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慕攸止不語，白檀深呼吸一口氣，拿抹布擦了擦血跡，遂將油燈點(diǎn)燃，這才看見桌上沒有筆墨紙硯，只有一堆她看不明白的條條塊塊，不禁滿臉困惑。
少頃后，慕攸止才回過頭來，清冷的目光落在燭火之上，火焰隨風(fēng)微微搖曳，倒映在她漆黑的眸瞳，暗芒忽閃。
火。
她忽然有了注意。
隨后，慕攸止繼續(xù)了敲敲打打，將零散的條條塊塊組裝成了整體，白檀雖看不懂，卻覺得井然有序，別有奇巧之感，她沒見過東臨大人制造奇巧之物，只覺得主子一定比東臨大人還要厲害許多。
以慕攸止的能耐，制造此物并不費(fèi)力，只可惜古代沒有電腦，她只得再制造一個(gè)簡易裝置。
一直折騰到了午夜。
白檀靠在墻上昏昏欲睡，忽然一頭驚醒，再次睜眼時(shí)，竟看到那個(gè)奇巧的玩意，拿著毛筆在宣紙上游走，速度很快，字也十分工整，而且抄寫的約莫是宮規(guī)！
“嘶……”白檀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臉，若非痛感襲來，她都以為自己在做夢！
而慕攸止也滿意的頷首，淡淡道：“白檀，研墨。”
“是是?！卑滋葱‰u啄米似的點(diǎn)頭，緊緊的盯著這玩意，眸子中泛著驚喜的光芒，“主子您真是太厲害了，簡直就是神仙下凡！”
聞言，慕攸止的神情似乎一凝，卻又看不真切。
曾在華夏，也有許多人稱她神童下凡，可有時(shí)候，這種好運(yùn)，并非真的是好事。
“主子……”白檀怯怯的問，“奴婢說錯(cuò)什么了嗎？”
慕攸止輕輕搖頭，不發(fā)一言，掃了一眼窗外，黑眸忽明忽暗。
她常年待在培養(yǎng)罐中，多年不曾聞到任何氣味，因此對人世間的味道非常敏感……這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酒味。
時(shí)至午夜，什么人還在喝酒？
并且，應(yīng)該距離她很近。難道是在梧桐苑裝神弄鬼之人？
思忖半晌，慕攸止回過神來，素手一翻變出了幾個(gè)玻璃瓶，瓶內(nèi)裝著清澈透明的不明液體，搗鼓片刻后，她將一層薄膜覆蓋在雙手上，遂將液體倒在手上。
然后，慕攸止對著白檀微微招手，她會(huì)意傾下身來，慕攸止低聲說了什么，她有點(diǎn)詫異和不解。
黑夜之下，皇宮繁華落盡，一片寂靜無聲，唯有巡夜侍衛(wèi)的腳步聲。
寒月銀輝灑落，分不清院中是雪還是月光，梧桐枯葉搖曳了幾下，打著旋兒落下。梧桐苑許久無人打掃，夜里看起來十分荒涼，甚至有幾分駭人。
太監(jiān)住的雜房內(nèi)，小元子一個(gè)人霸占著偌大的床榻，呼呼大睡，不知今夕何夕。
忽然。
“叮、叮、叮?！?p> 有一搭沒一搭的碰撞聲響起，空靈幽長，如泣如訴，令人背脊發(fā)涼。
小元子被吵醒，裹緊了被子，罵了一句什么，繼續(xù)睡覺。
這梧桐苑鬧鬼多年，他也是見慣不怪。
“叮、叮、叮?！?p> 然而，這聲音并沒有就此停下。他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似乎有什么光芒，在不停的閃啊閃，擾他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