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
風無聲今日吩咐所有弟子都等候在大廳前的廣場上,因為前不久的偷襲事件,岐山陷入了全員整頓之中,預計中的比試,也被推遲了。
“爹,今天這么隆重,是有什么人要來嗎?”風子齊的傷養(yǎng)的很快,本來他也沒什么大事,只是為了躲避風頭,才裝病不起。
“是大長老回來了?!憋L無聲回答,先前他發(fā)出去的信鴿,昨日終于飛回來了,大長老回復,就在這兩日到達,所以他才會早作準備。
“大長老要回來了?爹,他這么快回來,那你……”風子齊接下來的話,在風無聲嚴肅的目光中憋了回去。
“子齊,爹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名利都是身外之物,該給你的,爹都會給你,你不必心急,你要知道,爹走過的路,比你多太多了!就拿子墨那件事來說,你就犯了大錯,到現(xiàn)在也不知他是死是活,不管怎樣,他都會成為你以后最大的障礙!”
“可是爹,風子墨不過就是個孤兒,他哪里能成為我的障礙?有爹在,他能翻起什么風浪。”
“稚子小兒!你必須記住爹的教訓,以后不要擅作主張,聽明白了沒有?。俊憋L無聲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風子齊老實的點了點頭。
“掌門,山下已經(jīng)安排好了,只要大長老回來,弟子們定當相迎上山?!币粋€弟子前來稟告。
風無聲揮揮手:“辛苦你們了,下去吧?!?p> “是,掌門?!?p> “爹,大長老究竟是什么人啊,為什么要對他這么畏懼?”風子齊沒有見過這位神秘的大長老,基本上岐山的所有弟子,都沒有見過。
風無聲像是在回憶什么往事:“唉,連你都能看出我們對他的畏懼,就該知道有些事不問才是明智的?!?p> 風子齊只好閉上了嘴巴,大長老一直是岐山傳說般的存在,據(jù)說,岐山的第一任掌門就是他,可是創(chuàng)立岐山的卻不是他,也不知道爹見沒見過他,反正自己是非常好奇了。
“無聲,久等了?!背龊跻饬系氖牵吹蕊L無聲跟風子齊挪動腳步,一個身穿白衣,頭戴斗笠的男子,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
不用多說,這人肯定是大長老無疑了。
“岐山掌門,風無聲,見過大長老!”
在風無聲的眼神示意下,風子齊也跟著問好。
“岐山掌門二弟子,風子齊,見過大長老!”
洛星河隔著面紗,看不清他們的容貌,卻能感受到他們傳達的感情。
“不必拘禮,我早就把岐山交給了你,此次回來,也是因為收到你的飛鴿傳書,說有人偷襲岐山,情況可疑,到底是怎么回事,仔細跟我描述一下。”洛星河走到一處椅子附近坐了下來,他日夜兼程,就是為了快速處理好這里的事,然后趕回皇宮。
風無聲一五一十的做了回答,風子齊大氣也不敢出,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大長老會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他一點準備都沒有,何況,這次偷襲,他沒起什么作用,搞不好,還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嗯,我知道了,偷襲的人是從哪里上山的,他們又是朝著哪里去的?”洛星河問道,本來這種事他不想插手了,如果連別人的偷襲都抵擋不住,那風無聲這個掌門,也沒什么必要了,可是他來信中說,對方什么也沒偷,除了傷員,沒有別的損失,這更像是一次試探,或者挑釁,那他就要弄清楚,對方到底是誰了。
“回長老,他們是從后山的懸崖偷偷上來的,然后一直朝著山頂進攻,可是我們山頂,什么也沒有啊,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風無聲回答。
洛星河陷入了沉默,他一不說話,反而使得對面站立的兩個人心里七上八下,難道岐山惹上了什么人,所以被人家調(diào)戲了一下?
“我已經(jīng)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們放心,她是沖著我來的,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fā)生了,風無聲,岐山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打理,我可能,不會再回來了?!闭f罷,人就不見了。
風子齊扭頭問道:“爹,他就這么走了?也不告訴我們對方是誰?!?p> “長老不是說了嗎,不會再來了,也沒必要問那么多,爹還是要繼續(xù)閉關(guān),岐山的事,先交給兩位長老,讓他們輔佐你吧。”比起當掌門,風無聲更想知道,如何做到長生不老。
“爹,為什么不能我自己接下岐山呢?我不需要人輔佐,他們只會啰啰嗦嗦的。”風子齊回絕。
“子齊,你還不夠資格,所以爹只能如此,難道你忘了,剛才爹說的話了嗎?”風無聲一手拍著他的肩,眼神向他傳達一種不可回絕的意思。
風子齊低下頭,不甘的說:“我會聽話,爹,你放心去閉關(guān)吧。”
“好,這才是爹的好兒子?!憋L無聲走了,留下風子齊一個人站在大廳里,我聽話,不代表我不會陽奉陰違,誰也別想和我搶岐山掌門的位置。
洛星河離開岐山,悄無聲息,岐山的弟子還在等著他們的長老,卻不知人早已走了。
天晟王朝。
“怎么停下了?”坐在轎子里的孟啟凡,天晟王朝的太師,問道。
跟在驕子旁邊的管家馮莫回答:“回老爺,前方有一位女子賣身葬父,圍了很多路人,所以才停下了?!?p> “賣身葬父?倒也怪可憐的,你去給那個女子十兩銀子,將人群散去吧。”孟啟凡吩咐道。
管家應(yīng)了一聲,老爺這么善良,身邊卻無兒無女,也沒有個知心人陪著,老天真是不開眼,這么想著,馮莫掏出一錠銀子走進人群。
只見人群中跪著一個披麻戴孝的女子,低著頭像是在哭,馮莫將銀子放在她面前,說了一句:“姑娘,快去將你父親葬了吧,然后找個好人家嫁了?!?p> “哎呦,真是好心人啊!”
