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逄玄江不注意,柳寒煙悄悄把眼里的液晶望遠(yuǎn)鏡調(diào)成透視模式。
鏡片系統(tǒng)刷新,眼前出現(xiàn)幾秒短暫的黑暗。
突然看不見東西,柳寒煙整個人往前一傾。
逄玄江急忙扶住她,沉聲提醒道:“小心點(diǎn),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瞎子呢。”
重新恢復(fù)光明的時候,柳寒煙的視野已經(jīng)和剛才大不相同。
所有的石壁都變成透明的,雖然打眼看過去還是一片金黃,但比起悶著頭瞎竄,至少她知道兩側(cè)的石壁上有暗門,能通往另外的路,而百米開外的地方,似乎還有一條河。
柳寒煙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剛才她還在想,除非拼個你死我活,他們是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從仁濟(jì)藥鋪出去了,現(xiàn)在這里有條河,肯定是從外面流進(jìn)來的,只要逆著水流的方向走,一定能找到出口。
柳寒煙松了口氣,還好有這個寶貝,不然可能要一條路走到黑了。
不對,柳寒煙皺起眉頭,眼睛死死的盯著某個方向,扶著墻壁的右手,力道重了幾分,胳膊上的肌肉也變得僵硬。
幾丈外的某個石壁上,畫著一串歪歪扭扭的符號,像字母和數(shù)字的組合,似乎是一串計算機(jī)代碼......
現(xiàn)在距離計算機(jī)問世還有好幾百年呢,怎么可能有代碼。
柳寒煙忘了左手還被逄玄江握在手中,像離弦的箭一般沖出去,沒跑兩步又彈了回來。
逄玄江的胳膊被柳寒煙這么一扯,聽到關(guān)節(jié)處‘咔吧’一聲,差點(diǎn)脫臼。
“你猴急什么?!卞绦?,“忘了自己還帶著一身傷啊?!?p> 柳寒煙著急知道那塊石墻上到底寫了些什么,指了指前面,“我沒事,咱們接著找吧,早些找到,好早點(diǎn)出去?!?p> 第六感告訴柳寒煙,那串像代碼一樣的東西,絕對跟鄧向東要說的事情有關(guān)。
她必須盡快找到那面墻壁,把這串符號記下來。
因?yàn)橥敢暷J诫m然好用,但這很耗電。
擴(kuò)音儀已經(jīng)不能用了,等到眼中的液晶鏡片也廢掉,在這個舉目無親的異時空,她真得一點(diǎn)指望都沒有了。
好不容易走到這里,這次出去,再想進(jìn)來可就難了。
柳寒煙似乎想的太樂觀了,以致于她非常完美忽略了一個問題,他們能不能出去,現(xiàn)在還是個未知數(shù)。
不過這是后話了,柳寒煙現(xiàn)在只想著抓緊時間,多沾一點(diǎn)現(xiàn)代科學(xué)技術(shù)的偉大光輝。
逄玄江跟在柳寒煙后面,她越走越快,路上有什么東西,逄玄江根本來不及看清。
握住柳寒煙的肩膀,逄玄江迫使她停下來,“金子到處都是,你非得把這金礦上上下下看一遍啊?!?p> 柳寒煙裝出一副財迷的樣子,搪塞道:“我想找塊大的啊,越往后東西越好,說不定還有別的寶貝?!?p> 逄玄江無可奈何的提醒她,“你走慢點(diǎn),小心扯到傷口,這些金子又不會長腿跑了?!?p> 柳寒煙隨口答應(yīng),表情很敷衍,還是悶著頭向前走。
環(huán)視著亂石嶙峋的洞穴,逄玄江有些失望。
走得路越長,逄玄江越懷疑,九龍神珠或許就是個幌子,那朱韜,八成也是個江湖騙子。
天殺的,回到都城,他一定要把這個人綁了。
認(rèn)定朱韜和他那番九龍神珠的說辭都是彌天大謊之后,逄玄江的注意力開始放到另外一件事上。
大哥囑咐過,讓他探查金礦里有沒有證據(jù),能證實(shí)南疆流傳的黃金白骨之說是真的。
來之前,逄玄璧幫逄玄江分析過,葛影青逃生的暗道,臨近一處地下暗河,如果仁濟(jì)藥鋪沒有毀尸滅跡的話,暗河周圍一定有枉死之人留下的尸骸。
剛想喊柳寒煙去找暗河,逄玄江向身側(cè)看去,已經(jīng)見不到人了。
他一分神,被跟班柳寒煙甩開不小的一段路程,這讓逄玄江很不爽。
突然聽到一道驚呼,前面?zhèn)鱽硭さ沟穆曇?,逄玄江面色一沉,不由自主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過去。
他不止一次的反省自己,怎么就讓柳寒煙跟著了。
除了增加行動難度,他還得因?yàn)檫@家伙擔(dān)驚受怕。
直到柳寒煙重新回到視線里,逄玄江才放慢了腳步。
只見柳寒煙趴在地上,正在掙扎著站起來,大概是沒注意腳下,被什么東西絆倒了。
逄玄江抓住她的胳膊,把柳寒煙提溜起來,忍不住數(shù)落道:“跟你說了別走太快,這下好了,摔了個狗啃泥?!?p> 柳寒煙,想看看是什么東西絆了她。
往身后瞟過去,柳寒煙看到一角露出金屬光澤的亮片。
柳寒煙走過去,蹲下身,覺得這種質(zhì)感有點(diǎn)眼熟。
把周圍的土扒拉開,竟然露出一塊手表的表帶,掛在土里埋著的一根發(fā)黃的樹枝上。
柳寒煙后背一涼,用發(fā)抖的手指給它調(diào)了個。
不出所料看到表盤的那面,雖然玻璃劃得十分模糊,但時針分針秒針都在。
柳寒煙坐在地上,傻眼了,誰能告訴她,這里怎么會有手表這種計時工具?
現(xiàn)在最先進(jìn)的難道不是日晷嗎?!
這個世界突然變得玄幻起來,如果剛才那些字符是她看錯了,只是些大自然留下的花紋,那么眼前這個東西,絕對不可能出現(xiàn)在此地。
除非她是在做夢。
柳寒煙把手表提起來,就看到了令人頭皮發(fā)麻的一幕。
只是塊手表也就算了,這塊手表哪里是掛在什么樹枝上,分明戴在一把沾滿了泥土的骷髏手臂上。
柳寒煙不禁膽寒,嚇出了一身冷汗,抬手把那東西扔開,蹭著向后移了幾步,直到后背抵上石壁。
看見柳寒煙那像被雷劈了一樣的表情,又看看從她手里丟出去的類似手鐲一樣的東西,逄玄江問道:“這什么玩意兒,把你嚇成這樣?!?p> 手表當(dāng)然不可怕,可怕的是,戴著它的,肯定是個現(xiàn)代人。
柳寒煙吞了口口水,胸腔起伏,腦袋里一片空白。
這個連慳朝皇室都不知道的金礦,一個現(xiàn)代人怎么進(jìn)來的。
又是遇到了什么,讓他死在了這里。
張了張嘴,柳寒煙還沒來得及說話,逄玄江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逄玄江感受到柳寒煙渾身顫抖,捂住她嘴巴的手撤開,安撫似的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低聲吐出兩個字:“有人。”
柳寒煙瞳孔放大,眼睛朝兩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
朝逄玄江眼神的方向,側(cè)耳聽過去,前面拐個彎的地方,有另一個人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