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斬盡殺絕
那說話的匪徒也被這一個滾字震得機(jī)伶伶打了個寒戰(zhàn)。
但己方上百人,對方才十人,還加上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迂腐書生,在眾多兄弟面前,怎么說也不能失了面子和威風(fēng)。
所以他剛從那個滾字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就開始發(fā)怒了。
他舉起手中的馬刀,叫囂一聲,一夾馬腹,就直直向二皇子沖了過來。
他心中想的是,不給你點(diǎn)下馬威,你不會知道馬王爺有三只眼,像你們這種故作姿態(tài)的過往客商,老子見得多了,還不是老子的馬兒一沖,馬刀一舉,就嚇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娘的奉上全副家當(dāng)。
只可惜這一次他錯了,簡直就錯得離譜。但這樣的錯誤,他只犯一次,就足以讓他粉身碎骨。
就連二皇子,也為他這樣的錯誤輕輕搖了搖頭,眼中也露出憐憫的目光。
他的人和馬在離二皇子還有五步,但這五步,他的人和馬永遠(yuǎn)也走不過來了。
一道璀璨得比陽光還奪目的劍芒,卻帶著刺骨的寒意,閃電般從他的頭頂降落。
他一絲反應(yīng)的念頭都來不及興起,甚至只感覺到刺眼的光輝一閃,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的人和馬,已經(jīng)在一瞬間,被劈成了四片。滿地的人和馬的內(nèi)臟,散發(fā)著腥臭之氣,混合著濃烈的血腥味,幾要中人欲嘔。
沐劍橋就站在陽光下,馬兒和人被分開的尸體前,連眉頭沒皺一下。他的眉宇間甚至還帶著一絲滿足的笑意。
一柄至少五尺長,手掌寬的巨劍,被他當(dāng)成手杖一樣,杵在他的身側(cè),寬闊的劍身上,似乎還隱隱散發(fā)著血光。
沒有一個匪徒看清楚沐劍橋這一劍,是怎樣發(fā)出來的,直到沐劍橋身形落地凝實后,眾匪才知道,自己的兄弟死于這人的劍下。
這一劍之威,足以震懾住大多的響馬。更何況沐劍橋此時挺立如巨柱般的身形,冷眼厲芒,殺氣飛揚(yáng),如一尊降世殺神。
二皇子微皺眉頭,似對那股中人欲嘔的腥臭之氣有些厭煩,還以袖做扇,輕輕扇動。
他身邊的沐王府八大鐵衛(wèi),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似乎早就料到了這樣的局面。
沐劍橋又冷聲道:“滾!不然,死!”
響馬群中一陣騷動,忽然有人大聲喝道:“殺我兄弟者,必以血償!”
他們雖然只是一群一起在刀尖舔血的江湖草莽,也會有兄弟間的深情,也會在自己的兄弟被殺后,激蕩起體內(nèi)的熱血。
畢竟,他們至少有一百多口刀。
呼哨聲,狂亂的叫囂聲從一百多人口中發(fā)出,“詼律律”的馬嘶聲中,馬蹄濺得煙塵四起,一百多響馬,鋪天蓋地般向二皇子十人圍撲過來。
殺戮就要開始,熱血也要開始飛濺。
剛剛還沉靜如山岳般的八大鐵衛(wèi),忽然同聲叱喝:“殺。”
八人節(jié)奏一致,中氣十足,語聲和在一起,高亢激昂,直沖霄漢!
單是這股氣勢,已洶涌得一往無前!如百萬軍中,沖天而起的進(jìn)攻號角!
他們也在這個時候,開始了銳利進(jìn)攻。
不錯,他們不是招架防守,而是毫無阻礙,毫無顧忌的進(jìn)攻。
八個人,四柄長刀,四把闊劍,八道匹練也似的森然寒光,分八個不同的方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劈圍過來的響馬。
身處八衛(wèi)之中的二皇子,又輕輕搖了搖頭,還閉上了眼睛。
破,破,破!這八道森然寒光,所到之處,盡皆勢如破竹。
他們的速度太快,力量太大,寒光至處,無論是人是馬,是刀是槍,俱被一分為二。
慘叫聲連連響起,有瞪著怒眼的人頭飛落,有鮮血如雨點(diǎn)般在空中飄灑,在陽光下有耀目的妖異和凄烈!
