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突如其來的求婚
生日壽宴快結(jié)束的時候。
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甭贩颊酒饋?，朝門走去。
打開門，路芳愣住了。
“誰來了？”路媽問。
路芳愣在那兒沒動，是讓他進來，還是不讓他進來？
路爸也起身朝門口走過去。
看見門外之人，路爸也愣了一下。
門口站著的不是別人，正在路芳的那位博士男朋友趙偉。
路媽和路曼江濤也過來了。
“你來干什么？”路芳直直地問。
“進來說話吧。”路爸招呼道。不管怎么樣，大冷天的，也得讓人先進屋吧。
趙博士進了屋，看看眾人，問候道：“叔叔阿姨好，姐，姐夫?！?p> 然后趙偉望向路芳，“我打你電話你一直不接，今天去宿舍找你，她們說你回家了，我只能來這兒碰碰運氣了?！?p> “你膽子不小啊，還敢找到這兒來，我還正要找你呢！”路媽上前一步，“你來干嗎？我閨女受了多大的委屈，你知道嗎？”
路爸看路媽眼又瞪圓了，依她那性子，搞不好會搧大博士一耳光，趕緊拉住她。
“阿姨，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來就是給小芳道歉的?！壁w偉恭恭敬敬站著，說得很真誠。
路芳板著臉，“沒什么可道歉的，咱們已經(jīng)分手了?！?p> “我沒同意跟你分手，你一個人說了不算?！壁w偉說：“我不光不能跟你分手，我還要跟你結(jié)婚?！?p> “結(jié)婚？結(jié)什么婚？你們家那么對待我閨女，你還想結(jié)婚？”路媽繼續(xù)發(fā)飆。
路爸拉住她，“你讓他把話說完，孩子們的事，還是得他們自己解決?！?p> 路曼站到老媽身側(cè)，攙住老媽的胳膊，以防老媽沖上去揍趙博士。
“小趙?！甭钒终f：“你和小芳有什么話，今天就當(dāng)面說清楚，你們倆呢，在一起也很多年了，共同經(jīng)歷的溝溝坎坎不少，將來怎么辦，是就此打住還是繼續(xù)下去，還是得你們兩個來決定，有什么話今天就都說清楚，對大家都有個交代?！?p> “叔叔，我來這兒就是道歉的，給小芳道歉，也給您和阿姨道歉，對不起。這事是我媽不對，她不該那么說小芳，惹得小芳生了那么大氣，也是我不好，我沒有及時制止我媽。后來我嚴肅地批評了她，她以后不會再那樣了，我保證，不會讓小芳再受委屈的。”
趙偉一直看著路芳，路芳沒有分毫喜怒。
“小芳，我不會跟你分手?！壁w偉重申，“我要和你結(jié)婚?！?p> 路媽一忍再忍，還是沒忍住，“我閨女等了你多少年了？??？你知不知道她為你犧牲了多少？嗯？你摸著良心問問你自己?！?p> 要不是路爸攔著，路媽還有一通怒吼。
趙偉倒不畏懼路媽的怒吼，“阿姨，您說的這些都我知道，您放心，我比誰都清楚小芳為我付出了多少，我答應(yīng)過小芳，博士畢業(yè)后找到工作就結(jié)婚，我言出必行，我現(xiàn)在找到工作了，我一定兌現(xiàn)我的承諾?！?p> “小芳?！壁w偉在祈求路芳的原諒?！皠e生氣了，啊?！?p> 路芳依舊無聲地站著。
路曼了解路芳，這多么年來，妹妹心里全是趙偉，說分手那都是氣話，妹妹這么多年最期待的事，就能和趙偉走進婚姻殿堂。
一陣沉默。
“好，想結(jié)婚是嗎？”路芳終于開口，“你現(xiàn)在給我跪下，我就同意。”
路芳的話，令在場所有的人都非常意外。
連路媽都沒想到二閨女竟語出驚人。
