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ㄊ?p> 天色還早,我打算帶著三人出去逛逛。
犁頭正要開門,韓倫敘忽地掙開了我的手,朝回廊跑去。
我不明所以地跟過去時,見他正扯著幾張布出來,往幾個雪人頭上蓋。
“你在干嘛?”我問他。
他答道:“我怕再回來時,他們的鼻子眼睛就會被飛雪淹沒了,所以想給他們做個帽子?!?p> 我笑了笑,想著他是小孩心性,思慮單純,卻是手下沒停地認真幫他做好了帽子。
再出去時,恰好看到郎興枰派給我那個護衛(wèi),十九。
十九的個頭又矮又胖,看起來年齡還有些大,起碼得有四十歲。
我一度懷疑郎興枰在開玩笑,這樣的人怎么能充當護衛(wèi)?
見我要出去,十九就問:“夫人要去哪?”
只要我在家,十九不會出現(xiàn)在我的院里,但我要出門,他總是第一時間就出現(xiàn)。
我說:“一家人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p> 十九點點頭,“那我給夫人趕車?!?p> 我藏在袖兜的手指微微一彎,毫不猶豫地拒絕道:“犁頭也能趕車。也不遠的,不用麻煩?!?p> 十九沒有理我,自顧自叫人牽了馬車出來,“夫人上車吧?!?p> 我只好帶著春泥和韓倫敘上了馬車,犁頭則坐在車頭的另一側(cè),不滿地抄著手一句話也不說。
十九認真揚起鞭子,一下一下地抽著馬屁股。
韓倫敘掀開了車窗,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眼睛眨也不眨,就怕一不留神就錯過了精彩。
“娘,你看那個噴火的好厲害!”
“娘,那里有猜燈謎的!”
“娘,我看到賣面具的了!”
“娘,我想買糖葫蘆!”
我按了按額,對春泥說道:“給小少爺買串糖葫蘆。”
春泥見我在掏錢,忙說:“用不了這么多,我手頭也還有些錢?!?p> 我叫停了馬車。十九于是跳下車,一手扶著車架,一手按著腰上的大刀,銅鈴一樣的圓眼警惕地在人群里掃來掃去。
春泥帶回了兩串糖葫蘆,給了我一串,又給了韓倫敘一串。我滿足地咬著糖衣,甜到了心里。
不一會,犁頭也回來了,手上拿著三張面具,“夫人的是七仙姑,少爺?shù)氖菍O權(quán)?!?p> 剩下一張,他瞟了一眼春泥,有些討好地送上去,“春泥,這個是給你的,是何仙姑?!?p> 春泥笑著接過,“謝謝?!?p> 犁頭撓了撓頭道:“不客氣。”
我仿佛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事情,視線不禁在兩人身上明目張膽地逡巡著。
春泥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忙上了馬車,側(cè)身轉(zhuǎn)過臉去。
我笑了笑,就見犁頭笑得過分憨厚的臉微微有些紅了。
這倆貨什么情況?
這時,十九特別煞風景地問了句:“現(xiàn)在去哪?”
我咳了一聲,看了眼舔糖葫蘆舔得正歡的韓倫敘,“去五味居買些糕點吧?!?p> 十九低低應(yīng)了聲,便驅(qū)車前往五味居。
待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時,天色將將擦黑。
小陳頭見我們回來,忙上前問:“夫人可算回來了!”
“怎么了?”我還沒來得及吱聲,十九就先問了一句。
小陳頭說:“東家托我回來給夫人送點東西?!?