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休息日,老姐帶著小薰和珊珊出去逛街了,我既不想去逛街也不想呆在家里,中午艷陽高照,天氣不錯,也不熱,就乘公交車去市南郊爬山,公交車走了四十多分鐘,到了王家莊,順著不算太寬的水泥路又走了半個小時來到山腳下,從這里到山上只有一條土路,應(yīng)該是到達(dá)山頂?shù)陌?,我想,因為我很久沒來這里玩了,路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土路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沒有人走過了,路上到處是雜草枯枝和帶刺的灌木,我看到路邊有一個破舊的鐵鍬,就把它撿起來,對著旁邊的灌木來回?fù)]舞,一路披荊斬棘,來到半山腰,往回看,不知不覺,我已經(jīng)把土路清理出來一條一人來寬的小路,土路一直往前延伸,但一直距離山頂還有一大段高度距離,周圍到處是灌木叢和亂石,我沒帶工具和登山用的衣物,(因為我不知道這里的路已經(jīng)荒廢了。所以就帶了軍用水壺和野戰(zhàn)迷彩,防具也沒帶。)僅憑手里的鐵鍬無法硬沖上去。只得拿著鐵鍬順著山里的土路繼續(xù)走,走了好久,終于走到了終點,但不是山上,而是一片墓地,我倍感掃興,我四處張望著,打開水壺蓋,喝了一口水,這時不遠(yuǎn)處一座墳包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走過去,發(fā)現(xiàn)墳被人挖開了,里面的棺木蓋子斜放在一旁,棺木內(nèi)空空如也,還散發(fā)著一股腐臭味,應(yīng)該是新死去不久的人。誰這么缺德,有什么深仇大恨還挖別人的墳,我來到墓碑前一看,我被嚇了一跳,墓碑上面的照片是一個女孩子,名字叫周蕓三個半月之前才死的,她墳前的香竟然燒成了兩短一長,俗話說,人最忌三長兩短,香最忌兩短一長,可現(xiàn)在偏偏燒成了這樣子,我看到附近的土有翻過的痕跡,而旁邊的土上有腳印,腳印很小,像是人的腳骨印跡,從棺木旁一直往外,莫非這女孩的尸體發(fā)生了尸變?亦或是有人偷尸體干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時沒注意,把女尸弄到在地,然后拖著尸體走了?算了,不想了,我看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就趕緊原路返回,坐上公交車,回到了市里。
晚上我和老姐散步,散完步已是九點多了,我們離開步行街,這時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里,他也看到我了,是高中發(fā)小張荀,他看到我興高采烈地跑過來,給了我一個熊抱,興奮地說道;
“小軒,好久不見了啊,還沒女朋友???我算是有福了,倆個月前在街上認(rèn)識了一美女,她挺喜歡我的。我們關(guān)系處的很好,過幾天,我就要提親了,后天我就要去見我未來的岳父岳母了,到時你陪我去一下,行嗎?”張荀是個孤兒,無父無母,也沒有家產(chǎn),雖然長得不錯,學(xué)習(xí)好,也很努力,但是我有些奇怪有什么女孩子會這么快就喜歡上了她,她的父母又為何會接受他,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不是不可能,說不定她父母很有錢呢,入贅對于張荀來說也算是有好處的。畢竟他自己現(xiàn)在是一名職業(yè)律師,去年過了司法考試。算是高收入人群了吧,倆人一個有能力一個家里有錢,也挺好的。
“來,給介紹下我女友,小蕓,過來吧?!备浇粋€女孩子聽到了張荀的話走了過來,我看到一下子就愣住了,這不是我今天下午在那個墓地看到的那個女孩子嗎?竟然真的尸變了,我冷汗直冒,張荀看著我笑著說
“瞧你那樣子,我女朋友再漂亮,你也不至于這么驚訝吧,我們有事,就先走了啊,你知道我家住哪里,記得后天一定要來啊,到時婚禮你來當(dāng)伴郎吧,就這么說定了啊?!睆堒鬟呎f邊走了,周蕓突然回過頭來看著我,她的眼眸是玫紅色的,瞪了我一眼,又揚(yáng)起嘴角,邪邪地笑了一下,她可能察覺出來我剛才驚訝的原因,知曉了我的底細(xì),她這是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閑事。
我和老姐回到了家里,洗漱完畢,就鉆進(jìn)了房間里,我仔細(xì)地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打電話給張荀,想和他說清楚,如果他不相信那就算了,我不會再插手,畢竟人鬼戀我都已經(jīng)見識過了,人和死尸變成的妖怪戀愛應(yīng)該也不會差到哪兒去,畢竟他們互相喜歡,我是外人,也不好插手。唉,希望周蕓不會害他吧。
我打了個電話給他們,電話那邊出現(xiàn)了女孩的呻吟聲和興奮的叫聲,我有些尷尬,趕緊掛了電話,看來電話打得不是時候,破壞他們的好事了。不一會兒電話響了,那邊傳來張荀的抱怨聲。
“你電話打得可真是時候啊,不過還挺自覺,主動掛了電話,說吧,什么事?”
