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難兄難弟
江濤最要好的五個朋友，都是大學(xué)時一個班的，五個人都愛踢足球，當(dāng)年號稱“五虎將”。
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雖然大家各自忙工作忙家庭，但他們五人一年中總要聚上兩次。
聚賢樓酒家，臨江仙雅閣，是他們聚會的老地點。
五人中，兩人有孩子。一個是王飛，一個是老譚。王飛的孩子七歲，老譚的孩子三歲。其余三人還過著二人世界。
連大人帶小朋友總共十二人。滿滿一桌子菜。
許久未見老朋友，大家一開心話就多，山南海北的一通侃。
孩子們對大人的這種聚會沒任何概念，也沒有任何興趣，吃飽了就坐不住了，鬧騰著要回家。尤其是老譚的孩子，不想聽大人們說話，一個勁兒耍賴，從椅子上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老譚的愛人一直瞪孩子，想讓他停止搗亂。
老譚把出溜到地上的兒子抱起來，“兒子，乖啦，再待一會兒，爸爸和叔叔們聊天呢，啊，好不好？乖?！?p> 孩子才不聽他的呢，噘著小嘴，搖晃著小腦瓜，“不好，不好，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老譚耐心地對兒子說：“乖了，再等會兒，要不你先跟朋朋哥哥玩兒一會兒，好不好？”
孩子還是一個勁兒搖頭。
老譚的愛人跟孩子說：“你稍等媽媽五分鐘，我吃完飯，帶你玩去，好嗎？我馬上就吃完了?！?p> 王飛的愛人見狀，趕緊跟老譚愛人說：“你別著急，我吃完了，我先帶兩個孩子去外邊看看魚吧，外邊有一池子錦鯉呢?！?p> 老譚的愛人笑笑，說：“我馬上就吃完了，全全他總愛這么耍賴。”
“小孩子都這樣，我?guī)麄兺嫒?，你別急了?！蓖躏w的愛人站起來，“來來，孩子們，跟我走，帶你們看大魚去?！?p> 朋朋從椅子上下來，準(zhǔn)備跟著媽媽走。
全全還在老譚身上膩著。
老譚摸摸孩子的小腦瓜，“去吧，跟阿姨和哥哥出去看大魚，好不好？”
“不好，我要回家！”全全不干。
王飛的愛人笑笑，“阿姨給你們買冰激凌，好嗎？”
“好哎！”朋朋跳著，抓著媽媽的胳膊，準(zhǔn)備出發(fā)。
“冰激凌，要不要？”王飛的愛人逗全全。
全全看看這位阿姨，想了想，擠著眼睛說：“要?！?p> 小家伙的表情把大家逗樂了。
“那就跟阿姨去吧，聽話啊。”老譚說。
“那麻煩你了?！崩献T的愛人說：“我吃完馬上就過去?！?p> “你別著急，慢慢吃吧，你剛才一直在喂孩子吃飯，連飯都沒顧得上吃，我?guī)麄兺妫憧彀残某燥埌?。”王飛的愛人一手拉著一個娃，“走了孩子們?！庇譀_眾人說：“我們玩去了，你們聊你們的吧?！?p> 有大魚看，特別是有冰激凌吃，兩個寶貝樂意至極。
小寶貝們不在場，雖然不熱鬧了，但也不鬧了。
江濤看看老譚，“你家寶貝真好玩兒。”
“好玩兒的時候是真好玩兒，氣你的時候也夠你受的。”老譚說。
高軒說：“小小子嘛，肯定淘，很正常的，你還沒見我表妹家的那個呢，跟條魚似的，根本就抓不住。”
高遠(yuǎn)說：“來來，喝酒啊，走著?！?p> “就是啊，走著走著?！辟R錦帆說。
老譚說：“今天必須得好好喝，咱們都多長時間沒見了。”
“來來，倒上，飛子酒杯里都空了?！苯瓭f：“我給倒上?！?p> 每次出來聚會，他們五個人都會喝到大醉，因為這天最痛快。
五位男士的愛人每次都不飲酒，到時候負(fù)責(zé)開車把自家老公帶回家。