又是一陣沉默。
路芳愛慕趙偉的學(xué)歷，她為他付出多少都心甘情愿，但他和他的家人不可以踐踏她的尊嚴。第一次登男方家門，就被準婆婆奚落，這口氣她今天一定要出。你媽傷我的自尊，我今天都還給你。你要是能放下你大博士的高傲，你就當(dāng)眾跪下求我，求我和你結(jié)婚，這樣我心里才能平衡。
眾人先看看路芳，然后視線又轉(zhuǎn)移到趙偉身上。
不可能，路曼不信大博士會那么做。妹妹這招夠絕的，要么分手，要么下跪求婚，不給大博士半點兒緩沖的余地。
江濤佩服，平時少言寡語的小姨子竟能想出這主意。
趙偉的行動，打破了僵局。
他跪下了。
眾人都呆了，連路芳也呆了，她沒想到趙偉這么不顧及他的大博士顏面，這么痛快就行動了。
趙偉拉著路芳的手，說：“小芳，我今天當(dāng)著你全家人的面，求你，跟我結(jié)婚吧?！?p> 他真的跪下了？！路曼真吃了一驚。
江濤佩服趙博士，大丈夫，能屈能伸。
趙偉跪下了，路芳不能食言，說：“好，結(jié)婚?！?p> 路媽想要攔下路芳，“小芳，你真的答應(yīng)了，你可想好了？”
路爸拽拽路媽的胳膊，“你就別摻和了?！?p> 路媽甩開路爸的手，“起開，你別拉著我啊，我閨女一輩子的大事，我能不說話嗎？”
路爸看看跪在地上的趙博士，怪可憐的，沒想到這孩子這么實誠，說跪就跪。其實路爸對趙博士一直很滿意，有學(xué)識懂禮貌，小伙子人也長得精神，對路芳又一片誠意。作為男人，今天這事氣度和勇氣可嘉，就憑趙博士今天這一舉動，在路爸這兒已經(jīng)過關(guān)了。
路爸輕輕拉了拉趙偉的衣服，“小趙，行了，快起來吧?！?p> 趙博士說：“小芳說讓我起來，我才能起來?！?p> “你還來勁了是不是？”路媽怒目道，“跪上癮了？”
路爸示意路媽讓她保持安靜。
“你起來吧?！甭贩冀K于吐口。
聽路芳發(fā)話了，趙偉這才起身。
“要不，大家都坐下說話吧，好不好？”江濤站了這半天，才找到機會插上一句話。
“對對，坐下聊吧?！甭仿创缶忠讯?，抿嘴笑了笑，心里的石頭也算落地了。
路爸按著路媽的肩膀，才迫使她在沙發(fā)上坐定。
“小芳，你真決定了？”路媽擰著眉頭追問。
“嗯，決定了?！甭贩蓟卮鸬煤芄麛?，“明天星期一，民政局一開門就去領(lǐng)證。”
“好?！壁w偉說：“戶口本我都準備好了，明天我去宿舍接你?！?p> 江濤突然想笑，路芳和大博士這出戲，精彩！喜?。繎騽。坎恢涝撜覀€什么詞來描述剛剛發(fā)生的這一幕。這博士真行?？傊魈熠w大博士就是妹夫了，值得慶賀。
路爸高興，二閨女要結(jié)婚了。
路曼想哭，經(jīng)歷了這么多年，二人終于修成正果了。
除了路媽，其余人臉上，都漸漸浮出了笑容。
路媽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
路曼喜極而泣，“媽，小芳要結(jié)婚了?！?p> 路媽嘴角一歪，就算是笑過了，繼而對趙偉說道：“好，既然小芳同意跟你結(jié)婚了，我也沒什么可說的了，明天你們領(lǐng)證，我也沒意見，可問題是結(jié)婚以后你們住在哪兒？房子呢？總得有個住處安家吧？總不得兩個人都結(jié)婚了，還各自住在單位宿舍里吧？”
路媽盯著趙博士，看他怎么回答，就算你是博士，可你兩手空空，我閨女跟著你吃苦受累，那怎么成。