“嗯……我說了你別揍我啊,你也知道我對那些神頭鬼臉的事情向來熟絡(luò)得很…….”
“你說,我女友是個女鬼?我也知道你對那些神頭鬼臉的事情向來熟,但我還是不相信,這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妖怪,別再提這事情了,還有,后天記得過來,”張荀似乎知道我要說什么,很不滿的在那邊數(shù)落著我
“喂,你別不信啊,這雖然不是女鬼,但也不是個什么善茬。你還是把你怎么認(rèn)識她的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吧,要是她真的喜歡你那最好,我怕萬一她不安好心,要害你,怕你連你自己怎么出事的都不知道。我先告訴你我今天下午遇到的事情吧,事情是這樣的……”我把下午爬山遇到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訴他。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不相信她是死尸變成的妖怪,你如果就此打住,我們還可以做朋友,但如果還是堅持你自己的看法,那我們關(guān)系就到此為止吧,誰也不認(rèn)識誰?!睆堒骺磥硎钦娴纳鷼饬?,我知道再說下去有害無益,就只得打住,只是告訴他訂婚去老丈人家里的時候我會充當(dāng)他的弟弟去陪他。那邊的他又恢復(fù)了往日爽朗的笑聲,說這樣才算是好兄弟。
我沒法,只好說自己一定會陪他見老丈人,然后掛了電話,來到地下室,取了幾張黃紙,拿來朱砂和煙墨,按照祖父曾經(jīng)額外教我的畫符的步驟,畫了幾張鎮(zhèn)煞驅(qū)邪的符,準(zhǔn)備好。防止明天出現(xiàn)的突發(fā)情況。老姐在房門外敲門,喊我讓她進(jìn)來,我趕緊換了睡衣,把東XZ好,打開門,她看著我,平靜地說道;
“你耳機(jī)落在我這兒了,下次記住把耳機(jī)帶著,你說的我全聽到了,你也長大了,我不能管的太嚴(yán)了,那樣對你反而不好,后天你自己去要小心一點,遇到問題搞不定,就打電話告訴我,別一個人犯險?!蔽衣犃死辖愕脑捵焐想m然是平淡地答應(yīng)了,但是心里感動地真想抱她一下。
時間轉(zhuǎn)眼過了一天,到了張荀要見岳父的時候了,這次其實也不是提親,就是見一下未來的丈人和丈母娘,這是張荀自己提出來的,他說想見見小蕓的父母,小蕓一開始還反對,后來想了一下又同意了。奇怪的是昨天小蕓突然消失了一上午,下午打電話說她先回家準(zhǔn)備一下,他有些奇怪說這有什么好準(zhǔn)備的,但因為自己是入贅,覺得自己有些勢單力薄,也就沒有深究,只是說明天中午就能到。
我坐在張荀的雪佛蘭里面,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知不覺,他便順著我設(shè)下的套路說起了他認(rèn)識小蕓的事情。
“好像是兩個月前,我在山上遇見了小蕓,她說她也是登山愛好者,于是我們就聊起來了,還互留了微信,之后我發(fā)現(xiàn)她就住在我附近,我們越聊越熟絡(luò),也慢慢地喜歡上了對方。于是就這么發(fā)展了下來??瓤瓤取ψ罱杏X身體虛弱了不少啊,一點精神都沒有了,可能那事情有些頻繁了吧?!彼人灾?,我心里暗道不妙。
小蕓家里是在山區(qū)里面一個湖泊旁邊的別墅里,山路并不好走,直到中午,我們才來到別墅旁,我們下了車,小蕓見到我,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和惱火,隨即又迅速恢復(fù)笑容,把我們請進(jìn)了屋內(nèi),沙發(fā)上坐著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我心里有些打鼓,莫不是附近的妖精變的吧,怎么會有這么多的精怪?我沒有用陰陽眼,我想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戲。