“你們男的坐那邊吧，好好喝。我們坐那邊?！甭仿f。
“對對。讓他們喝吧?！崩献T的愛人說。
“好不容易這么高興，難得，好好喝?！辟R錦帆的愛人說。
“咱們的媳婦們，怎么都這么通情達(dá)理啊，咱們兄弟幾個太他媽有福氣了?！崩献T說。
“就是，謝謝各位了?！蓖躏w沖幾位女士一拱手。
于是，男士們坐到一起，大聲招呼了起來。
女士們坐到一起，開始了她們之間的對話。
賀錦帆最不勝酒力，三杯白酒下肚，臉通紅，舌頭就不聽使喚了。
“你這酒量，這些年怎么就沒長進(jìn)??？”江濤笑說：“你這市場部經(jīng)理，不會喝酒哪兒行??？”
王飛趕緊又給賀同學(xué)滿上了。
賀同學(xué)的媳婦見狀，忙道：“不行不行，快別讓他喝了，他那酒量你們還不知道嗎？兩杯已經(jīng)是極限了，自家兄弟，你們就別灌他了?！?p> 賀錦帆舌頭顯然大了，說話都不利索了，“就是，我不能喝酒的，再說醫(yī)生不讓我多喝，喝多了，我他媽那小蝌蚪就更游不動了?！?p> 賀錦帆的愛人捂臉，老公果然是喝多了，連這都禿嚕出來了。
“哎喲，別瞎說了?！辟R同學(xué)的愛人都不好意思了，“一喝完就開始瞎說了，啥都說。你們看看他?！?p> 路曼盡量忍著笑。原來兄弟們也都不易。
“哎哎，你那，你那個百分之多少？”賀同學(xué)問坐在他右手邊的江濤。
江濤抬臉，看看賀同學(xué)漲紅的臉，說：“你快坐下吧?！?p> “問你呢，快說！”賀同學(xué)繼續(xù)逼問江濤。
“靠！非在這兒問這個？”江濤說。然后他伸出五指給賀同學(xué)看。
賀同學(xué)笑了，滿意地坐下，“五？百分之五？”
“五十！還他媽五！”江濤在賀錦帆胳膊上狠狠擰了一把。
“哎喲！”賀同學(xué)一聲慘叫。
路曼快憋不住笑了。
“五十，五十??？你他媽，比我強(qiáng)，我三十?！辟R同學(xué)全交代了。
賀同學(xué)的愛人臉上掛不住了，手扶在額前，小聲說：“什么都瞎說?！?p> 路曼噗嗤笑了出來。
“行了，快喝吧，干，干！”高遠(yuǎn)舉著酒杯，挨個碰杯。
“你多少？”賀同學(xué)自然也不放過高遠(yuǎn)。
“你他媽能不問嗎？”高遠(yuǎn)說。
“怕，怕什么的，我們都，都招了?！辟R同學(xué)說。
王飛和老譚一個勁兒呵呵，眼淚都快出來了。
一喝酒賀同學(xué)就瘋了。
“多少，問你呢？”賀同學(xué)說。
高遠(yuǎn)的愛人瞅瞅他們，臉上尷尬。
高遠(yuǎn)先灌了自己一杯酒，才道：“哥們兒以前還百分之七十呢，自從他媽上次去了一趟沙特，回來就他媽成零了?！?p> 其余四個男人大笑。
賀同學(xué)一口茶噴在桌布上，“零？哈哈，還是你行?。 ?p> “你滾！”高遠(yuǎn)推了賀同學(xué)一把。
“那醫(yī)生怎么說？”王飛笑著問。
大伙聽著，高遠(yuǎn)說：“沒辦法了，大夫的原話是：你他媽至少有一個活的也成啊。大爺?shù)模瑒e人那蝌蚪不管怎么斷頭斷尾吧，他至少有啊，不管游得多慢，他至少在游啊。我他媽那都是不是蝌蚪，我他媽都是豆芽，沒一個動彈的。”
眾人捧腹大笑。
高遠(yuǎn)的愛人臉上十分難看。
“你說說他們，喝了酒什么都瞎說?！备咄瑢W(xué)的愛人說。
“就是，尤其我們家老賀，神經(jīng)，真討厭?！辟R同學(xué)的愛人道。
路曼只是笑，笑到腹痛。
沒想到，五兄弟中，三個不幸中招的，這也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