蹦了蹦，道，“怎么說呢，如果滿血是100％，昏迷前是百分之13的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到63％左右了?！闭f著，她一招手，“劍來！”

　　待在角落里的長劍迅速漂浮起來，像索爾的錘子一樣咻地飛到她的手中，被她轉(zhuǎn)成垂劍式插入劍鞘中。

　　如果不是莊小雙白衣濺血太多的話，這一手就像女劍仙一樣帥氣。林百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也從95％到100％了?！毙熘t開心道。

　　“如果程麟現(xiàn)在很健康的話，幫我長回左手都說不定呢?！标懭寂e起手腕，見它雖然并沒有長出新的左手，但原本粗糙猙獰的斷層明顯已經(jīng)柔順平滑了許多：“現(xiàn)在咱干什么？”

　　“不如休息吧？”莊小雙記掛著程麟，此時自然是希望休整，“看麟的反應(yīng)，他彈這種超音樂很耗精力，對精神有損傷都說不定?！?p>　　“那就都睡吧，程麟以外我們有四人，徐兄和莊小雙一組，我和林百一組，輪換守門，可以吧？”陸燃顯然也并不打算硬拖著程麟去推主線，果斷同意。

　　“誒？小雙的傷……”林百猶豫著剛要制止，就被莊小雙打斷道：“我沒事，別把我當(dāng)病號?！?p>　　陸燃對此毫不奇怪，他之所以這樣安排，就是算準(zhǔn)了她是這種性格，“莊小雙和徐兄先去休息吧，兩小時后我會叫醒你們?！?p>　　林百應(yīng)聲著去鼓搗床鋪了，找不到任何柔軟或不柔軟的布料，只能讓徐之謙從行囊里掏出了他的備用衣褲（別說，竟然有好幾套）當(dāng)床單和枕頭支起身子給程麟墊上。正要去拿給莊小雙，莊小雙并不太樂意枕別的男人衣服睡覺，自己行囊里也不是沒有衣服，便拿出一件白衣去轉(zhuǎn)角換上，又回來拿著自己換下來的染血衣服揉了揉枕著躺下了。

　　“啊，”林百這才反應(yīng)過來，回頭望向陸燃，“腕表不是不顯示時間的嗎？”

　　“沒有時間和日期，但是可以用秒表功能計時。”陸燃道，投過一個無奈的眼神，“你是不是根本沒仔細(xì)研究過系統(tǒng)給自己的物品功能？”

　　“咕嘿嘿嘿……”

　　一旁，莊小雙小心翼翼地搭著程麟躺下，近距離看著他蒼白的睡臉，好一會才垂下長長的睫毛入睡。

　　徐之謙為避嫌睡在另一處，相隔程麟約一米遠(yuǎn)，抱著自己的背影衣服當(dāng)被褥。

　　林百左晃晃右晃晃，然后湊到一直安分縮在房門旁邊的陸燃身邊，“兩個小時欸，又不是在野外，為什么要守夜？”

　　“怪物比熊瞎子可怕多了?！标懭紭O認(rèn)真嚴(yán)肅地作聲道，“你的聲音都快60分貝了，環(huán)境聲音超過45分貝人類的睡眠質(zhì)量就會變差，為了讓他們休息好，我覺得你應(yīng)該克制一下?！?p>　　“……行吧?！?p>　　林百甩了甩頭，心虛地看了一下似乎迅速沉入夢境的D組二人，蓄力剛要開口，又聽見陸燃面色淡定口齒輕柔地分析道：

　　“你和我的空間距離不太妥當(dāng)，我們應(yīng)該占據(jù)這個矩形房間的同一條對角線的兩端，都在房門附近，這樣既有助于提前發(fā)現(xiàn)外面異狀，也可以保護內(nèi)層入睡的隊友，提高值班效率，空間上互相呼應(yīng)?！?p>　　他還沒說完，林百已經(jīng)站到了房間的另一側(cè)，深呼吸了幾下，愣是沒能試出既能傳到陸燃那邊去，又能保證“不超過45分貝”的音量，只好憋回肚子里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