下午吃過飯,大家坐在沙發(fā)上聊天,張荀有板有眼地向中年男人和旁邊的婦人介紹著自己,敘述自己怎么和小蕓認(rèn)識的,又如何喜歡上她,又說自己的工作和未來的打算,非常中規(guī)中矩的介紹流程,枯燥無味,讓人想睡覺,中年男人不斷點頭夸贊著,婦人也很滿意地微笑,很是欣賞他,我和小蕓就在一旁看著他們表演,小蕓笑著看著我,仿佛對自己很自信。認(rèn)為她自己完全可以擺平我。
晚上,我們就在小云家里睡下了,我一個人睡一屋,他們兩睡一屋,本來我是打算假裝睡著的,結(jié)果瞇著眼很快就睡著了,迷迷糊糊我聽見周圍有響動,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周圍一切都變了,周圍的家具破舊不堪,墻上也有一條條裂縫,一只碩大的蜈蚣趴在墻上,把我嚇了一跳,我捂住狂跳的心臟,抽出短匕向蜈蚣擲去,短匕把蜈蚣釘死在墻上,我走過去,拔出短匕,蜈蚣掉落到床上,抽搐著。背上綠色的毒血向上噴射出來。我沒有再管它,向張荀他們房間走去。
我來到客廳,一個人影坐在沙發(fā)上,打開手電筒,是小蕓的父親,一張報紙遮住了他的臉部,我走了過去,他一直盯著報紙看,似乎沒有意識到我走到了他的旁邊,我喊了他一聲,他沒有反應(yīng),我走過去,把報紙從他手里拿走,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依舊保持著看報紙的姿勢,我實在忍不住,碰了他一下,他咣當(dāng)一聲,歪倒在沙發(fā)上,頭斷了,滾落在地,我驚了一下,上前一模,木頭做的,里面還有一張符紙,和一些木制小零件。我趕緊離開了客廳,四處尋找張荀的房間,這個別墅太大了,找了半天,總算找到了他們的房間,門是虛掩著的,我推開房間,看到周蕓正騎在張荀身上,低著頭親吻著張荀,而張荀臉平躺在床上,呼哧呼哧喘著氣,她似乎知道我來了,轉(zhuǎn)過頭看了我一眼,我這才得以看到她的真面目:一張青色的布滿血紋的臉,看起來似乎比周蕓要年輕許多,兩顆眼睛里基本是眼白,只有中央有一個黑點,披頭散發(fā),她的嘴唇是血紅色,衣服也變成了紅色,她呵呵呵地嗔笑著,聽得我心里慌亂不已,所謂赤衣兇,笑面尸,鬼笑莫如聽鬼哭,應(yīng)該就是我現(xiàn)在這個狀況吧。盡管心里直打怵,但還是壯著膽子拿出符紙對她說道:
“你究竟是何方鬼怪,不去地府輪回轉(zhuǎn)世,他和你有什么瓜葛?纏著他干什么?你剛才對他做了什么?”
“你少管我們的事情,兩年前,我們是大學(xué)同班同學(xué),他追求我,我拒絕了,后來他也沒有糾纏我,本以為他不再打我的主意了,我們關(guān)系變成了好朋友,誰知一年前我們一起登山野炊,他敬我酒,我當(dāng)時喝的很高興,就沒在意那么多,就睡著了,當(dāng)我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著,他正騎在我身上,我的褲子竟然被他扒下了,他嘴里充滿著酒氣,他當(dāng)時還笑著說,酒壯慫人膽,平時不敢,這次借著酒勁總算可以放手干一票了。我這才知道,他是為了靠近我才故意不再糾纏我,博取我的好感,然后和我做朋友,沒想到他一直在打我的主意。好威脅說他知道我家住什么地方,他很聰明又很可怕,曾經(jīng)寫過一篇文章是說如何實現(xiàn)完美的犯罪,他在文章里從目擊者、證物、不在場證明、意外事故的制造、還有如何打法律的擦邊球以保證被發(fā)現(xiàn)判刑時如何為自己進(jìn)行無罪辯護(hù)幾個角度敘述完美的犯罪是怎樣的,我當(dāng)時真的很害怕他對我家人會做出來什么事情,以他的業(yè)務(wù)水平絕對會成功逃脫制裁的。后來,我又談了男朋友,他竟然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的視頻做了處理,傳給了我男友,結(jié)果傳錯了,傳到了學(xué)生會的群,我在學(xué)校沒法做人了,就來到南郊的山上自殺了,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兒,也不想在學(xué)校里自殺,那太沒面子了,我知道他很喜歡去那里爬山,我就在那里等著他,等碰到他,就把他弄死。