這完全是八個人對一百人的大屠殺。這已經(jīng)完全顛覆了這些響馬對屠殺的認(rèn)知。
匪徒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無視敵人的沖擊和攻擊,自顧自如猶如砍瓜切菜般的殺人伎倆。
這只說明,在這些殺神面前,這些響馬太弱太弱,就如剛剛出生的嬰兒,面對一個成年的壯漢,連反抗的的心思都興不起。
他們?nèi)糁肋@八人,是天下唯一的外姓王,震國王爺沐王府中的八大鐵衛(wèi),就算是給他們一人一百萬兩銀票,再加上一百萬個膽子,他們都不會來擋道劫徑。
只可惜沒有如果,他們已經(jīng)踏上了他們?yōu)樽约轰伒乃劳鲋贰?p> 沐劍橋當(dāng)然也不會閑著,在響馬開始圍攏過來的時候,他的血液,就已經(jīng)開始在劇烈沸騰,眼中充滿了興奮和嗜血的冷光。
在他看來,他本就是為殺戮而生的死神。
面對迎頭沖來的人馬,沐劍橋的身形,忽然沖天而起,飛掠至響馬群的頭頂空中。他的左手,也像耍魔術(shù)般的多出了一柄細(xì)窄狹長的刀。
左刀右劍,都是要人命的利器。
重重刀影與劍光,如長河奔流,瀑布飛投,瀉落于一眾響馬的頭頂。
沒有人能在銳利無匹的刀劍絞殺之下,稍有抵抗之力,他們有的甚至還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經(jīng)身首異處。
落在匪徒叢頂?shù)牡队皠?,就如一臺大功率的絞肉機(jī),無情的吞噬著鮮活的生命。
到處都是飛揚(yáng)著的殘肢斷臂,和瞪著不甘不信眼睛的人頭,血腥味也在一時間籠罩在戰(zhàn)場周圍。
瞬息之間,至少有二十個匪徒死無全尸,傷重不能再戰(zhàn)的,也至少有十多人。
這就是力量懸殊的差距,并不是人多就能占得了便宜。
終于有匪徒發(fā)覺了不對,這樣下去,不單單會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了。
有些血債,你是沒有能力叫別人用血來償還的,如果你執(zhí)迷不悟,只會連自己最后的本錢都弄丟,那就是生命。
“再打下去,我們都得交代在這里,點(diǎn)子扎手,扯呼!”有匪徒膽戰(zhàn)心驚的道。
所謂兵敗如山倒,一有人提出要走,即刻就有人開始響應(yīng):“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兄弟們,走!”有匪徒大聲招呼著同伴。
熱血激蕩后,他們的膽已被殺破,心已經(jīng)也被嚇涼。再不走,恐怕永遠(yuǎn)都莫想走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走,是不是已經(jīng)太晚了點(diǎn)?!便鍎蚶淙坏溃骸皻??!?p> 他的人也在這個時候,如旋風(fēng)般又卷入了匪徒叢中,左刀右劍,如死神手中的鐮刀,無情的收割著響馬們的生命。
八大鐵衛(wèi)當(dāng)然也沒停下他們手中的動作,他們本就是殺人的機(jī)器,對他們來說,殺人已是他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殺人與被殺,都不能令他們在乎。
響馬們開始四處奔逃,都在暗恨自己胯下的馬兒,沒有別人的馬快,沒有殺人者的刀快。
沐劍橋一劍斬下一顆人頭,沉聲喝到:“八鐵衛(wèi)聽令,所有匪徒,務(wù)必斬盡殺絕,不可放過一個?!?p> 本就心膽俱寒的匪眾們,聽到這句話后,更是沒命的打馬奔逃。
處于戰(zhàn)陣中心,一直巍然不動的二皇子突然開聲道:“沐兄弟,得饒人處且饒人。同是大明子民,就放過他們這一次吧!”他語音平靜輕柔,就如在濃烈的血腥味中,拂過一陣溫柔的清風(fēng)。
沐劍橋獵豹般追上一名打馬狂飆的匪徒,閃電般的手起刀落,一顆大好人頭,滴溜溜的又在天空飛轉(zhuǎn)。
此時的他,即便是在跟二皇子說話,也沒有半絲感情:“二皇子應(yīng)該明白,絕不能有人從他們口中知道,有十個像我們這樣的人,在這里出現(xiàn)過!”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又如旋風(fēng)般追上一名響馬,巴掌寬的闊劍,毫不留情的插入了那名響馬的背心。
二皇子沒有繼續(xù)說話。沐劍橋說得很對,他們的行蹤本就保密,絕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念之慈,為了區(qū)區(qū)幾個響馬的生命,而壞了整個大明江山的秘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