“阿姨，我是這么想的，我們暫且先住在單位宿舍，我盡快找房子，找到房子就從宿舍搬出來。我們單位說結(jié)了婚就可以申請經(jīng)濟適用房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有自己的房子了，我會給小芳一個家的，您放心。”
“你們要是不怕上班遠，暫時住在這兒也行，反正還有兩間屋子都空著?！甭钒终f。
路媽立馬轉(zhuǎn)過臉怒視路爸，這還沒成二女婿呢，老頭兒這胳膊肘就往外拐了，這就開始幫著狗博士說話了。
“謝謝叔叔的好意，結(jié)婚以后我會自己想辦法，不會麻煩叔叔阿姨的?！壁w偉說。
“你說你挺懂事一孩子，怎么你媽就那么……”路媽很記仇。
路爸趕緊攔著她，“行了行了，小趙不是已經(jīng)道過歉了嗎？你怎么還提這個？”
“就是就是。”路曼趕緊笑著當(dāng)和事佬，“媽，這事兒掀篇了，咱展望未來，好不好？”
“阿姨，我知道您還生氣，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壁w偉說。
“媽，蛋糕還沒吃呢?！甭仿f：“今天人全了，一起吃吧?！?p> “好好?！苯瓭f：“我去拿吧。咱們就在客廳一起吃吧?！?p> 路芳看看趙偉，說，“今天是我媽生日?！?p> 趙偉趕緊站起來，沖著路媽媽鞠了一躬，“阿姨生日快樂?！?p> “今天是你阿姨六十歲生日?！甭钒盅a充。
趙偉又鞠一躬，“祝阿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p> 路爸呵呵一笑，“行了行了，孩子，你快坐下吧?！?p> 趙偉坐下，說：“小芳之前也沒告訴我，我也沒帶什么禮物。”
路曼笑笑，“你就是大禮物啊?！?p> 路芳低頭悄悄樂了。
“小曼說的對，你就是禮物，你是你阿姨收到的最大的禮物。”路爸高興得呵呵笑。
路媽也崩不住了，臉上總算有了笑容。
“來來，蛋糕來了?！苯瓭训案舛藖恚斑@可是爸精心烤制而成，愛心牌，暖心款?！?p> 路媽抿嘴笑笑，“謝謝我家老頭兒了?！?p> 路爸嘿嘿一笑。
“來來，插上蠟燭。”路曼說。
“以前都沒插過蠟燭啊，插六十根？”路媽問。
“哈哈?！甭仿f：“我的老媽呀，您真是實在?！?p> 路芳把數(shù)字蠟燭插好，“看見了嗎老媽？這樣的。”
“哦哦。”路媽尷尬笑笑，“老土了。”
“來來，點上，一起給你媽唱個生日歌?！甭钒终f。
蠟燭點燃，小小的燭火暖暖跳躍。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生日歌一唱起，路媽眼睛有點兒潮濕了。路媽望望眼前的這幾個，老頭兒說的沒錯，狗博士，不不，趙博士，以后就是二女婿了，這是自己生日收到的最特殊的禮物。
“媽，許個愿吧。”江濤笑著說。
路媽沒有閉上眼雙手合十，她拉著路曼和路芳的手，說：“媽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們幸福?！?p> 路曼抱抱老媽，“謝謝，生日快樂，媽?！?p> 路芳哭了。
趙偉摟了摟路芳的肩膀，他自己也挺感動。
路爸不住地點頭，“好好好。這個生日過得好?！?p> “媽，來切蛋糕吧，壽星主刀?！苯瓭训哆f給路媽。
“好?！甭穻屝χ舆^來，蛋糕一分為二。
禮成。
路爸說：“太好了，今天咱家人，齊了。”
路媽心下感慨，是啊，一家人都齊了。從前就盼著兩個閨女都能嫁個好女婿，眼前這倆女婿，路媽是滿意的，閨女都有了好歸宿，今天這六十大壽過得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