沒想到他竟然一年都沒有去那里,直到兩個月前,我又在山里看到他,我覺得這樣簡單地殺了他太便宜他了,就借了那個周蕓的尸身,還好那個女孩的尸體還有骨架保存完整,我就用了幻術(shù)變成了周蕓的樣子,故意制造了一個偶遇靠近他,之后我們關(guān)系發(fā)展的很快,我們就干了那種事情,每晚他睡著之后,我都會吸取他的精氣增加自己的修為。如今他的精氣和元神已經(jīng)被我吸地差不多了,估計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吧。”她說到中途竟然哭了,然后又恢復(fù)了情緒,說完了所有的事情。我被她這一番話說得有些發(fā)懵,張荀竟然是這種人?不會吧、我以前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啊,如果她在亂編,也不至于說哭了,難道張荀真的是這種人面獸心的人?我頓了頓說道:
“對于你的事情,我表示同情,但這不是你殺人的理由,你們已經(jīng)陰陽相隔,他做的事自有人間的法律來制裁,你沒有資格和理由去干涉,如果你再執(zhí)迷不悟,我就只有讓你魂飛魄散了。”
“那我今天非要殺了他呢?別擋我,否則連你一起殺。”她眼睛里流出血色的液體,沖我吼道。
“呵呵,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冷笑著,向她擲出三道鎮(zhèn)煞黃符,兩手結(jié)印念誦咒語,黃符打在她的身上,發(fā)出炸響,她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嘻嘻嘻,你不怎么樣嘛,既然你不聽我勸,非要來找死,我也沒辦法,就把你的小命也收下了吧?!闭f完,她向我撲來,我把剩下的黃符全打出去了,被她輕易閃過,她一個勾爪向我襲來,我閃了一下,右肩膀一陣劇痛,原來剛才只是虛晃一槍,我正要取下我的滅魂匕,她又飛了過來,對著我的脖子咬去,我趕緊用左手護(hù)住脖子,右手抽出滅魂匕,結(jié)果她突然又停了下來,又襲擊我的左臂,我的左臂立馬出現(xiàn)四條血痕。我趁她沒有飛遠(yuǎn),擲出滅魂匕,她一陣慘叫,從半空摔落在地,她恨恨地看著我咬牙切齒
“沒想到竟然還是栽了,呵呵,你殺了我也救不了你那兄弟,他活不到后天了,我的大仇總算是報了?!?p> “陽間的人犯罪自然有人間的法律來管,弄成如今這局面,你也不能再投胎了,何必呢?”我說道
“你說的輕巧,這人間的法律能起多大作用,那些富人,有權(quán)有勢的,法律對他們來說有用嗎?還不如自己來動手,大不了同歸于盡?!彼^續(xù)說著,只是聲音越來越小,她的魂魄出來了,青紫色和血紋遍布的臉變成了白色的臉,紅色的衣服化為藍(lán)色的光影,看來她真的把張荀弄的離死差不多了,所以怨氣消散了,她的魂魄飛出周蕓的身體,繼而又化為點點藍(lán)色的光點飛出窗戶,又飛到了天上去了。地上的女尸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沒有了靈魂和幻術(shù),她又變回了一具枯骨。
我把張荀拖到了他的車子里,又把周蕓的尸體放到后備箱,打算帶到南郊她的墓地里,自己開車市里了別墅,臨行前,我看了一眼別墅,別墅已是廢棄多年,遍布枯枝、藤蔓和青苔。我開車把周蕓送回了南郊她的墓地里,把她重新埋好,說了一些安慰和道歉的話,便離開了南郊,我把張荀帶回到我家里,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他一臉倦容,看到我問我怎么回事,我只把她的事情告訴了他,他神色有些慌張,支支吾吾的,然后就向我告辭了。
第二天,我在新聞里看到一則報告:喪心病狂,年輕律師追求女孩不成,竟對其施暴侮辱,現(xiàn)已離奇死亡,死因不明。新聞里說的和那個鬼魂說的差不多,警方在張荀家里查到了張荀保存的原版視頻資料。不過巧合的是那個被張荀施暴的女孩的自殺的日期恰好和周蕓的死亡日期是同一天,只是隔了整整一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