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走到宮外時,唐安又是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一拍腦袋,他這被氣得都忘記正事兒了!
“回來回來!”唐安大步走了回去,冷著臉嚷道,“慕才人,快把陛下讓你抄寫的宮規(guī)拿出來?!?p> 沒有好處可得,他立馬變臉,比翻書還要快。
慕攸止佇立在殿門口,神情淡淡。白檀將抄好的宮規(guī)捧了出來,遞給唐安。
唐安低頭一看,又是忍不住驚駭,明明昨天一整天慕攸止都沒時間抄寫宮規(guī),這宮規(guī)又是如何完成的?
而且看這字跡,工整劃一,是慕攸止無疑。
這慕才人當真是神人不成?
或者說,梧桐苑內(nèi)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慕攸止冷淡的看著唐安那探究的表情,奸滑的直勾勾盯著內(nèi)殿,她微微垂下眼眸,緩緩摩挲著手指,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唐安知道慕攸止肯定不是告訴他什么,就沒多問,只是仰著下巴揚聲道:“慕才人,陛下說了,你這病好的差不多了,懲罰也到此為止,從明兒起,你就要每日去給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請安,萬勿懶怠。”
“嬪妾遵旨?!蹦截沟膯⒋剑鲁龅淖直乳L廊上的冰雪還要冷。
“哼?!碧瓢膊环薜睦浜撸凰Ω〕?,昂首闊步的離開了梧桐苑。
白檀重重的松了口氣,卻又緊張起來,最近宮里都忙著年節(jié)的事兒,一不留神就會出岔子,紛亂如麻,她本以為主子因禍得??梢圆蝗ホ彍喫?,沒想到還是躲不過。
她回頭時,慕攸止已經(jīng)將門關(guān)上了,雖一句話也沒說,她也能猜到,又是不準任何人進去。
這宮里頭也就主子最清凈了,別人都恨不得多幾個人伺候。
白檀搖了搖頭,拿起旁邊的臟衣籃就要去洗衣服,剛剛一個轉(zhuǎn)身,就對上了小元子膽怯的目光。
“你干什么?”
“白檀,哦不,白姑娘……這主子總是一個人關(guān)在屋里,那小鬼兒還……還在呢?”小元子哆哆嗦嗦,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
“問這么多作甚,好奇害死貓?!卑滋礄M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小元子縮著脖子目送白檀離開,又害怕的看了一眼內(nèi)殿,握緊了手中的掃帚,決定跑遠點兒掃,千萬別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丟了自個兒的小命。
屋內(nèi)。
慕攸止背靠在木門上,掃了一眼整個屋子,空曠的空間內(nèi)僅有幾個可憐的家具,簡直一目了然,變不出什么花來。
忽然。
“咚咚咚?!?p>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敲打桌面,赫連禋祀斜靠在軟榻上,一身太監(jiān)服被他穿得邪氣四溢,墨發(fā)與白雪相應,挑了挑眉毛:“我的師父,咱們什么時候開始教呢?”
慕攸止順著聲音看過去,目光落在木質(zhì)桌面上,平靜的瞳仁泛起漣漪,對上他的眼眸,淡淡道:“我要學費?!?p> 聞言,赫連禋祀低聲一笑:“嗯?”
“一捆松木?!?p> 如此奇特的要求,赫連禋祀?yún)s毫不意外,畢竟這寫字機上固定零件的就是木塊,目測還是她從衣柜里拆出來的。
赫連禋祀盯著她,修長的指腹輕捏,打了個清脆響亮的響指。
“哐當!”
一捆松木板憑空而降,摔落在地上。
慕攸止面無表情的臉上溫度驟降,他還真是只手遮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