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塵緣看著憨胖子舞劍,忍不住連聲叫好。
古塵緣心想,憨胖子不愧是宗門出身,這舞起劍來,比被他殺的那幾個死鬼,氣勢要威猛多了。
不過,憨胖子的修為比他們高很多,這也是事實。
看著憨胖子舞劍,古塵緣知道,此時的自己,是萬萬抵敵不了的。
因此,古塵緣也起了恭敬之心。
“原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要努力修道才行,不然遇到憨胖子這個級別的敵人,敵不過,就只能被剁了?!惫艍m緣心中暗道,“為了保護自己,保護家人,保護柳姑娘,保護表妹,保護親朋,一定要努力修煉!”
憨胖子舞著劍,酒癮大起。
他便一只手拿起桌上的酒碗,一只手拿劍。
一邊喝酒,一邊舞劍。
李敞亮拎著酒壇子,在旁邊伺候著。
憨胖子喝完了一碗酒,他就給滿上。
沒多久,憨胖子就喝下了八大碗。
古塵緣暗自驚嘆,憨胖子這酒量,也太好了。
要知道,憨胖子是真正把酒喝進肚子里,并沒有用元氣化解,也沒有逼出體外。
憨胖子不停喝酒,腳步越來越虛,身子晃動得越來越厲害。
“師尊,您喝醉了,可別一劍把弟子給劈了,弟子可擋不住您一劍呢!”李敞亮拎著酒壇子,驚恐的躲來躲去,“您就歇歇吧,別舞劍了!”
“廢話,師傅我能劈了你嗎?”憨胖子借著酒勁,斥了一聲,一劍劈出。
這一劍擦著李敞亮的身子劈過,嚇得他頭皮發(fā)麻,渾身冷汗。
眼看著身上幾片衣角飄落,李敞亮又順著劍光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卻嚇得他尖叫一聲。
“師傅,不好了!”
憨胖子聽到尖叫聲,醉醺醺的朝著劍光的方向看去,卻見不遠處半山坡上,一株桃樹轟然傾倒。
“師妹,師兄對不起你!”憨胖子看見桃樹傾倒,竟然嚇了一跳,叫嚷聲幾乎是哭出來的。
古塵緣也有些醉意,眼光迷離。
他從側(cè)面看見,憨胖子的眼眶中,有著晶瑩的淚花,噴了出來。
憨胖子失魂落魄一般,朝桃樹傾倒的方向,奔了過去。
“師尊!”李敞亮抬臂驚呼。
古塵緣眼神帶著疑惑,看向李敞亮。
“哎!這株桃樹,原本是師尊和他的小師妹,一同栽種的。”李敞亮嘆了一口氣,“可后來……”
李敞亮欲言又止,卻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施展輕功,身子好像驚鴻飛掠,緊跟在憨胖子后面。
李敞亮很擔心,害怕師尊喝得酩酊大醉,在意識半清醒的狀態(tài)下,內(nèi)心又大受打擊,會做出自殘之舉。
古塵緣能理解李敞亮心中的擔憂,憨胖子喝得大醉,不要說會不會有什么自殘之舉,一頭跌落山崖,都有可能。
……
李敞亮沒有說完,古塵緣其實也能猜到,憨胖子繪畫中的那個女子,十有八九是他的小師妹。
后來,憨胖子的小師妹估計不在了!
這一對師兄妹究竟有一段什么樣的故事,古塵緣卻不清楚。
他很期待能夠知道。
柳依依不禁動容,眼中含淚。
雖然不了解具體經(jīng)過,柳美人已經(jīng)被這一段悲傷的愛情故事,深深的打動了。
柳依依心想,小師妹雖然不在人世了,卻有人能這樣念著她、想著她、為之她,即使在天堂,也是幸福的。
李敞亮好不容易的,把滿身酒氣的憨胖子拽了回來。
憨胖子醉醺醺的,指著李敞亮的腦袋,呵斥道:“你這個不肖之徒,給我跪下!”
李敞亮怒了,回斥道:“你這個憨胖子,耍什么酒瘋,為什么要我跪!”
“你害我,砍了跟師妹一起種的桃樹,小荷她不會原諒我的!”憨胖子好像孩童一般,哭嚎起來。
“你這酒瘋子,我擋不住你的劍,桃樹是你自己砍的,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李敞亮沒好氣的道,“要跪你自己跪!”
李敞亮自己差點被耍酒瘋的憨胖子砍了,自然惱火。
沒想到,李敞亮話音剛落,憨胖子撲通一聲,真跪了下去。
“小荷,師兄對不起你!”憨胖子的聲音近乎哭嚎,然后左右開弓,刮自己耳光。
“啪,啪啪……”
憨胖子用的勁,絕對很大。
“師尊,你這是何必!”李敞亮嚇了一跳,連忙相勸。
“憨胖子,你這是何必!”古塵緣連忙上來拉扯。
兩個人一左一右,想要把憨胖子拉起來。
憨胖子竟然像一根釘子一樣,釘在了地上,拉都拉不起來。
他的兩只手掌還在左右開弓,刮自己耳光,嘴里含糊不清的咕噥著:“小荷,師兄對不起你!”
才兩下子,憨胖子的臉,就腫起來老高。
憨胖子的五官本來扁平,紅通通的臉腫起來,看起來就像豬頭。
李敞亮急了,咆哮道:“師尊,你這樣自殘,怎么對的起死去的師娘!”
“師娘?哈哈哈,敞亮,你竟然開竅了,叫小荷師娘!”憨胖子瘋癲了一般,突然間就一改哭喪面容,哈哈大笑。
憨胖子笑了一會,似乎又悲從中來,再次嚎啕大哭起來:“敞亮,你師傅我沒本事,不能把小荷師妹,變成你的師娘。”
“我這個窩囊廢,連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我還不如,死了的好?!焙┡肿臃怕暣罂蓿盟粕n鷹悲鳴,聲音凄涼。
古塵緣在一旁,跟柳依依對視一眼,都明白彼此的心意。
此時此刻,他們見到這世間失去摯愛的痛哭的人,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縱使千言萬語,又如何能開釋憨胖子心中的痛?
古塵緣和柳依依正各有感觸,憨胖子卻突然像跳蚤一般,蹦了起來,把在場的三個人,都嚇了一跳。
“敞亮徒兒,跟為師一道,殺了害死你師娘的人去!”憨胖子咆哮一聲,臉上凈是猙獰與決絕之色。
憨胖子借著酒勁,就像瘋了一般,瘋狂咆哮著,沿著下山的路跑去。
古塵緣和李敞亮緊張的對視一眼,連忙追了上去,一左一右的將滿身酒氣的憨胖子拽住。
“憨胖子,你這懦夫!”李敞亮厲聲斥責,“耍酒瘋時,就知道不要命!”
“你忘了那個連掌教都不敢惹的人,是誰嗎?”
“你還記得,師娘彌留之際,說過的話嗎?”
憨胖子聞言,突然安靜下來,眼中帶著深深的仇恨與不甘。
他卻不再掙扎,突然間蹲在地上,以手扶額,就像孩童一般,慟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