“就是啊,一出手就是十兩啊?!?p> “咦,怎么看著這個人如此眼熟啊?!?p> “哎,你認識?快說快說,能這么大方的肯定不是尋常人家啊。”
“他好像是,太師府的管家?”
“太師府的管家!?怪不得,太師可是出了名的好人吶。”
路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馮莫只管給銀子,就要轉(zhuǎn)身離開,就在這個時候,本來跪著的女子抬起了頭,說:“恩人留步!”
馮莫沒想著要她回報什么,可是身邊的人在那個女子說完話以后,都發(fā)出了吸氣聲,也讓馮莫不由自主的回過了頭看一看。
這一看不要緊,馮莫直接愣住了,說話也有些結(jié)巴:“這,你,你不是……”這個女子怎么長的這么像年輕時的夫人?是巧合,還是天意?
女子先是朝著馮莫磕了三個頭,然后站了起來,走到馮莫面前:“恩人,請告知女子您家的地址,待我安葬好父親的尸首,定上門為奴為婢,回報恩人的恩情!”
馮莫還處于震驚中,沒反應(yīng)過來,他直愣愣的看著那個女子的臉,這也太像了!不行,他要回去告訴老爺,對,必須告訴老爺。
“姑娘,你等等!”馮莫轉(zhuǎn)身跑向了一個馬車,然后跟馬車里的人說了什么,路人心里都暗自猜測,這是怎么了,很難看到太師府的大管家如此慌張。
那馬車里的人八成就是太師了,想不到今日看個熱鬧,竟然就能見到太師本人!
馮莫掀開車簾,從馬車里下來一位頭發(fā)有些發(fā)白的男人,看上去氣度不凡,快要花甲的年紀,可那雙眼睛,還炯炯有神。
“真的是太師哎!”
“想不到能在這里看到太師,真是三生有幸啊?!?p> 孟啟凡走到人群中間,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白衣女子,整個人像是被雷劈到一樣震驚。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確認眼前的人是否真的存在,可是被馮莫的咳嗽聲打斷了。
孟啟凡尷尬的抽回手,輕咳一聲,說道:“請問姑娘芳名?家中還有何人?”
女子行了個禮,回答:“這位老爺,小女子凝雪,自幼跟父親相依為命,靠賣藝為生,流落到此,哪知父親突發(fā)疾病,救治不急,就,走了!如今只剩下我一個人?!?p> 孟啟凡思索片刻,這個叫凝雪的姑娘為何會和自己的夫人如此相似呢,難道這是有人蓄意安排?不,不會這么巧,見過夫人年輕時樣子的沒有幾個,怎么可能會這么巧呢,那就是天意了?夫人,這是你安排的嗎,可是長的再像,也不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p> “馮莫,再給這位姑娘二十兩銀子,讓她去安葬她父親吧!”孟啟凡搖搖頭,就往馬車方向走。
馮莫有些遺憾,老爺這一關(guān)還是過不去,唉,夫人走的太突然了,讓老爺心中始終放不下,他又掏出二十兩銀子,塞給了凝雪,頭也不回的走了。
人群最終散去,凝雪望著馬車離開的方向,心里有種莫名的情緒,太師倒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可惜,再好的人,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孟啟凡回到府中以后,并沒有心思做別的,那個女子給他的震撼太大了,一時根本無法忽略。
“老爺,老爺!”馮莫慌慌張張,卻又帶著一絲喜悅跑了進來。
“什么事,都忘了穩(wěn)重了?!泵蠁⒎舱f道,繼續(xù)看著手里的書。
“不是的,老爺,昨日那個姑娘,來到府門口了!說是來報恩的。”今日一早看到府門口跪了個人時,他也很意外,可當他看清是那個姑娘時,心里還是很高興的。
“不是說,不必她報答嗎,打發(fā)她走吧?!泵蠁⒎矎膩聿粫萌酥#绕涫且粋€姑娘。
“老爺,我說了,可她不聽,堅持要見你?!瘪T莫為難的回答。
“要見我?”孟啟凡想了一下,既然來了,那還是要面對的,“走吧,去看看。”
當孟啟凡來到門口的時候,跪著的人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他急急忙忙的奔了過去,“姑娘,你怎么了?姑娘!馮莫,快,找人把她抬進去?!?p> 繞是自己跟她差了許多歲,孟啟凡也在意著男女有別,凝雪被放到單架上抬進了太師府,大門一關(guān),太師府的門口又恢復了平靜。
“這么容易就進去了,真是不可小看女人?!币粋€戴著斗笠的男子轉(zhuǎn)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